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修行
天星，正阳城，春阳公寓，403号房间。
苏雨生返回了房间后的第一件事，便是确认现在的时间。
十七点三十五分。
“仅仅过了五分钟吗？”
修行世界，将功法背下来大半，誊写在记事本上，并修行一整个周天，仅仅过去了五分钟？
“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速并不是一一对应的。”
关于时间流动的佐证在手机记录的视频中再次得到验证。
在相机的记录中，苏雨生先是呆滞看向电脑屏幕的瞬间，便消失在了房间中，接下来的视频便是漫长的静止。
直到苏雨生的第二次出现，是在视频经过了五分钟之后。
他的表情逐渐变得严肃，重要的猜测之一得到了确定，“进入文字世界是实体！”
时间的流速与否，在此刻变得无关紧要，最重要的事情，如果在文字世界中受到伤害，极大可能会反馈到现实世界。
苏雨生默默运转起功法，当即清晰的感觉到，他带回来了部分修为。
不过体内游荡的气感，出现了极大程度衰弱，仅仅只能够感觉到一只细小的爬虫在筋脉之中游荡。
他依照记事本上的功法，试着进行第一次周天的运转。
酸涩，凝重，艰难的在体内推行。
世界并非相似，传说中的功法在现实世界中受到了难以言喻的凝滞与阻隔。
由一辆豪华顶配跑车破落到年久失修的老式拖拉机。
但是！
力量层次的改变是切实存在的。
他现在，此时正切切实实地在修仙！
功法的设定未变！
依旧是单纯的进行能量积累的过程！
短暂的欣喜之后的，苏雨生用力拍了拍脸蛋，开始反复咏背记事本中的功法，将功法死记硬背一般，刻在脑子里。
一日夜的时间，脑子彻底被搅合成了一摊糨糊，赤红的眼睛瞪得浑圆，此时记事本上的功法已经完全消失。
他清楚，此时已经将所有内容记下！
无论何种形式，这门功法具有独立的唯一性，包括记忆。
他隐隐约约的觉得，设定之下的修行世界好像推演出一个了不得的玩意。
犹豫片刻，重新戴上纸笔，打开了《修行记录》。
他现在要进行两个推测的试验，第一，回去观察他留下的影响是否会在离开之后复原，第二，两个世界时间差异的推测，顺便借助更慢的时间，去将《心灵密室》剩下的内容写完。
短暂的眩晕之后。
苏雨生重新出现在了洞口，山间清冷依旧，潮湿的石路上出现了一抹血迹与散乱在地面上的嫩绿色枝叶。
竖起耳朵，能够听到洞内传来的阵阵痛苦的闷哼声。
苏雨生想起来了，为了保证修行功法的完善性，他设定了一个普通人作为目标，在悬崖上方跌落山洞。
仰头遥望几乎被两片悬崖挤成一线的天空，轻轻的抽动嘴角，有些令人害怕，这么高的悬崖，竟然真的能够被一棵树救下？
苏雨生向山洞内走去，有些好奇。
本世界，苏雨生做的所有设定，都是关于功法的，而并对世界观进行任何限定。
他很好奇，在这种条件下，究竟会推演出怎样的世界？
“什么人！”
男子的虚弱的呵斥声在洞内传来。
“张伟。”苏雨生熟练报上假名，腿脚不停的向山洞之中走去：“不小心在上面跌落了下来。”
数十步之后，石室的中央，陌生男子正躺在较为干爽的石面上，右腿不正常的蜷曲，衣装破旧，蜷曲的兽皮衣滚满了泥泞与血渍。
弓成虾米一般在地面上以警醒的目光注视苏雨生逐渐走进。
“修行者？”男子扫视苏雨生完善的衣装，推测道。
苏雨生点了点头，“没错。”
“呵……哈哈哈哈哈。”
男子肆无忌惮的笑声在山洞中左右冲撞的，苏雨生捏了捏耳朵，默默地坐在了石室的另一侧，他可以感知到，男子不加掩饰的，赤裸裸讥讽。
“哈哈哈……咳……咳……咳……”
几声撕扯肺腑一般的咳嗽声后，男子终于停止了笑意，摊开后，仰面躺在石室的地面上。
“笑什么？”苏雨生没有因为男子的笑声而恼怒，对于修行者跌落悬崖，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吗？
