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世因果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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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分歧

67、分歧

海上一日游圆满落幕!尹离又按计划去学游泳,第一次畅游游乐场,去爬山、潜水......自从结识了方骄,她每天的行程安排的满满的。一般运动量小的活动方方会陪着,运动量大的他就在附近等着,但也不是次次都去,可能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多余。

这期间,葛悾去酒吧找过尹离两次,但都扑了空。第一次联系她的时候她回不去,第二次则是事后才看到有信息和未接电话。时间直到从海上回来后的第七天,两人正吃着早饭,尹离突然就说要去趟葛悾的学校。

“他要是有时间肯定就来找你了,没来就说明忙着,你去了说不准还是打扰他了。”方方试探着阻止。

“他让我去的,怎么会打扰他?”

“他让......”只差一点他的情绪就没控制住!“你......可能就是随口一说,客气一下。以为你很想去,不好意思拒绝。”

“是他问我要不要去的,我可没说我要去。”

“那就别去了呗。”

“为什么不去?下雨天最无聊了,游泳课也不用去了,方骄又去参加同学会了。”游泳课之所以不用去了,是因为她已经学会了,但又不喜欢在室内泳池游。

“那......去看电影啊?”

“那有什么意思?”所以简单来说,她不喜欢所有室内项目。而在获取信息方面,电影的魅力可远不如电视,而电视的地位也早已被手机取代了。

“那去逛园子?”

“看过了呀。而且你不补觉吗?非要陪着我干嘛?”她已经搜好了路线,饭也吃完了,俨然是说走就走的架势。

方方一急,脱口就是一句:“那他那破学校有什么意思?”

“总比在屋里待着有意思!”

“没人让你在家待着!你想去哪就去啊!”

呀~呀~呀~呀!吵起来了!

“我想去找葛悾!”

“除了他!”

“我就要去!”

哦呀!这画面这么这么熟?似曾相识啊!

“除!了!他——!”

唔!来了来了!是那句吗!?是吗——!?

“真奇怪!你为什么就是不喜欢他呢!?”

漂亮!虽然你听不见看不着不知道我的存在,虽然你现在明显是被厌恶着,虽然你在这个场景里得不到任何好处,但是!我仅代表我个人,对你表达由衷的感谢!总觉得,有种报了仇的感觉!君子报仇,千年不晚!

“我......!也,”诶?“没有不喜欢他,就是......”诶——!?这就怂了——!?“就是担心你去碰壁,他妈不是特别恨你嘛。”

“为什么?”

“毕竟因为你,他们全家都在警察局熬了一夜,而且因为警察的话,现在他爸妈肯定都认定你是个骗子,目的就是要骗他们儿子。”

“哦~还有这回事来着。不过他既然让我去应该就是他妈不在,我去看看。”

“可是......”

“没有可是。睡你的觉吧。”

“......”

哎——!到底还是太嫩了!差了一个仙籍。

“你们可算到了!我都在这等三天了!”钟敬焱更像个小傻子了,愣呆呆的站在路边半喜半怨道。“我当时就该与你们同行,不对!你们就该与我同行!说不定那什么学堂根本就用不着去了!”

这是怎么了?能把他激成这个样子也不容易。“这段日子你可将皑皑姑娘照顾好了?”我抛出了最佳嫌疑人。

“何须我照顾?可是要感谢她把我照顾的很好!太好!过分好!”

“感谢就感谢,你说的这样愤愤,好像她不是对你好是要吃了你似的。”我下车牵马,将车停进院子。

“亏了是我不好吃,这不,跟‘秀色可餐’的公子逛集市去了。”

秀色可餐?一听到这个词我眼前出现的竟是艾琎那张脸,瞬间升起一阵厌恶。

“你怎好让她一个人去?若那人心怀不轨呢?”小掌门的声音先于她的身影出现,话音刚落,车身停稳,车帘拉开,她与丁姑娘依次从车上跳了下来。

“心怀不轨的可不是那人!这是谁?”小傻子直白的问,感觉对皑皑的不喜已经蔓延到了所有女子身上。

“哦,这位就是丁姑娘。”

“我还以为你们只是去问问怎么走,没想到丁姑娘人这么好,竟会特意走一趟。”丁姑娘看了他一眼又瞟了瞟我,什么都没说。那就让钟敬焱这么以为着吧,至少还能挽回一下女子们在他心中的形象。“对了,”他托起手上的一个包袱,又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就借村上的铁匠铺打了一对双刀,你看看,是不是比你那对好?你那对虽也是好刀,可毕竟太轻,更适合女子来用,力度上毕竟差了一些。早前我就跟你说过,可也不见你换。你试试我这对,准保让你后悔没听我的,不过也算你运气好,得了我这么个朋友,锻了这么一对好刀!送你了!”

