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要做的三件事

对付灯神的方法有了。

创造一条全新魔药序列也有了个大概思路。

要知道，让“混乱之源”诞生的上次“最初”苏醒，祂就见过几乎完全不受影响的旧日，似乎祂们的存在已经被“最初”定义为不需要的“糟粕”，直接被舍弃掉了。

可确实存在的旧日位格，证明了祂们也是一种选择。

这个方法对于亚瑟来说不算难。

祂已经完成了一部分。

那就是改变自身概念的核心，主动成为“最初”不需要的那部分“糟粕”，这种改变越彻底，经历“最初”苏醒时保存自身意识的成功率也就越大，必要时甚至要找机会舍弃权柄，提高成功率。

这样一来，“永恒”就是个麻烦。

祂原本属于隐藏的第四支柱。

这位支柱诞生就意味着宇宙终结，除了“最初”能再次苏醒，支柱也仅能勉强自保，其余的所有存在都将崩灭，是根本不可能被融合的权柄。

因此，亚瑟必须分离“永恒”。

可神性主导的本体绝不会同意，哪怕这样能得到更大好处。

补全自身是源自神性的基础本能，没有足够的外力对抗，绝无改变的可能。

祂目前只能因势利导，先打好基础。

比如，先创造出“混乱”途径。

毕竟代表旧日位格的概念权柄都具象成了源质，除去那位“最初造物主”，没有任何力量能将其分割。

亚瑟只是恰好能利用自己的“倒霉”状况。

因为祂裂开了！

在这种情况下，祂能重新补全源质。

无法分割，但可以不融合。

得到“失序之国”这份源质后，再去融合本体的“虚无疆域”，就能变向分离“永恒”。

“永恒”并不美好。

明明适合绝大多数旧日，到最后却被所有存在放弃就是证明。

因为神性的本质是扭曲、是疯狂。

基于这种现实，“永恒”根本不是祝福，而是连神灵都恐惧的诅咒。

所以，分离“永恒”是必须的！

这样一来，祂的道路就相当明确了。

创造“混乱”途径的魔药逐级晋升，并在这个过程中深入挖掘“混乱”的核心概念，得到足够锚定自我的稳固人性，然后获取“诡秘之主”的许可去容纳“失序之国”，完成自身概念的调整，接着前往星空融合本体那份源质，放弃“永恒”。

其中，解决“许愿神灯”中的“混沌之子”需要看机会，有可能需要放在最后的最后。

但创造魔药途径还需要解决一点小麻烦。

那就是……祂不知道怎么扮演。

祂就是“混乱”这个概念本身，所有存在都可以通过观察祂了解“混乱”的本质，唯独祂自己不行。

这是本能会忽视的部分。

祂们这种天生的高维存在不会思考“我是谁”这种哲学问题，只能通过自己的智慧去认知什么是“混乱”。

目前可以先参考权能外在表现相似的途径。

比如本身的“仲裁人”与“律师”途径，象征“毁灭”的“猎人”与“刺客”途径，象征“欲望”的“囚犯”与“罪犯”途径，以及那最特殊的“命运”途径。

这些途径都在各自领域上契合某种“混乱”概念。

只要走出第一步，后面就会越来越顺利。

相对而言，魔药的获取就比较简单。

魔药的本质，是为了让弱小生灵稳定转变为承载神性的容器。

直接站在终点，亚瑟只需要完成“混乱”概念的调整，然后借助源质的力量处理“律师”和“仲裁人”途径的非凡特性，就可以得到对应魔药。

就是在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亚瑟等来了蒸汽教会前来摧毁罗塞尔陵寝的队伍，终于能离开镜中世界回到现实，真正行走在大地上，开始祂的旅途。

旅途中，祂一边修复自己的容器，一边追寻罗塞尔的痕迹，了解对方分割人格之后的事迹，顺便收集需要的魔药材料与建造地上神国的资源。

至于魔药配方？

继承罗塞尔前半生记忆的他不太缺。

对亚瑟来说，罗塞尔很重要。

作为复苏中的“黑皇帝”，对方能牵扯“堕落母神”的精力，麻痹灯神的认知，更能维持自己和“源堡”的神秘联系，为将来的成功提供重要助力。

更别说在帮助自己消化魔药这件事上，祂还有不可替代的作用。

这么好用的工具人当然要牢牢抓在手中。

可罗赛尔很狡猾，祂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亚瑟的存在，亚瑟能确定祂留下了依靠陵寝复活之外的后手。

