第378章 结局
“阿战,你老实跟我说,”月娇娇伸手拽住他的衣角仰头看他,“你最近经常出去,是不是为了商峪的事情?”
这么着急买了个庄子,然后让人迅速的收拾干净便将她们带了过来。
从酒楼出事以后,他便没有做出什么反击的举动,也不从表露过什么特别的信息。
“我没对商峪做什么,”赵战眸光满是温柔的宠溺,唇角向上勾了勾,“但他确实出事了,自吞苦果。”
月娇娇眉梢一挑,对着赵战挥了挥手,“你快去吧,等会方公子要着急到着火了。”
“赵兄!”
方天俸的声音高到听起来快要破音。
月娇娇笑了一声,而后推了赵战一把,“快去吧,听起来嗓子已经不行了。”
赵战在她的催促下,这才出了房门走去门口。
方天俸见到他出来,声音里满是兴味,“赵兄!你算的真准,真的成了!”
“都说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但按照我们原先商议好计划,等到上京城议论纷纷之际,咱们提前安排下去的人便动了起来。”
“好在赵兄你有先见之明,提前布局,每次去酒楼吃饭的客人,咱们都会让小二旁敲侧击的让那些人学会认清咱们店里的材料来源。”
“在事情爆发之后,按照赵兄所设,咱们一开始并没有出面多做澄清,也没有刻意点名作坊里的那些东西和我们的有什么区别,这才能让那商峪失了警惕,得意忘形。”
外面的声音太大,在房间里的月娇娇也听了个七七八八,再朝后面,许是赵战拉着方天俸走的远了,她便听的不太真切。
“方兄,如今事情已了,咱们是不是可可以回去了?”方天俸已经等不及想回到京城痛打落水狗,“我们就应该趁着那个姓商的现在焦头烂额,把他一举打到回不过气来。”
“不用,恐怕商峪此时,已经被押送入狱了,”赵战想到自己留在京城的后招,“方兄,你且看看这个。”
赵战说着从袖中递出去一物,“这次,我还查到了一些关于方家仇人之事,这上面有详细记载,你可以仔细看看。”
“回去一事,暂时不急,我想陪着我娘子在这里再多待上几天。”
“关于你报仇一事,我也已经做了安排。”
方天俸急忙接过赵战递过来的东西,事关方家真相,所有的事情都要暂且后放。
“原来……竟然是如此。”
手上的纸条因着方天俸用力揉捏变成了皱皱巴巴的一团。
饶是这件事已经过去了许久,但如今接触到真相,方天俸的眼眸依旧没忍住红的像要滴血,“赵兄,这个恩情,我记在心里。”
赵战一直默默站在他的对面等他平复了心情才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个仇,早就不是你一人的了。”
原先不知真相的时候,方天俸饶是在梦里都在想着如何手刃仇人。
如今知道真相,他反倒破天荒的沉淀了下来,每日待在温泉庄子里陪伴妻女,没有在李湘君面前泄漏处分毫异样的情绪来。
毕竟当初李湘君因为那人受到了如此严重的伤害,如今她总算放下过去,愿意对他敞开心扉,方天俸不打算再提起对方,徒增李湘君的烦恼。
等到好消息传来的时候,饶是方天俸竭力忍耐,面上也泄漏了他的思绪。
当初谋划娶了李湘君之人,便是谋害了方家性命,让方远镖局从此消失的人。
林元旭起初谋划赵战觊觎月娇娇不成,便动了让方天俸去坑害他们的想法,他自己好坐收渔翁之利,哪想到事与愿违,方天俸不仅没成他们的敌人,反而与赵战成为了赵战的好友。
后来林元旭入狱又出狱,心性大变,兜兜转转回到祖宅之后郁郁寡欢,更因在牢中经历了太多不堪之事,整日消沉。
林元旭本是他叔叔最为疼爱的小辈,见他这幅模样,对方稍一打听,便知道了方家。
