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月夜焚尸
初冬的天气很晴朗,天高远阔,淡蓝色的天空让人看后心情十分舒畅,人本该享受冬日的这份祥和的宁静结果缺因揭不开自家的米锅而烦躁,到底该怨谁?谁知道怨谁,失去粮食的人都是冤大头,勤勤恳恳并没有为将来的自己换来丰厚的收成,到底是哪里出了错?想必一定是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出了事情。
长运,客栈,柳木恭敬地站在下手等候戴缈生的指令,戴缈生因为这次捐粮的事情非常满意,他对柳木道:“老柳啊,你继续运粮食到府寺,现在就启程。”
柳木道:“好,不过坊主不同我们一起回去?”
戴缈生道:“我相信你能妥善安排,何况没有人知道我在这里,你们尽管放心好了,府寺这一枝我们要好好利用起来。”
柳木道:“是,属下明白。”
戴缈生道:“顺道多兜兜圈子。”
柳木微微一愣,随即言道:“属下谨遵坊主之命。”
戴缈生与木法香互相看了一眼,彼此二人心皆明了。
厝放颜古富尸体的棺材仍然摆在街道上,只不过护棺人似乎已经倦怠,加上天气变得有些冷,都躲到酒肆去喝酒了,每天中午暖和的时候喊上一喊让府寺还他们公道,还有验尸的话。他们的懈怠是因为心中对颜古富失去了恐惧,一具躺在棺材里的尸骨还能飞出来威胁他们?
自然无人理会他们喊不喊,府寺按时发粮食,百姓们按时拿粮食,人们靠着府寺的救济过活也没有听说有在路边饿死的事情,只不过粮食的消耗十分巨大,所以每家每户领到的粮食也是少量,用裴意的话说缺粮必知俭。饥荒来临一城尚且难过何况大面积的粮荒,一个国家若不对粮食投入精力呵护那势必是要有大祸患的,这是裴意从治理长运中得到的启发。
府寺也没有真正给百姓一个交代只是扣押了颜古富,现在他死了,人们自然而然地以为这就是颜古富所为,甚至还认为他作恶多端死不足惜。府寺每日给他们分发些粮食没有饿着他们的肚子就已经十分知足,家中有钱的收拾了细软金银坐着马车离开了这片灾荒之地,剩下的人在府寺的救济下守护着这片家园,证明府寺没有放弃他们,人便是如此,一旦得到了合适的安顿所有的怨言都说不出来了。
在长运不仅粮食出了问题,甚至于百业尽显萧条,可见粮食乃民之根本,再看长运歇业的店铺一家连着一家,甚至举花楼都没有了生意,花娘望着窗外十分惆怅寻思道:“慕千洪将举花楼从汪公子手中夺去害他坐牢,我们反倒怨恨他,结果人家将这举花楼转手送给我经营,真不知道该谢谁,眼下生意惨淡,众人除了坐吃山空还能干些什麽?若是汪公子在就好了,他总能想出法子照顾众人。”
接着耳朵里传来咒骂声“这些臭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平日里宝贝长宝贝短,爱来爱去,话说的一个比一个好听,可到了真事儿上全都成了霜打的茄子,缩头的乌龟。”
“姐姐,喝杯茶,消消气,何必着急上火,现在长运城闹了粮灾,人人自卫,谁还想得到我们。”
“就是啊,自己肚子还吃不饱哪里管别人。”
“我看管住自己家爷们也不难。”
“这话怎麽说?”
“你真笨,连这都猜不出来,当然是不能让自己家男人吃太饱啊......”
闲聊的人纷纷笑出了声,花娘道:“不吃饱饭哪有力气赚钱?现在正是有银子难买粮的时候,大家彼此冷漠也正常,谁也别怨谁。”
“那咱们到别的地方去买粮食不就好了?众姐妹们手中谁还没些金银首饰?抱团取暖也不用见外。”
花娘道:“说起来轻松做起来难,我们都是妇人,跋山涉水自是不便,半路遇到匪盗更是自身难保。”
“如果汪公子在就好了,依望着他,好歹能给咱们撑腰。”
花娘道:“汪公子在监牢里,他哪出得来?”
