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祭典
入夜后，店里的人帮小樱点起了灯，放在床头的柜子旁。
小樱白天已经睡饱了，此时完全没有睡意，于是顺口搭了个话:“诶小哥，最近镇子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事啊？”
“我们这儿不过是个小镇，哪有什么趣事。”小哥看他一副很想闹腾的样子，倒是提了几句，“不过下月我们这儿会有个小祭典，虽然比不上那些大城市，但也能图个热闹。你要是感兴趣，可以让家人带你逛逛。”
小樱托着脸笑起来，手下意识的伸进怀中想给点零钱，却摸了个空，才想起自己身上的钱都给猗窝座付医药费和房钱了，只能若无其事的收回手:“好嘞，多谢小哥。”
小哥也只是笑笑，退了出去。
突发奇想似的，小樱批上一件外袍，慢慢踱到窗边，推开窗，夜风卷着凉意跑到房里撒欢。她裹紧外袍，又回到床上，闭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时间加速流逝下，很快就夜深了。
房间中气流变了一瞬，小樱下意识抬头，望向窗边。
“猗窝座。”
熟悉的粉毛出现在窗口，也不知道是用腿勾住了哪里，整个鬼倒挂着。
“发现了啊，警惕性还不错。”
“比起夸奖我还是希望你下次能下手轻一点，虽然只是偶尔测试我的进度，但也经不起这么折腾。”
“哼，怕了吗？”
“不，我没钱了。”小樱直接丢个白眼过去，“猗窝座啊，做鬼不能太花钱，会遭天诛的。”
猗窝座一脸了然:“说吧，你又想干什么了？”
即答:“这里下月会有祭典，想来。”
“我不会陪你。”
“你会，这是我今天的奖励。”
“啧，你就用来干这个？”
猗窝座想起来了，自己昨天确实有说过奖励他提一个要求，如果今天的测试表现不错的话。
“就这个。”
“那好吧。”
做出这样的约定后，小樱安分下来养伤，猗窝座也照旧每天不见踪影，只是半夜过来看上一眼。
正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加速时间直接跳到祭典开始那天，小樱也才刚刚能下床，而屏幕外的人们似乎也已经失去对这些日常生活进行讨论的兴趣。
小樱提前几天让猗窝座帮忙带他去采些药，和受伤前囤积的一起卖了些钱，准备好两套素净的浴衣，再给猗窝座买了一张面具，免得他脸上那些刺青太引人注目。
当晚，小樱推着兴致缺缺的猗窝座换好衣服，扣上面具，拉着他出了门。
小镇的祭典确实有些无趣，也就是很经典的几样小吃，和一些游玩的小摊，人算不上很多，不担心被挤着伤口。
“有好吃的诶。”小樱看看猗窝座，叮嘱他，“你在此地不要走动，我去买些许吃食。”
猗窝座看他一眼:“嗯。”
于是原本牵着他的人类幼崽松开手，没入人群中，穿着浴衣的男男女女遮挡住那小小的身影，河流一般从他身边涌过。
突然，两位女子与他擦肩而过，双方同时一顿，回身，驻足。
两位女子，一位黑色卷发，扎起短短的马尾，穿着紫白色的浴衣，唇边带笑，双眼却死死盯住他；另一位是粉色长发，双麻花辫，辫尾微微变绿，双手揪住自己粉色的浴衣，似乎有些紧张。
“那是，胡蝶和甘露寺？！”
屏幕外一下炸开了锅。
“怎么会在这时候遇到？”天元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说她们运气好，“周围那么多人，对方又是上弦三，打起来可不得了。”
不死川“啧”了一声:“不能打，打起来伤亡太大，要是能稳住他就好了。”
“唔嗯！这个应该不用担心，猗窝座对普通人动手的概率不大！”炼狱回想起之前在无限列车的战斗，“还是胡蝶她们的安危更紧迫一些！”
伊黑小芭内沉默不语，死死盯着屏幕，两位当事人也没说话，只听悲鸣屿行冥道一声“南无阿弥陀佛”，不远处炭治郎四人小声议论着。
产屋敷耀哉出声安抚:“我倒觉得，他们打不起来。两位柱必然是不愿意此时开战的，上弦三看上去似乎也没有动手的欲望，也许会顾及一下小樱呢。”