男子皱了皱眉，疑惑道：“你不是辰星部的人？”
“不是。”苏雨生答道。
“你来自哪里？对岸吗？对岸的衣装，这么奇怪吗？”
“不是，我是外来者。”苏雨生背靠石壁坐下，双手交叠在膝前，言语中蓄满对世界的向往：“我来到这里的时候，便出现在这个石洞中，对外面的世界很好奇。”
“嗯？”男子轻哼了一声，艰难的翻了个身，赤红的目光紧紧盯着苏雨生，似乎在判断言语的准确性，良久，胳膊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向下瘫软下去。
“龙神在上！我叫辰德，我为方才的嘲笑向你道歉。”
辰德的声音软了下来，遗憾的口吻混杂在他的言语中，可惜的摇了摇头。
“可以为我介绍一下外面的世界吗？如果可以，我想出去看看。”苏雨生靠在石壁上，目光好似透过坚硬的石壁，落在深渊外广阔的天空之上。
对于世界最快的探索方式，就是倾听世界土著的的看法。
“出去？”辰德嗤笑一声，“不要怀有无谓的祈愿，那只会让你的生命最后旅程过的更加的痛苦。”
他舔了舔因为缺水而显得干涸发白的唇角，“这里叫龙渊，掉在下面的人，无论如何都上不去了。”
“上不去的，无论如何都上不去的，即使是修者，因为，永暗的龙神于此栖息。”
“在上方的大陆上生存着无数的部族，我属于其中的一支，仅仅三米宽的距离，成了无法逾越的天堑，无数好奇的修士试图越过深渊，探索对岸的世界。”
“无论修为如何，即使是翻云覆雨的大能之辈，再越过龙渊时，也会因龙神的伟大，失去灵力运转的能力，坠落深渊。”
“久而久之，崇高的龙渊成为了部族用来惩处罪人的刑场，伟大的龙神被冠以坠龙的名号，无数忤逆过长老的罪人被填埋在此地。”辰德目光中闪过一丝痛恨：“同样包括我的父亲……”
“探寻龙神古老踪迹的父亲。”
世界遵从与设定，而向着更符合逻辑的方式推演。
修士掌控着世界的大半权利，或许存在未了解的剥削与压迫，辰德对修行展现出别样的敌意。
苏雨生的脑中出现了如此的故事剧本，名为辰德的年轻人，父亲因为忤逆部族的修士长老被沉下悬崖。
他在悬崖前祭祀父亲时，不慎跌落悬崖，寻找到了传奇的功法，开始了一段修行，复仇的岁月，之后再某一天，重新回到龙渊，开启新的副本场景。
“不对！不应该存在失足坠落一说，难道是被人推下去？”
失血的苍白色在辰德唇角蔓延，被摔断的腿呈现不规则的扭曲，不过生命体征逐渐稳定。
“也不对……”
没有愤怒，没有仇恨。
没有挣扎着不顾一切向要上去的冲动。
反而有些认命。
目光闪烁崇敬，游礼圣地的虔诚信徒。
处处透着古怪。
这个世界似乎衍生的有一些问题。
“龙神在上！”苏雨生学着辰德的模样夸赞了一下虚无缥缈的神灵，向前凑了几步。
痛恨修者，尊崇龙神，没有什么比这样更能拉近两者间的情谊。
“！”辰德满目惊讶。
“我既然落到此地，便托于龙神的垂青，侥幸偷生。”
苏雨生虔诚道：“称赞一声龙神，属实发自肺腑。”
“我不明白！”苏雨生目漏责备，“肆意惊扰龙神栖息的罪徒！怎敢将龙渊如此圣地化作为惩一己私欲的刑场！”
“辰兄放心，汝父的在天之灵，定会归于龙神的怀抱，以证其心。”
“虽然我失去了再次见证蓝天的机会，但于此，我能更近的瞻仰龙神的威视！”
吹捧所喜欢的，抨击所厌恶的，哀叹所遗憾的。
辰德眼中升起的光辉尚未凝固，便逐渐暗淡，长叹一声，衰败的身体蒙上一层别样的阴霾：“此地，没有办法接受龙神的荣光……”
苏雨生：“？”
“我小的时候后，每当做梦时，都能于梦中瞻仰龙神伟岸的身躯。”
“家中的基石上，镌刻着古老的传说，我们祖辈也因此，久居在龙渊之旁，守卫着龙神的安宁。”
“真是可惜。”苏雨生装模作样的感慨片刻，“难道天下没有其他的神灵，能够借之寻找龙神的踪影吗？”