“那......慕先生如何?我看他倒是位正人君子。”
“人家正因为是正人君子才耻于与我们为伍,否则他不就经营这举花楼了吗?”
“可冬天还长咱们的粮食也撑不了几天。”
花娘叹了口气道:“没有粮食谁也活不成,府寺稳定住长运百姓的心情,长运就不会大乱。”
“话说咱们也是按时交税,干什麽不去领粮食存着?只在家里等着可没人给送粮。”
花娘心中也有苦衷,自打举花楼交给他经营后,竟然连厨房里的伙计都敢对他们动手动脚了,虽然她态度也十分强硬极力维护着这里的花牌,可吃饭的事情也牢牢掌握在他们手中,这些事情哪个地方想不到都是不行的,所以她哪里还能使唤地动他们,尽力躲还都躲不过来,更何况现在连个客人的影子都没有,若是动起手来她们不尽是吃亏?
府寺,谷涣笠为裴意端来一碗稀粥,一碟小菜,一块馒头,谷涣笠道:“大人,早饭做好了。”
裴意道:“官差们都吃了吗?”
谷涣笠道:“都在堂屋正吃着。”
裴意道:“嘱咐他们若是家里缺粮了就让他们带些粮食回家,家里也是上有老下有下不能不照顾着,另外这个冬天让大家都辛苦些。还有,田玉良的家眷也派人按时送些粮过去。”
谷涣笠道:“是,卑职遵命。”
谷涣笠放下饭走出房门,心中感慨道:“富足的冬天谁敢奢望,贫穷的夏天尚能存活,人生不易,愿长运所有的人都能够顺利度过这个冬天啊。”
客栈,归暮迟回到客栈后便一直待在客栈里,他认为梅枫迟早是要回客栈的,便决定就这样等着。
这时小二走敲响房门叫道:“小兄弟......”
归暮迟开了门道:“小二哥。”
小二道:“不知你听说没有,我们长运的粮食闹灾,本来长运的粮价就高,家里储量就不多,所以一来二去让我们店的存粮也有些不够吃的。”
归暮迟道:“这,还有这种事情?”
小二道:“是啊,所以我们客栈的生意越来越没法做,若是小兄弟还想住下去,以后的伙食恐怕要稍微差些。”
归暮迟心想道:“我还要等着枫姐姐自然是不能走。”他道:“有劳小二哥支应,伙食差些也不打紧。”
小二道:“如此甚好,你们可是大财主我们得给你们先说好。”
归暮迟关上房门显得有些失落,他心想道:“枫姐姐到底回不回来,我要不要离开长运?可是枫姐姐与为义都不知去向,就这样离开我也不甘心呐......”
府寺,裴意吃罢了饭,看着桌上亟待处理的案子,心中想道:“关于田玉良的过去我都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虽说此人犯错不应该,但毕竟也是难得的干才。”他叹口气道:“麻烦要一件一件解决,急不得,急不得......”他起身走到门前站定,望着远处空旷寂寥的蓝天出神。
府寺外的棺材依旧停在那里,官差见状道:“他们这些人还真是能折腾,这都该下葬了还放在这里。”
“活的颜古富谁敢折腾,可不得死后折腾。”
“你说颜古富这一死他那些家财都上谁手里去了?”
“我哪儿知道?”
“颜古富无儿无女众所周知,依我看他的家财八成是让他家的下人给吞了,说实话真叫人羡慕。”
“你羡慕没到颜古富家里去当下人?”
“你是羡慕没当他儿子还是羡慕没到他家里当家仆?”
“我是羡慕他家那银子没处花呀......,你净给我瞎说。”
“我说兄弟,咱好歹也是穿着差服的人,拿着府寺的俸禄,大小是个官,你羡慕他们干什麽?”
“俸禄有几个子儿,看看人家连下人都是丝绸锦缎,山珍海味,咱们赚一年的银子也不够人家一顿饭造的。”
“人家有人家的乐处,咱们有咱们的乐处,依我看,不见得跟在颜古富手下混的人人人都能大鱼大肉吃着,金子银子兜着,他们那都是见你有用跟你称兄道弟,见你没用还不一脚踹开?”