他话说得大,可这手里的活也配得起这大话,我接过那双刀试了试,果然趁手。正好我现在没有兵器护身,有缘的很。

说话间我们已经进了大堂,迎头就碰见了与“秀色可餐”的公子逛集市回来的皑皑,她见到我们先是一愣,而后又向那公子含含糊糊的介绍了一番,与公子作别后又跟我们客套了几句,匆匆地就回房间去了。

“‘秀色’是一点儿没看出来,‘可餐’的气质倒是很浓。”我与钟敬焱道。听他干笑了两声,我瞬间就对他这些天的经历产生了些许同情。

毕竟一路奔波,晚饭过后,大家都准备休息一下,所以我们要了四间房,也是客栈最后的四间。但因着总得有人看着丁姑娘,我粘了钟敬焱这个尾巴左右是睡不了了,索性担了这第一班岗。

“你们这一路都经历了什么?怎么会遇到那两位?”我怕丁姑娘跳窗跑了,原想在屋里看着,可刚一落座钟敬焱就开始打听上了。这丁姑娘虽多少过着一种罪犯的日子,可若真追究起来,围杀那事又与她关系不大,在没有其他证据证明她的其他恶行之前,她其实也是可怜。若是连觉都不让睡也委实残忍了些。但因为这最后四间房彼此都不挨着,只有一间在皑皑隔壁,便将丁姑娘安置在了这间。我本想跟皑皑商量一下让她与钟敬焱换一下,方便我监视,可敲了好一会儿的门都没有回音儿。

“睡了?”

钟敬焱“哼”了一声,道:“不在里面吧。”然后大大方方的就推了门!

“真不在啊!不是刚回来?”可客房不大,我从门口走到窗口,开了窗,又蹲下看了看窗下,已是再无可藏人之处了,何况她若在房间里也无需藏。

“回是回来了,但没回这间客房。”

听他这么一说,那我再不明白就不应该了!只不过......“难道你们之前也......?”

“绝对没有!”

“哦!好吧。”

“真的没有!我用家族名义起誓!”

看他这样认真着实好笑!“不过逗你几句,何苦做真?还劳烦公子去看看丁姑娘可还睡得安稳?”此时我坐在窗口,待钟敬焱回来坐在门口,便不必担心她再跑。

许是因为刚刚的玩笑让他还没缓过神,这会儿竟就乖乖听话着去了,转个身的功夫就回来道:“丁姑娘还没睡,起来喝水呢。”

喝水?果然是想逃啊!“丁姑娘久居深宅,为了帮我们引路风餐露宿了一路,吃了很多苦,我们一定要将她照顾好。你就开着门坐在门口,一旦她开门要出去就立即告诉我,绝不能怠慢了!”

我一本正经的忽悠着钟敬焱,他也一本正经的听,这可比单纯让他看门要解释的简单多了。我将我们这一路的经历跟钟敬焱简单讲了一下,期间还与开窗的丁姑娘打了个招呼,又问了他与皑皑这边都发生了什么?

“发生的就是你看到的,无非是对象从我换成了一个商人,又终于等到了这位‘可餐’的公子。”

钟敬焱语气中带着嫌弃,倒也不是不能理解,钟家虽然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书香门第,但在教导子弟规矩上一向严厉。虽然看起来无关紧要,但其实钟敬焱这次离家之前是差点被除名了的,全赖族里惜才,他手上又有要紧的活儿,这才勉强躲过。以他的成长过程,定是从未见过皑皑这类女子的。

可我如今看她真的豁出去走了这一步,却反而不讨厌她了。或许她的方式为人所耻,但以她的处境,若能投靠一个待她好的人,无论为妻还是做妾,都算得一个好归宿。廉耻道义,她并非不知,可她更知道自己根本没有能让媒婆敲响的家门,也已没有了为自己的婚事做主的爹娘。如丁姑娘这般固然也好,但相比于那尚不可知的未来,眼下能抓到的更能让她安心。同样是柔弱的女子,也是各有各的强大!

站在选择面前,或勇敢或怯懦,或坚定或犹疑,或认定做出了最正确的决定,或后悔舍弃的才是最好的。有些选择于己如真相般理所当然,于彼却难如登天弃如敝履;有些选择于我不屑一顾,与他却如鱼得水。人的多样便在于选择,在于选择时的分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