“一群沽名钓誉之辈，借着泥塑的身体，怎么能与龙神的光辉相互媲美！”辰德讥笑道。
世界是有神的，有翻山倒岳的修士，有着广阔的部族，苏雨生越来越希望，能够跃出这间山洞，看看外界是怎样一种情景，依照现在修为的进展，飞跃数十米的崖口，将是漫长的事情。
接下来的时间，辰德如着魔一般反复的重复着他对龙神的忠诚信仰，对于崇敬龙神的无限决心。
“我听不到龙神的呼唤……”辰德依旧在自言自语。“明明……诚挚的奉献，会得到足够的回报。为什么……”
“我明明足够的诚挚了……”
“或许是你的信仰不够纯粹呢？现在所面临的一切，不过是朝圣路上的挫折，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辰德如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瞬间颓废，目光暗淡，僵硬的将目光投向苏雨生，“啊？”
苏雨生冷冷的，他觉得这个世界似乎衍生的很怪，辰德便是这个畸形世界下的产物，设定不足带来的世界的放飞自我？
辰德久久没有在苏雨生那里得到答复，精神恍恍惚惚的。
“龙神在上！”辰德收回呆滞的目光，咬了咬牙，暗下决心。
挣扎着起身，全然不顾骨折的腿拖在地面上钻心疼痛，目光坚定，残缺的步伐，向着洞口外行去，站在悬崖洞口。
折断的腿托在地面上发出沙沙的声响，扶着墙壁，蹦跳着向外洞口行去。
“你要做什么！”
当沾满泥泞的身躯站在深渊的前侧，苏雨生脑海中突然明悟，关于被人推下悬崖的假设同样是错误的。
他可能是自己跳下来的！
“古老传说，当陷入龙渊的生灵，以诚挚的信念供奉以神灵，神灵将给予足够的回报……”
辰德拖着残破的身躯摇晃站在深渊之前，单薄的身躯，在四灌的风口前，左右飘荡，随时可能会坠入深不见底深渊。
“我曾向龙神许愿，以残破的身躯换取辰星部的灭亡，可是，终日苦守，却一无所得。”
“我的信仰不够虔诚，我的祈祷不够诚挚！”
辰德轻阖双目，背身向着悬崖缓缓倒下，声音在深渊中回荡，却越发震耳：
“在此，我重新进行祈祷，尘世纷乱，修者独大，世间苦楚，我愿以此残破之身，换取天下无修。”
苏雨生快步向着洞口追了几步，但没有赶上，只能徒然的望向辰德向下坠落的身型。
他趴在悬崖口，脑袋有些发木，将一切的事情，寄托以神灵的祈愿在他看来是一件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更别说，将生命在这般荒唐事中流逝。
无边的悲恸沾染了深渊中流动的云雾，难言的氛围在深渊中越积越深。
轰隆轰隆的声响在深渊下传来，震耳发聩，如雷鸣奔驰。
对侧的峭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远处移动，并且不断为止加速。
深渊下，浓厚的雾气随着深渊的开裂逐渐散去，死亡的幽寂与破灭的恐惧一层一层的向上方涌去。
用以支撑身体肘臂逐渐僵硬，苏雨生目光却紧紧地盯着深不见底，他能够看见，在逐渐变的宽敞的夹缝之中，一条绳状的生物正随风摆动。
深渊的裂隙愈来愈大，陡峭的山壁消失在视线之内，深不见底的无尽深渊黝黑的恐惧替代了无垠的大地。
于渊底盘旋的生物向着无垠的天空横飞而去，巨大身影横跨在碧蓝的天空之上，黝黑的鳞片将周围的一切都染上一层暗色，风与雷电相互奏鸣，雨水于四周灌入，汇聚成海！
硕大的龙头，双目似日月悬空，黑鳞闪烁暗色的乌光，尖锐且极具压迫的龙爪攀附在空间与时间交错的边缘。
盘旋在空中的身躯逐渐凝滞，硕大的龙头将目光转向了苏雨生的方向，金黄色的瞳孔中，流露赤裸裸的敌意。
周围雷电更胜，风月夹杂暴风的威势，席卷过不见对岸的汪洋，怒海狂涛。隐隐有盖过整片大陆的趋势。
呆滞在原地的苏雨生吞咽唾沫，以图湿润干涩的嘴角。