“你说这话倒也是,咱们是挺快活,一班兄弟喝酒自在吹牛。”
“俗话说‘知足常乐’,千万别这山望着那山高。”
“行啊老哥,看你整天跟个闷葫芦似的,肚儿里还真有点儿道行。”
“什麽道行不道行的,今天搬了一天的粮食累死我了,得早点儿回家睡觉。”
“你今晚不值夜?”
“不值不值......”
“我得在府寺值夜......”
柳木,运粮队伍的龙头,他们的确按照戴缈生的吩咐要兜兜圈子,不过他实在想不明白这兜圈子的意义在哪里,明明可以是半天走完的路程硬是走到了夜里。他不知道的是,这一路上他们的背后一直有一条割不掉的尾巴跟着他们,这条尾巴便是柴季放到他们身后的天宜阁的影子。柴季要想为颜古富报仇,势必要找到戴缈生的位置,所以他一定会派人紧盯谭钱与柳木这两条运粮队伍。
众人默不作声地赶着路,路上只有马蹄还有车轱辘的声音,周围很是清净。
天宜阁的影子真是如影随形,离他们的距离恰到好处,而且各个都身负轻功,所以追踪这件事本就是他们的拿手戏。
柳木的车队遇到了他们,同样,他们也遇到了杀客中的行家,木法香。
木法香跟了这一天早已将天宜阁的影子摸了个底清,现在他便不再伪装,径直从影子的背后现身,朝着他们走过去。当影子发觉背后有人时,全都默然。木法香走着走着忽然停下了脚步,在影子的眼中他的确是“忽然”停下的脚步,可是对于木法香而言是“必然”。
木法香道:“时不待我,我待时,时将待我,我用时。还不出来,更待何时?”
天宜阁的影子这下才知道原来此人正是冲他们来的,六位影子有三位从黑暗中徐徐走出来,木法香道:“诸位是不是跟的有些太寂寞了?”
影子道:“你是什麽人?”
木法香道:“莫非还看不出来吗?我跟你们跟的太寂寞了,所以要了断它。”
影子互相看了一眼,三人同时向他扑过去,而另外三位则施展轻功分向三个方向向远处遁去。
在如此宁静的路上,长刀缓缓出鞘带来的极致静雅的声音让他陶醉其中,声止后刀已出鞘,长刀从沉睡中醒来,接着是怒啸,划破空气的怒啸是为了更好的诠释刀之性,刀之韵美,其神在“霸”,这样的怒啸在木法香的耳朵里是如此动听,只见他身形游动,快刀劈入肉身所带来的那份沉实的感觉更是让他有一种着迷,收刀前他习惯将刀身上的穴甩掉,于是地上便赫然多出一条血线,三具尸体,六个部位纷纷摔落在尘中,他熟视无睹。
他站在这些身体中静静地等待了片刻,有人已将三具尸体搬了来,他们将那三具逃走的尸体在无声间抹杀了。
木法香道:“一切照旧。”
长运,夜幕如被,大地入席,盖上被大地就黑了,家家户户早早地关上了门,甚至连灯笼都懒得挂了。府寺的大门关上,两盏灯笼在伴随着夜风摆动,一口孤零零地棺材停在街上看上去还挺瘆人,守棺的人也都躲起来喝酒去了,夜风过街,冷冷清清,巡逻的官差也都三三两两地上街去巡视保卫长运太平。
远处一个渐行渐近的人影从屋顶上跑过来,探头探脑,左顾右盼,见四下无人,施展轻功落到地面上。府寺周围隐蔽的金镶玉静静地看着此人。
只见那人来到棺材旁好似做贼一般,又环顾四周见无人,从腰间取出一把匕首撬动棺材板上的棺材钉,一颗一颗费劲地取下来,然后用尽力气将棺材盖子推开,接着月光探头进去瞧。虽说棺材内做了防腐可是还是有一股腐臭的味道直冲脑门,那人强忍着恶心又向棺材里瞧了瞧,接着扯下面罩在一旁吐了起来,原来此人正是梅枫,吐干净后看着颜古富的尸体嘀咕道:“活着的时候人模人样气度不凡,这死了竟然是这熊样儿,恶心死本姑奶奶了。”
她喘了几口气挺了挺胸脯,将棺材板推开一条能钻进去的大缝,她又下手拽着颜古富的尸体将他拖上来,她从腰间取下一壶酒浇在尸体身上,便浇便说道:“你杀我师傅,我没有亲手杀你甚为遗憾,不过,你死了本姑奶奶也不能就这样放过你。”
一壶酒倒干净,她将火折子丢在尸体身上,火一点点烧了起来,她念道:“师傅,徒儿不肖,未能亲手手刃颜古富,现在我将他从棺材里拽出来给烧了,我要将他挫骨扬灰......”说着说着又埋怨起江漠尘来,道:“师傅啊,你也太不争气了,你说你武功这麽好,还自称‘天下第一盗’怎麽就死在这种人手中?岂不丢我们盗门的脸?”