“诶，这是怎么了？”
说曹操曹操到，小樱的声音从屏幕传来，众人抬头望去，就见他已经走到了猗窝座身边。
小樱左手拎着一份章鱼小丸子和稠鱼烧，右手举着苹果糖，视线在三个人直接来回转:“她们是谁？”
“鬼杀队的人吧。”猗窝座低头看着幼崽自觉拉手手，也没管，“除了那些人也不会有谁对我这么敏感了。”
“鬼杀队？”
“一群专门杀鬼的人，不过他们所谓的呼吸法和日轮刀你倒是可以用用。”
“可以用来杀你吗？那我确实还挺想试试。”
“可以，你跟她们走吧，鬼杀队虽然大部分人都不行，但也有那么几个还不错的，他们是管那些人叫，柱，来着。”
一人一鬼相当自然的讨论起来，也不管这些话落在别人耳朵里有多奇怪。
“那个，请这位鬼先生不要无视我们好吗？”［胡蝶忍］笑吟吟的打断他们，“我们鬼杀队也不是什么人都收的。”
“你听，她们说不要我。”
“不奇怪，你现在和我一起，鬼杀队可能接受不了。”
“诶——”
“我们也没那么死板啦。”［胡蝶忍］接话也接的很自然，“我可是一直希望鬼和人能和平相处呢。”
这话一落，小樱和猗窝座倒是奇怪的看了看她。
“她这么说诶。”
“听一下算了。”
于是小樱又把目光放在一直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甘露寺］身上:“请问，你没事吧？一直盯着我们。”
“啊不，没什么。。。”［甘露寺］捂着嘴，小声说，“是，父子吧？”
小樱一愣，抢在猗窝座张口之前回答道:“是的，我们是父子。”
“诶？”
“当然是啊，你看我们很像吧。”小樱指指猗窝座，又摸摸自己的头发，严肃起来，“其实，我们正在找妈妈，如果你们看见了，希望能通知我们——她也是粉色的长发，只不过发尾有点点绿。”
“诶诶？？？”
［胡蝶忍］拍拍［甘露寺］的手，笑道:“小弟弟真会开玩笑。”
“我没有在开玩笑哦。”小樱很认真的看过去，“我只是很单纯的在骗人。”
“诶————！”
“。。。。。。”
“你还真是够无聊。”猗窝座牵着幼崽转身，“别玩了。”
“哦，大姐姐再见。”
“别那么无情嘛。”［胡蝶忍］跟上去，“要不要一起逛祭典呀？”
猗窝座看也不看身后跟着的人:“不用了，我对弱者没有兴趣。”
小樱跟着点头:“对哦，猗窝座不会动手的啦，你们不用跟着我们也可以哦。”
“诶——我只是对你们很感兴趣，像你们这样自然相处的人和鬼，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你以后也会见到的。”
小樱转头和她们说着话，不过看上去已经没有多少逛祭典的兴趣了。
“你们打不过猗窝座吧，跟着没有用啊。”
“话是这么说，”［甘露寺］握紧拳头，“我们可是柱，看见鬼什么都不做怎么行！”
“可你们又做不了什么。”小樱扯扯猗窝座的手，“猗窝座，鬼杀队的柱很厉害吗？”
猗窝座看了看身后的两位柱:“参差不齐，柱和柱之间实力相差很大，别说上弦了，可能血鬼术不错的下弦也能干掉那么一两个柱。说到底那只是一种称呼，代表不了什么。”
“这么说我也能当柱了？”
两人一鬼的视线齐唰唰的在小樱身上停留片刻。
“当然可以，你现在基本功很扎实，拳法也不错，花时间熟悉一下呼吸法和日轮刀，很快就可以上手了。”
猗窝座的评价让两位柱多看了几眼这被鬼带着的孩子。
“那上弦和下弦是什么？”
“十二鬼月，上弦下弦各六位。”猗窝座一顿，顺手把他抱起来，“如果你要问我的话，看我的眼睛。”
小樱透过面具，看见了那双带字的眼睛:“懂了，上弦三。也就是说，那个十二鬼月在所有鬼里面都很厉害，然后你在那十二个鬼里第三厉害咯？要杀你岂不是很难？”
“所以，你得更努力一些。”
“也是，输了还得被你吃，连个全尸都没有，要不你别吃我吧？”
猗窝座把他放下，微垂着头，只转动眼珠居高临下的注视他:“好啊，我不吃你，把你的尸体留在原地，被野兽或者其他鬼吃掉。”
有些生气了吗。。。。。。