并不是靠预言未来，亚瑟没有这种好用的非凡能力。

他全靠对罗塞尔的了解。

虽然在对方分离人格之前，两世的所有记忆加起来还不到百年，但对于最少以千年为时间认知尺度，又真正经过过一段无聊阶段的存在来说，已经足够深入了解一个人类。

反复审阅罗塞尔的两段人生就会发现，这是个隐藏在荒唐外表下的偏执狂。

起初自以为穿越，明白已经失去所有的祂主动将自己隔离于世界之外。

用他的说法就是玩家，是第四天灾。

哪怕体会到非凡者的神秘与强大，对祂而言也只是在玩一场大型角色扮演游戏，家人、朋友、伙伴等等只不过是虚拟数据，没有丝毫真实感，没有什么能触碰祂的内心。

这种情况直到祂的女儿贝尔纳黛出生才发生改变。

祂不再是一个人玩游戏，而是带着女儿一起玩。

对那个时期的祂来说，这个世界上只有女儿贝尔纳黛才是真实的，得把所有好东西都拿来给她。

至于其他的，都只是他们父女的附属品、是NPC、是随时可以消耗掉的装备和道具。

失去，也不过是心疼一下就结束了。

不可能伤心难过。

正是因为这种偏执心理，祂警惕灯神必然远超过亚瑟。

理由很简单。

灯神来的太早了。

祂的诡异与可怕，罗塞尔记住了数十年，而祂敌视的亚瑟才出现不久。

在罗塞尔的认知中，敌人的敌人不一定是朋友，但一定是挡箭牌，祂不会把挡箭牌放在自己够不到的地方。

但亚瑟没想到，面对他和灯神的隐蔽交锋，罗塞尔的反应会是不作为。

不仅是祂，还有将祂污染的“堕落母神”，祂们都选择了旁观，并在过程中主动掩盖痕迹。

那位曾经的支柱亚瑟猜不透心思。

但罗塞尔的心思很好猜。

亚瑟和祂在神秘学上的联系，根本瞒不住一位“窥密人”途径序列1的“知识皇帝”。

作为神秘侧的高位存在，其中可以利用的地方实在太多了。

如果亚瑟的本质不是旧日，他甚至认为自己诞生的瞬间，就会直接面对想要复活归来的罗塞尔。

但对方不会这么蠢。

罗塞尔多半是给自己这个“小儿子”留了份遗产。

大概率和“许愿神灯”有关。

以祂死前拥有的“黑皇帝”权能，那必然是一场极其不对等的交易。

诱饵选的很好。

只可惜，在得到足够的人性支撑后，亚瑟已经没有那么急迫要立刻拿到“许愿神灯”了。

至少在达到天使层次前不想。

修复容器降生于现实，创造“混乱”途径补全自身，建造地上神国作为退路和底牌，这些事情的优先级都比得到“许愿神灯”要高。

奴役米勒，再奴役他认识的那位“医生”，修复容器这件事就基本完成了。

接下来就是找到合适的地点建造神国。

收集创造“混乱”途径的非凡特性，还有建造地上神国的材料可以同时进行，那由支半神带队摧毁罗塞尔陵墓的蒸汽教会队伍，已经全部成为他手里的资源。

结合罗塞尔的记忆，亚瑟也是半个顶级“工匠”。

建一座作为神国基础的超凡城市不算困难。

他连名字都取好了，就叫……

迷雾城！

……

修复容器这件事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一位“药师”途径的序列4“巫王”加一位“医师”途径的序列5“德鲁伊”，仅花费三年时间就把亚瑟的容器修复到和人类没有区别的状态。

当然，亚瑟仍在孕育中。

对他这种旧日化身来说，时间没有太多意义，但对于两位被他奴役的仆人却不是。

在这段几乎没有终点的旅程中，那位名为妮娜的“德鲁伊”最先逝去。

那是1253年。

在亚瑟的庇护下，她安全活到了98岁，却没能跨越半人半神之门。

她拒绝了，亚瑟也答应了。

没多久就轮到了米勒。

作为寿命悠长的血族，他早已步入晚年。

在陪伴亚瑟43年后亲手葬下妮娜，他看着自己最优秀的作品，那只没有任何变化的卷尾猴，做出了一个决定。

请求亚瑟帮他完成自己的研究，成为活着的封印物，获得另类永生。

这是一个既成功又失败的研究。

成功是因为他制造出了活着的封印物，又让目标生物的意识作为主导，完美符合研究的目标，更把副作用减小到几乎可以无视。

但问题是！

这个世界上没有另一个他来帮自己完成这种转化。

他是一位半神，完成转化的难度让他没有任何自信能活着培养出这样一位助手。

就算真能由他自己进行手术，他也没有十足把握。

唯一的办法就是求助神灵。

不进行沉眠的话，他最多再活十几年就要死了，沉眠也只是难看的自我欺骗。

他不想这样活着，一点也不想。

基于米勒很好用，也愿意活着的现实，亚瑟同意了这个请求。

那是他离开罗塞尔陵寝后，第一次展现旧日层次的力量，展现属于“混乱”的力量，米勒也真正明白自己的主人是种什么存在。

从那天起，亚瑟身边就仅剩一只卷尾猴。

它舍弃过去引以为傲的名字，请求神灵赐予自己一个新名字，亚瑟再次同意这个请求，说出了一个名字。

凯撒！

……

基于非凡特性聚合定律，亚瑟在收集各种资源的过程中，不可避免的与“律师”与“仲裁人”途径的非凡者相遇。

其中以鲁恩皇室的奥古斯都家族为主。

经过数次战斗，两位半神的死亡终于是引来天使的视线。

这让亚瑟不得不立刻中断北大陆行程，跨越狂暴海，与“五海之王”纳斯特斗智斗勇，到达南大陆的东拜朗，靠近被“欲望母树”侵蚀信仰的玫瑰学派，以及因为死神陨落，行事越来越偏激的灵教团势力范围。

这两个危险、古老的隐秘组织，亚瑟在降生前不想招惹。

这片大陆，自从在第四纪掀起”苍白灾难“的“冥皇”和“原初魔女”被正神们击败，就彻底陷入混乱的泥潭。

战争与活祭是那时候的主旋律。

直到罗塞尔发现了“伟大航道”。

因蒂斯，鲁恩与弗萨克等殖民势力的到来，让几乎回归蛮荒的南大陆得以重新恢复“秩序”。

等大概摸清玫瑰学派与灵教团的势力范围，亚瑟在那些信仰溃散，挣扎于生死边缘的各族生灵中挑选民众，花费数年时间，终于完成迷雾城这座神国雏形的建造。

“混乱之源”的力量终于降临到地球。

这一年是1321年9月13日，亚瑟身边除了凯撒，还多了个封在陶罐里的天使级恶灵。

迷雾城迎来第一个重要节日。

诞礼日！

这是迷雾城建成的时间，也是记录“迷雾君王”这位神灵诞生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