如此世界，真的是依靠他不着边际的设定所推演出来的吗？
“世界的盗贼！”
压抑的嘶吼声压制住了滚滚雷声在天际滚动，更盛于天际的滚滚行雷！
万雷奔涌的目标，赫然是正呆在山洞前的苏雨生。
雷芒倏然而至，骤亮起紫光的天地，投影苏雨生僵硬的身躯。
无法动弹，被天地的威光所吓，尽管头脑之中依旧有着反映的余地，却无法掌控沉重的身体，只能木然的面对奔驰的雷芒！
危亡之际！
洞穴闪过一层金光，单薄的光，将满天的雷暴尽数抵挡在光罩的外侧，奔涌雨水，凶猛的浪潮无法撼动光罩分毫。
唯一能够透过光罩的，只有黑龙凛冽的杀气。
可惜……然并卵。
苏雨生麻木的身躯逐渐回暖，空白的脑海逐渐恢复思考，天地的威势的确令他慌神，在天地奔涌而起的威势前，他的身躯就脆弱的如同纸一样。
不过……
即使辰德仅仅与他说了几句话，也能在辰德的行径中看出不对。
辰德是彻头彻尾的龙神信徒，日夜不停的洗脑，终于令他无条件的信奉龙神，并将祈祷龙神看作解决事物的方式，辰德在众生都无法越过的深渊获得生机，甚至会得到超越世俗的功法。
辰德投下无尽的深渊，却在唯一的山洞获得生机。
不……
苏雨生壮起胆子，抬起头，向黑龙叫骂道：“伪善者！”
“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你取得功法的谋算？你忠实的信徒，不过是越过山洞庇佑的傀儡！”
大陆在雷暴的侵蚀下逐渐消融，成片成片的土块簌簌的跌落在海中。
暗色翻滚的巨浪，满天的雷芒，取代了天下所有的光辉。
山川更易，桑田化海，仅在一刹。
这一切，苏雨生都看在眼里，一圈莫名的金色光芒，护佑着他的周身，护佑着曾经撰写着功法的山洞。
只在片刻间，除却金光内的物体，一切陆地都消失了。
天地之间，只剩下翻滚着无穷努涛的无尽海水。
一切都清楚了。
即使黑龙拥有着更易天地的能力，为何会沉浸在暗无天日的渊底。
在文章设定中适应功法的身体，则成为了护佑着功法的光罩，黑龙的血型大概不是Ｂ，所以无法进入山洞。
而它则是在陆地上降下神喻，通过漫长的岁月，终于培养出一名能够跳进入山洞的忠实信徒。
当辰德坠入深渊，等待着辰德获取功法的黑龙，自然知道了功法的消弭。
“完了，好像真的成贼了……”苏雨生笑着摇了摇头，古怪的世界，古怪的进展，但逻辑竟然很合理，也能说的通。
完美的功法，为何不会遭到高级生灵的窥视？
完美的功法，又如何在一般的悬崖之下？
完美的功法，又怎么会落到幸运儿的手中？
完美功法的主人，又怎么会死？
这功法由天地衍生，招来恶龙窥探，更易天地，形成深渊，繁衍生命。
而它，则寻找一个便于掌控的傀儡，替它取得功法。
“有趣唉……”
“真有趣……”
苏雨生没有正行的向着在头顶咆哮的黑龙发出嗤笑之声，“是因为我超脱你的掌控，所以迫不急待的跳出来，道貌岸然的洗净自己同样是一个贼的身份？”
“你为什么不等到我自己离开山洞，再出面的将我抓起？”
“你该不会是……蠢吧……”
苏雨生用着令人作呕的声音，拉着可笑的长音，肆意的嘲讽着想要致他于死地的黑龙。
“天文不再！脆弱的防护能挡我多久！”
“呵。”
苏雨生嗤笑。
若以起始论，他才是这个世界的创造者。
苏雨生横眉以对：“孽龙！尔敢弑父！”
“你！该！死！”
无尽的水满过金光的护照，黑黝黝的世界将金光完全覆盖，无尽的咆哮声在深海中炸响：“区区凡人！又能在里面苟延残喘多久？”
“蝼蚁！你将受尽折磨！”
暴躁的声音激起周围逐渐合拢的水域，幽暗的密闭空间中，海水奔流晃动的声音令人眩晕作呕。
撕裂的空间吞噬尽海水，漆黑的裂缝向光罩处蔓延。
世界在崩溃。
苏雨生的身前闪现出点点墨色的方块字的字样，抗拒着世界的撕裂。
两者处于一种诡异的平衡状态。
“在保护我？”
面对此景，苏雨生不敢久流。
他掏出记事本，绽放的光泽将他瞬间带离濒临崩溃的世界。