说完摸把脸上的泪水,风吹动着她那秀丽的长发,眼前的火光扑闪在她的脸上,风在旁边鼓动着火,火势越烧越旺,连带着棺材也烧了起来。
梅枫道:“烧,好好的烧......”
海晏躲在暗处道:“放火烧棺是有多大仇多大怨?”
河清道:“看来怨气是不少。”
贵重的棺材燃起熊熊烈火,火光掩月周围被照亮的如同白昼一般,大火战胜了冬夜的寒冷,人站在面前皮肤也有些微烫,火光映照下的梅枫好似彩霞辉映,大火的炽热也难以微暖心的寒凉,脸上挂着泪水,可不知道她是哭还是笑,江漠尘的死让她猝不及防,从此江湖便是一人为生,她希望大火更猛烈些,将颜古富燃烧殆尽,还世道以清白。
燃烧着的棺材时不时传来“劈里啪啦”的声响,海晏道:“说实话,颜古富的手下对他倒是很忠诚。”
河清道:“是啊,如此忠诚的人江湖上实在难求,可惜......”他没有在继续说下去,都是在江湖上谋生罢了。
梅枫正盯着燃烧的棺材出神,忽听身后有人便喊便向这里赶来,梅枫回头一看有人竟然手持兵刃朝他冲了过来,她抹干眼泪迅速转身离开,施展轻功向远处飞奔而去。有人拼力救火,有人去追拿梅枫,梅枫轻功在同龄人中固然不错,可是这些人也并非是憨才。
海晏道:“双拳难敌四手,我去帮帮她。”
说完,施展轻功追上去,河清知道拦也拦不住就由他去了。眼看那伙人已经快要赶上梅枫,幸好她自幼习武,力量充沛,体态灵动轻盈,总是在眼看得手之时又让她逃脱,一会儿跃上屋顶,一会又跃下来。海清胖乎乎的身子跑动起来脚下生风,轻功自是不俗,眼见他们对梅枫要暗下毒手,海晏似一块巨石一样飞去砸向他们,那伙人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架势吓到放弃梅枫紧忙保命躲避,海清落地无声,片瓦未惊,着实让他们大吃一惊。
海晏道:“诸位怎麽能对个孩子痛下杀手?”
那伙人看梅枫已经跑远了,再看眼前的人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咬牙切齿道:“跑了个小的,就抓个大的顶缸,死胖子,我看你是捉虱子上头自找麻烦。”
海晏“呵呵”笑道:“捉的就是你们这些臭虱子。”
双方动起手来,这些人充充好汉还行,可这一真动手全然不是个头,金镶玉海晏的名号可不是白挂的,三拳两脚将这些人打的是鼻嘴开花,眼冒金星,纷纷逃了去。
海晏“哈哈”笑道:“小毛驴拉犁头不自量力。”
正当他要离开的时候,忽然一道身影飘过,海晏心头一惊,他做好戒备心想道:“来者轻功极高想必非等闲之辈。”
只听背后传来声响,他立即回身,看到一张鬼见了都有三分惊惧的脸,他心头咯噔一下,身上毛孔倒竖起来,脑子有些反应不过来,来者正是鬼,只听鬼尖锐着嗓音说道:“路上遇到些麻秆全都给他折了,现在又遇到个柱子......”
鬼还未说完话,海晏瞪着眼睛道:“他奶奶的,你长这熊样儿鬼见了都要吐舌头,还好意思说我?”
