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暗色的一角
新城区，居民区——
厌摩站在角落，看着教会骑士在那间屋子里面来来往往，
不时地，有一些人走出来，随即又有一批人拿着不知名的仪器走进去。
那些，全部都是来自国内或者国外搜寻用的仪器，以魔力为基础来使其运转。
它们大部分都是用来追踪魔力的残留，从而锁定对象的。
可当然，现在教会骑士都一无所获。
厌摩所有留下来的魔力都被那个魔法阵吞噬一空，不可能有魔力留下来。
“出动了这么多的骑士，到底是为了什么？”
如果仅仅只是寻找被钓上的鱼饵，这布置也未免太过于豪华了一点儿。
而且，不仅仅如此，厌摩还想起了一件事情。
既然阁楼上的魔法阵是召唤魔法阵，那么它所产生的召唤结果去哪里了呢？
血祭了那么多人，不可能完全没有结果，吃了还得放屁呢。
“教会，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厌摩皱起眉头。
现在这件事情有两个切入点，
一是通过诺瓦因家在教会内部的暗子那里获得情报；
二是找到那个假冒的藏书库管理员。
亚摩之死，
藏书库的秘密，
教会默认或者亲手布下的魔法阵，
一切都显得充满了谜团。
“但是，我的目的还是不变的。”
厌摩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之后，离开了。
王都的派系之争与教会暗中的谋划，似乎是两条交织而又不同的线，
但，只要把教会拖下水，把这水彻底搅浑，那么迟早有一些东西是要浮出水面的。
“必须得尽快跟那个暗子联系上。”
——
“你是说，有传言东XC区将爆发大规模战斗，旨在一举消灭对方？”
教室里，厌摩诧异地看向阿莉西亚。
“嗯，现在除新城区和中央城区之外的地方风雨飘摇，一股压抑的阴云似乎笼罩在那些地区的人民至上。”
“怎么回事？”
“据说，是因为受够了这种永无止境的割据。”
阿莉西亚挽了挽垂落的长发，侧头看向窗外。
金色的阳光洒在一边纯白的墙壁上，特别夺人眼球。
而在那更加之后的，是将王都和大陆隔开的，一望无际的大海。
“王都之外，亚诺王国的其他地方，似乎已经快要忍受不住了。”
这话让厌摩一怔，
“你的意思是，叛乱？”
“不一定会到这种程度，但要是中央政权继续混乱，让权威旁落，地方领主迟早会进行割据。”
她望向厌摩，“王国的行政技能，已经停滞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了。”
“这样下去，这个王国就完了，这一点，不管是哪一位殿下都清楚，不能再拖了。”
“谁都不会愿意接手一个破破烂烂，叛乱四起的国家的。”
这话说得有道理。
最高政权的衰落，必然会伴随着地方政权的兴起。
德诺和克里斯都不是傻瓜，他们不可能不懂得这一点。
就算是他们还另有什么其他的目的，也不能耽搁太久。
“你觉得谁会赢？”
忽然，阿莉西亚问道。
“你觉得呢？”
厌摩反问道。
“你站在哪一方，哪一方就会胜利，这就是他们为什么都需要你的原因。”
“你的力量，将决定这一次的胜负。”
“不过，看样子你好像哪一方都不想站呢。”
阿莉西亚话音一转，俏皮道，“所以，我哪一方都不选择。”
“说不准，你最后改变主意了呢？这一点，谁也不清楚的。”
这个回答倒是有趣，符合一个贵族墙头草的特性。
厌摩摇了摇头，转而问道。
“没听你说过大殿下啊，他占领了中央城区，按道理来说应该是最有优势的才对。”
按照记忆里的，大殿下在几位皇子之中最为受民众欢迎，为人随和人气极高。
虽然手下有着伯顿这种败类层出不穷的破烂贵族，但比起军人作风的老四和神经病一样的老二，人们没得选。
“大殿下的确很有优势，中央城区位置最为重要，他在民众之中也有支持，如果他当王想必没有人会反对。”
“只是……”
阿莉西亚看着厌摩，平静道，“前提是他要可以活到那个时候。”
“——他快要死了。”
“而一个快要死的人，是做不了王的，只会让这个国家再一次陷入纷争之中而已。”
快要死了？
“我为什么不知道这种事情？”
诺瓦因家的情报网，应该比阿莉西亚那里得更加严密才对。
“其实也不需要什么情报，那些人往往只深挖旁人不为所知的秘密，对于人人皆知的事情，从来都不会汇报的。”
“你的意思是，所有人都知道他快要死了？”
“当然，不然你认为为什么在外面活跃的只有另外二位殿下？”
阿莉西亚无所谓道。
反正，他们家一向中立，谁当王都无所谓，自然她对于这种事情也不怎么上心。
就算没有从龙之功，也不会被赶尽杀绝，比起投机主义，这才是更加适合如今已经没落的阿莉西亚的选择。
“他得的是什么病？”
突然，厌摩问道。
他想起了中央城区的怪异，也许跟对方的病有关。
莫不是，在做些什么不能见光的人体实验？
只是，阿莉西亚的回答出乎了厌摩的预料。
“——畏光症。”
“畏光症？这也能让人死亡？”
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谁知道，他的畏光症好像和其他的有些不同，特别严重，据说在最为严重的时候，只要天亮他就会全身红肿、疼痛，生不如死。”
嗯？
厌摩眼角一挑，这种症状感觉有些莫名的既视感，虽然不完全相同。
“对了，特别是，越接近新城区，他就会越痛苦，可能是因为光明元素活跃的原因？”
“总之，经过日积月累，他的身体已经破破烂烂，时日无多了。”
“就连走出房间，似乎都要将全身裹在黑袍之中，不能见人。”
阿莉西亚对于这种事情侃侃而谈，神情之中就如同往常一样。
仿佛她嘴里的不是一个可能接任国家的重要人物，而只是贫民窟里，即将饿死在路边的乞丐一样。
而厌摩却是没有心情观察阿莉西亚的样子了。
他的脑海里面迅速开始了头脑风暴。
怕光、怕光明元素、穿着黑袍全身裹在里面。
这些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喻。
——黑暗。
简直就像是一个天生为黑暗而生存的人一样。
光明对于这种人来说，当然是无比剧烈的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