苏雨生消失之后。
诡异的平衡蹦碎了。
无尽的虚空吞吃掉了茫茫海水。
世界化作虚无一片。
盘旋在虚空的黑龙，金黄的眸子之中闪过惊讶，它眼睁睁的看着，在能力的束缚下，被困住的贼人瞬间消失了身形。
怒火在疯狂的燃烧，极致的暴力撕扯开身下的海域，金光逐渐开裂，失去金光庇护的山洞被愤怒的能量冲成齑粉。
矫健的龙身于天空之上盘旋。
愤怒的吼叫将空间刺得千疮百孔。
“吾横跨万千世界！”
“也要将你碎尸万段！”
“碎！尸！万！段！”
春阳公寓，４０３室。
回到房间后苏雨生后背瞬间被冷汗所浸透，半开的窗户挂起一阵冷风，激起一连串的鸡皮疙瘩。
“真他妈刺激！”
没有进行世界观设定的世界，在他将功法的成就无限度的拔高，导致世界随之衍生，变成了一个绝对高层次的世界。
而此时，文档中竟然空空如也。
恶龙灭世？
这份文档中的力量将他在灭世中得以保存？
他掏出记事本，在记事本的扉页上将这个世界所给予的教训一五一十的写下：
一、故事需要逻辑，但是推演世界不需要；
二、不要完全的依赖设定，设定的设置与执行，可能会出现天差地别。
三、文档对自身可能有保护作用？
比如说，他所设置的悬崖，竟然演变成了万丈深渊，多少沾了些离谱。
只有总结经验，吸取教训，才能浪的安稳，浪的长久。
将记载着信息的记事本贴身放好，磨拳擦掌的打开了《杨云侦探》的文档。
多出去走走，有益于身心健康，与灵感的喷发。
现在，苏雨生没有什么别的思绪，只想老老实实的坐在电脑前，敲击着键盘，感受着键盘起伏跃动的感觉。
还是坐在电脑前，当一个纯粹的键盘手，活得安全。
在他沉迷码字与修行的这段时间内，《悬疑室》正热火朝天的进行审核，校对，排版，等等工作。
十天后，开始了第一轮的发行。
此时，苏雨生才终于将《心灵密室》的全部内容码完，尽管有了诡计的设定，剧情的转折，揭漏，高潮点的设计都让他操碎了心。
言语的匮乏，即使在脑海中有着完整的剧情，将之誊写在纸面上也不尽如人意。
保存文档，果然缺少了经历的空想码起字来要费尽不少。
今天是《悬疑室》发行的日子，更是他发稿费的日子。
稿费不多，但够活。
他久违的出了次门，沿着正阳城的主干道，向城市中心走了约有三个路口的距离，在十字路口的拐角，有一家涂满绿漆的报亭。
在报刊亭花费了十二块钱，买了一份《悬疑室》。
“叔，能给我支笔吗？”
上衣的内侧口袋，随身带着记事本与笔，如非必要，绝对不会将记事本与笔随意掏出，这是苏雨生安身立命的装备。
守报刊亭的大爷，抬手指了指金属窗板夹缝中被绳子捆死的碳素笔。
苏雨生将《悬疑室》的包装打开，将最后一页随刊物负责的调查问卷扯下。
“你最喜欢的作品……”
认真的用碳素笔将《杨云侦探》前的方格涂满，之后将调查问卷投在报刊亭旁的回收篮内。
杂志进行好感度统计通常方式之一，最近正在试点网络上的投票，不过现在主力还是实体刊物的回访。
“谢谢。”苏雨生将碳素笔放回金属隔板间。
“为什么不填侦探世界？我看你们这么大的孩子都爱看那个。”老大爷眼皮一塌，将零钱找还给苏雨生时，随口问道。
“萝卜白菜各有所爱。”苏雨生笑嘻嘻的答道：“只是他写的内容，恰巧对我的口味罢了。”
“文笔虽破，胜在真实，剧情有些做作，不过却耐人寻味，只能说，那是一种流潜于水下的艺术，喜欢的，便是喜欢，不喜欢的，怎么也看不下去。”
都是自己写的，不对口味才怪。
苏雨生将刊物卷成随身的纸筒，贴身带好，他不光是出来购买刊物，还准备找个安静的地方，进行下一场命案的构思。
苏雨生拍拍屁股走了，报亭老大爷却被唬的一愣一愣的。
向上推了推老花镜，目光在苏雨生离去的背影上收回，颤巍巍的掏出压在肘下的《悬疑室》。
翻倒《杨云侦探》。
随意溜了几眼。
“嗯……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