他和方家本就有旧怨,这次为了让方家消失,他便联合了商峪一起,谋害了方家的性命、毁了方远镖局。
至于章家,全然是阴差阳错的参与了其中,可若是当初姓林的没有找上章家,这个真相,可能要就此沉埋于世不见天日。
“方兄,如今商峪坑害我不成反被我利用,他不日便会被斩首,我让人在牢中挑拨了几番,商峪便将林家拉下了水,我今日收到来信,林家已经不复存在,林元旭不知所踪,至于他的叔叔,则在押解入京的路上,感染风寒而死。”
“我已经让人确认过他的尸体,确实是他无疑。”
“另外就是李姑娘的事情,当初他利用了李掌柜的贪婪,还有李姑娘对你的爱,这才让她嫁到江南,但李姑娘到那之后,一直以死相逼,姓林的便将她关了起来,还未发生什么,李姑娘便逃了出来。”
“李姑娘当初同意嫁他,不是因为在乎李掌柜,而是怕他再做出伤害你的事情,然后再帮你找证据。”
“这次能够扳倒商峪和那个姓林的,李姑娘提供的证据,立了大功。”
方天俸听到这儿猛地抬头,“湘君?她如何知道的……”
“你是她心爱之人,纵然你瞒得再好,枕边人只要有心,总归是能发现的。”
“李姑娘早已经坦荡的放下过去,方兄,有些事情不是不提便可以湮灭于时间中的,我想,你应该与李姑娘好好谈谈,前尘尽解,两个人才能真正心无旁骛互不猜疑的过好余生。”
大仇得报,又得知心上人的百般努力,方天俸狠狠的擦了把眼泪,用力点了点头便大步奔回了房中。
从今以后,他要加倍的他的夫人,再好上百倍千倍。
时间一恍而过,眨眼间几人在温泉庄子上便待了两月有余。
“阿战,我们明日回京城吗?”
赵念如今大了,愈发不爱被人抱着,赵战便将屋子里所有带有棱角的东西全都包了软垫,任由他在屋里乱爬。
这会儿听见月娇娇的声音,赵战一边将快爬到屋外的赵念拎起来随手给他剥了个精光,一边温声开口,“京城里传来消息,事情都解决的差不多了,我已经将马车和行李收拾妥当,明日我们便出发。”
月娇娇起身走到跟前,抬手拍掉赵战衣袍上被赵念踢脏的灰,“怎么突然给他换起衣服来了?”
“想带你去个地方。”
说话的功夫,赵念已经被收拾妥当,他如今愈发的重了,月娇娇抱着都会觉得吃力。
好在赵战到了京城之后,一身的打猎功夫也没丢,现在单臂抱着赵念,另一只干燥温暖的大手将月娇娇的小手牢牢的抓在手心,“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月娇娇眉梢轻挑,眼尾轻弯,一双水汪汪的眸子里便含了笑意,“那我今天便任由相公你支配啦。”
小姑娘的嗓音甜腻,微微上扬的余调让赵战想到了盛夏午后,藏匿于茂密树丛阴影下古灵精怪的小白狐。
“走吧。”
两人并肩同行,一宽厚一柔美的背影莫名的和谐。
如今冬日渐深,天气冷的说话间都囫囵带着白雾。
赵战放慢着步调等着月娇娇,上了马车便立马拿起温热的手炉塞进月娇娇的手里让她抱着,而后解开自己的大氅将她牢牢地拥在怀里,“娇娇,仔细别冻着。”
马车里温温的,丝毫不觉冷气。
月娇娇无比熟练的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赵战的怀里,仰头看着他笑,“就走了几步路,冷不到我什么。”
“更何况这马车被提前烘暖过,现在我捧着一个手炉,后背还靠着一个火炉,冷到谁也冷不到去。”
赵战低头,看着月娇娇的眼神无比温柔。
他比起从前更加有棱角,面容坚毅气质硬朗,却总在面对月娇娇软化全身的棱角,整个人都溢出温柔的碎云,牢牢地将月娇娇包裹其内。
“阿战?”