鬼阴森一笑也不搭话,出手迅捷如雷,海晏立即接招应变。二人从屋顶上打到地上,海晏胖乎乎的身子灵巧已极,然鬼更似鬼魅。尽管咬牙硬战,可跟眼前人交手那种力不从心之感油然而生。鬼出手抓住了海晏小臂,接着另一只手一拳重击他的肚子,海晏忍着疼痛倒退几步。鬼丝毫不给他喘息机会,又发起猛攻,二人眼见已过了百十余招,海晏身上又中了好几拳,此事也是勉强硬撑。鬼躲过他的招式闪身来到面前,内力运于手掌之上反手拍在海晏肚子上,这巨大的身躯竟被震得倒摔出去。海晏摔在地上胃中一阵翻腾,接着趴在地上狂吐起来。吐完后,身体有些虚脱,吐了两口唾沫嘀咕道:“莫非今日真的要折在这里?”
他看着站在不远处的鬼,脚下猛一发力向着鬼冲过去,一拳打去被躲过,鬼森森地笑起来,出手招招落实全打在海晏身上,鬼道:“人生苦多乐少,我这就让你去享人生极乐。”
一掌对准海晏的心口拍过去,海晏嘴角带着血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看似完全放弃了抵御实则就是没有力量再去反抗,鬼的掌势威力惊人,一击落下势必要海晏性命。
忽然一阵脚步声响起,紧接着剑啸之声传来,迫在眉睫十手赶到救阵,剑走偏锋长剑从海晏胳膊与胸胁处穿过刺向鬼的手掌。鬼双指弹在剑身之上,就这样二人交上了手,十手借机将海晏的身子拖到身后,长剑不停歇地攻向鬼,他见过这张脸,而且是永不会忘记的一张脸,未曾想今夜再次重逢。
他将鬼暂时逼退,挺剑而立,问道:“阁下为何要出手伤人?”
鬼笑道:“鬼杀人不需要理由。”
十手道:“杀人尚且考量杀鬼就不需要了。”
十手掣剑向鬼攻去,出手便是游龙八剑的招式,杀招层层递进,杀机浮隐浮现,鬼手中并无兵刃全靠手来御剑,可见此人内力已经登峰造极,转眼间二人交手几十招。
鬼道:“很好,你的剑法很不平常。”
十手道:“阁下的武功也同样让人敬佩。”
鬼“哈哈”大笑,笑过,避开十手攻来的剑招,施展轻功转身跃上屋顶而走。
十手知道此人有些诡异也并不为奇,来到海晏身边道:“可还撑得住?”
海晏笑道:“长得壮抗揍,只是此人面目十分可怖,武功也是我平生所见最高,玉主竟还能凭剑法将他打跑。”
十手道:“此人的确很难让人忘记,当然也并非是我将其打跑而是此人并不想与我过多纠缠。”
海晏打趣道:“那也说明玉主的游龙八剑威力巨大,他也没有把握能胜过你,所以溜之大吉。”
十手道:“别说了,我们走,今夜真是太凶险了。”
黎明扫尽天下夜,梅枫推开客栈的门走出来伸了伸拦腰,初升的冬阳涂满了鹅黄色,看上去软软的,微微的亮光并不刺眼,空气中带着冬日的清冷,打个哈欠呼出的气也变成白雾飘散,她敲响暮迟房间的门,暮迟迷糊糊地起床开门,打开门看到梅枫站在跟前,眼睛瞪的跟铜铃似的,叫道:“枫姐姐,你怎麽......”随即笑道:“你还是回来了?”
梅枫道:“你收拾收拾行李咱们得离开长运城。”
暮迟疑惑道:“离开长运城?”
梅枫道:“在长运城待着太危险。”
暮迟显得有些犹豫,梅枫问道:“我都回来了你不想走?”
暮迟道:“枫姐姐回来固然是好事,可是为义他......”
梅枫道:“你担心汪为义?”
暮迟道:“是啊......”
梅枫道:“你担心有什麽用?又帮不上忙。”
暮迟道:“可是就这样走了我不甘心。”
梅枫道:“所以你就想在这里等他?”
暮迟点点头,梅枫道:“真是小顽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