“啧！就算你不做人，也大可不必到这个地步。”
小樱停下来，转身看向两位柱——他们已经逐渐远离人群:“到这里你们就可以离开了，接下来我们会找个地方看烟花的。”
“阿拉，鬼先生真的不准备和我们开战吗？”
“猗窝座又不饿，跟你们打什么，而且他不会杀女人。快点走，别再继续妨碍我了。”
小樱摆出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话语直白的赶人。
［胡蝶忍］还是那副笑吟吟的表情，仔细打量着他。
旁边，［甘露寺］弯下腰来:“你要一直跟着鬼吗？会被吃掉哦。”
“我还以为你们听完我和他的对话就会明白，我当然是要一直跟着他啊，就算你们想挖墙脚，那也得是我干掉他之后的事情了。”
“很有自信嘛，樱。”
当事鬼完全没有被冒犯到，反而心情有所好转似的伸手揉揉幼崽的小脑袋瓜。
小樱拍掉脑袋的爪子，再次说到:“所以说，你们快走吧，我好不容易才能赶上一次祭典呢。”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好吧。”［胡蝶忍］拉上了［甘露寺］，“希望有一天能在鬼杀队见到你呀，小弟弟。”
两人一同远去，小樱这才重新拉起猗窝座的手，把他带到附近的小小山头。
“就这里吧，这里角度很不错哦。”
小樱左右看看，找了块碎石坐下，猗窝座则直接坐到了旁边的地上。
“猗窝座之前看过烟花吗？”
等待期间，小樱找起话题。
“远远的看过。”
“诶——居然看过啊。”
远处，烟花拖着尾巴“咻”的一下窜上天，又“砰”的炸开，吸引了小樱的注意。
“啊，那个烟花我知道哦，是叫八重芯。”
猗窝座顿了一下，看过去，幼崽整个人都显得很兴奋，眼睛亮得像镶了两个绿宝石。
“那个是割物烟花，叫橘，还有叶落和柳！那个那个，是飞游星！哇，还有千轮！”
“嗯。”
小樱停下来，转头看猗窝座——他已经把视线转了回去，天空中绚丽的烟花倒映在金色的瞳孔，熠熠生辉。
这处小小山头终于安静下来，仅有的两位客人都支着脑袋望向天空中的烟火，再无声响。
趁着画面停下来，屏幕外的人终于开始属于他们的吵闹。
天元宇髄一脸纠结的发问:“我说，他们两个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不对？本来还以为他们两看相厌。”
“想杀是真的想杀，态度好也是真的好。”不死川也满脸扭曲，“他们这算什么？”
胡蝶忍接话:“相爱相杀。”
甘露寺红着脸小小声:“但是真的好可爱！”
“不对吧！”善逸忍不住掰开试图阻止他吐槽的炭治郎，“你们能不能正经一点，他们怎么看都没那氛围啊！不要玷污圣神的恋爱啊！！”
不死川一手镇压了他:“没说他们两个看对眼了，笨蛋！虽然那个小子一看就有所图谋，但是他对鬼的态度也太好太自然了吧！”
炭治郎放弃拯救自己的小伙伴，加入讨论:“其实我没有从小樱身上感受到很浓重的讨厌或者喜欢，他对猗窝座应该是更多是公事公办的态度。”
“我倒是有个大胆的猜测。”产屋敷耀哉发现了什么，“小樱并不是真的小孩，也不是第一次看烟花。从之前的画面来看，小樱从来没有表现出对烟花的兴趣，他更像是一个医生。但是这一次，他对烟花的态度很特别，很高兴，甚至详细的说出了烟花的名字。”
“我在想，会不会在意烟花的，不是他，而是上弦三？或者说，变成鬼以前的上弦三？”
观影室一下子安静下来，他们看向屏幕上已经看完烟花，正准备回去的一人一鬼。
“我记得黑猫阁下说过，小樱是在改变过去，那他是不是知道，我们到现在为止的过去？”炭治郎仔细回忆着，开始冒冷汗，“结合他之前的行动来看，也许他想让上弦三恢复记忆，拜托无惨的控制，变成珠世夫人那样？”
不死川也马上理解了他们的猜测:“喂喂，那家伙想要让上弦变成自己的伙伴吗？”
“阿拉，果然是大胆的猜测。”
“哈哈哈，那可真是太华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