眼前突然一片昏暗。
月娇娇声调软软,喊他的时候带着不自知的娇意,“你这是准备了什么惊喜啊?”
赵战专心的将细软的丝带在月娇娇的脑后打了个结,而后小心的试了试保证不会勒到她也不会松松垮垮,这才长舒了口气温声开口,“这些时日你总在庄子里陪着小念,许多地方你还没看过。”
“娘!”
在一旁正玩的专心的赵念扭头看到自家娘亲面上蒙了块纱,立马手脚并用的爬过来就想去扯,而后被赵战直接捉住小手,警告的看了一眼,“别闹。”
“爹,坏!”
月娇娇忍俊不禁,没有任何出声帮忙的意思。
小家伙手脚并用的挣扎起来力气太大,赵战顾忌着怀里的月娇娇,唯恐他乱蹬乱甩的伤到她,索性又拿了条丝带将赵念的眼睛也蒙了上去,“好好好,带你一起玩。”
“好,玩!”
“乖乖的别动,我们现在要下马车了,一会儿爹爹便将你脸上的丝带解开。”
话音刚落,马车便停了下来。
赵战将安抚好的小念放在一边,而后先将月娇娇抱了下来,而后将她的双手放在自己的腰带上,“扶着我的腰带站的稳当,小心别伤到自己。”
月娇娇乖乖点头,细嫩的手指将他的腰带紧紧攥住。
赵战这才将赵念抱了出来,而后带着两人向前走了约莫二十步,“好了。”
月娇娇停住不动。
赵战先将小念面上的丝带解了将他放在地上,而后抬手将月娇娇面上的丝带解开,声音里藏着一丝紧张,“娇娇。”
明明是树叶枯黄,一片萧瑟的季节。
可月娇娇的如今置身的这片树野,入目所及全都是姹紫嫣红的花儿。
凉风拂面,带来的不是凛冽,而是一片沁人的花香。
树上或高或矮的挂着灯笼,距离月娇娇最近的一盏,上面是赵战苦练许久才有如今这番工整的笨拙字迹。
‘寥寥新景伴良人,岁岁旧忆愿娇颜。’
“阿战……”
月娇娇像是置身于春日盛景,时光错乱,她仿佛重新回到了当初和赵战依偎于山上的旧景,“阿战,我很喜欢。”
再多动听的话语,也比不上她的一句我很喜欢。
赵战面上的紧张消失,面上的笑像是初见时那般真诚的模样,“娇娇,我不会写诗,但这句,却是我从心之语。”
“我只愿余生所忆皆是你,更只愿你永远面上带笑颜。”
风起,树上的花儿打着转落下。
赵战抬手接了一朵粉色渐变的花儿,而后将她插到了月娇娇的发间。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会熟练的说甜言蜜语的人儿,可此刻心随念起,句句动听,“娇娇,我想和你一起走遍四季,看过千景,为你簪花为你取暖为你可舍此身绝无怨言。”
每当月娇娇以为对方已经足够爱自己的时候,他总是能用更绵密的爱将她再次牢牢的包裹住。
“阿战,天长地久,我会陪在你的身边。”
脚下踩的是冬日雪,仰头看的是春日花,身边人心头人,在旁边咿咿呀呀堆雪人玩耍的,是她们因爱而生的见证。
赵战倾身垂眸,眼睫眨动,牢牢的束缚住月娇娇的腰肢,炽热的吻了上去。
在旁边的赵念专心致志的滚着雪球试图堆一个高高大大的雪人,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动静。
花瓣簌簌而落,赵战喉结滚动,分不清是花香,还是怀中的娇娇人儿香。
这片春日盛景,是赵战刚到京城便提前谋划,一直将这些花树栽到暖房之中,移栽重活之后,他便让人日日夜夜在树下点着火盆,让这片地方温暖起来,终于暖出了这一小片的花树。
只愿,他想牢牢守护的心尖尖,余生唯暖不遇严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