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符文与炼金
“你的投矛技术很不错，介意和我说说是怎么学会的吗？”眼见被灌了一肚子鸡汤的亚度稍微恢复了点信心，群青赶紧将话题引到前者擅长的事物上。
“是和村里的猎人师傅学的。”亚度似乎不适应被夸赞，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他转过身趴到栏杆上，开始回忆。
“我的家乡在岩峰岛，那里土壤层很薄，到处是乱石山，种什么庄稼产量都不高。
小时候馋，总想着吃肉，但是家里买不起，那时我最佩服的就是村里的猎人，因为他是村里唯一能猎到大岩羊的人。”
话题似乎有点歪，但群青也没在意，悠闲地靠在栏杆上，静静听着。
“那段时间，我天天往猎人家跑，帮他跑腿，帮他打扫房子，处理猎物，他也会给我些肉食和下水做报酬。
我求了他很久，他终于愿意教我投矛了。”
“那时候你几岁？”群青开口问道。
“大约八九岁吧。”
望着空艇侧舷风景的亚度，并没注意到群青眼中的惊讶，继续道：
“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训练方法，就是按他的要求不停锻炼，练习投掷，开始力气小，用竹子练习，随着开始帮家里做农活，力气慢慢变大，用的投矛也越来越重。
当我能把杉木心削成的投矛掷出五十米时，老爸扳腕子已经扳不过我，猎人也告诉我，可以试着猎杀大岩羊了！那年我十三岁。”
说到这里时，群青第一次在亚度的话语中感受到类似自豪的情绪。
“但是第一年，我一头大岩羊都没有猎到，它们太灵活了。”亚度一脸苦恼的表情，他已经完全陷入回忆。
“岩峰岛上的大岩羊不算少，却没几个人能捉到它们。
大岩羊几乎从来不离开那些乱石峭壁，无法依靠陷阱捕捉，弓箭也没用，远距离上箭矢无法穿透它们厚实的毛发与坚韧的皮肤。
它们的听觉很灵敏，即使再小心谨慎也难以接近到它们五十米内，一旦有人靠近，它们就会折返跳跃着往高处跑，用投矛猎杀是唯一的办法。”
“后来呢？”群青感觉自己有些被这“故事”吸引了。
“后来我就捕猎到了呀。”
“......你真的不怎么会讲故事。”群青吐槽道。
“嘿嘿。”
亚度傻笑着摸了摸后颈，道：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最开始我只会傻傻的对着大岩羊所在的位置扔。
后来慢慢学会了根据动作预判它们的行进方向，学会了根据风向调整力道，学会了判断提前量与时机。”
群青闻言精神一振，好奇道：“感知风向？算提前量？这些也是那名猎人教你的？”
“唔，是呀。”
“看来你那位老师也不是什么普通猎户。”
群青嘿然，“既然当时你已经能捕猎大岩羊，补贴家里应该不难吧，怎么又想到来参军的？”
说到这，亚度一脸泄气。
“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懂，总之就是镇里的保安官来贴告示，说岩峰岛设了保护区，不准再捕猎大岩羊，被发现偷猎者罚三万联合克朗，还要服苦役。”
“......”
对此群青不予评价，这种事可论不出对错。
“当时四妹刚好出生，家里那点地实在养不了这么多人，所以我就来参军了。”
听完亚度的故事，群青有些感慨。
以往在布雷兹尔面前，总觉得家里开了间酒馆的自己是个穷人，但和亚度比起来，自己的童年简直是无忧无虑，幸福到极致。
“嘛，对你而言来参军也是件好事，至少你的投矛技术又有了用武之地。”
亚度一脸惊讶的转过头，望向群青。
注意到亚度的目光，群青也惊讶的看回去。
“怎么，难道你以为之前在春苏岛，我们和你说的有关投矛的事是在开玩笑，或是在忽悠你？”
亚度点点头。
群青翻了个白眼，就算你觉得我们之前是在忽悠你，你居然还真点头的？
“你觉得投矛没用？”
群青感觉自己大概猜到了亚度的想法，反问道。
亚度看出群青似乎是有些不满的样子，小心翼翼地说道：“可...可是之前群青前辈你，不是很轻松的就解决了我的攻击吗？”
“谁告诉你投矛是用来对付空骑士的？”
群青叹了口气，对亚度招了招手，“你没经历过正规空骑士训练，不知道也不怪你，跟我来。”
说罢便带着亚度朝船舱内走去。
“你了解符文和炼金吗？”
一路紧跟着群青的亚度突然听到这么一句。
“稍微知道一点点...”
“那就当你不知道，我从头和你讲吧。”群青组织了下语言，边走边说道。
“符文是上古时期的技术，具体原理无法解释。
简而言之就是在器物上镌刻出特定的纹饰，然后搭配合适的材料，就能形成符文，对器物本身产生神奇的效果。”
群青带着亚度来到自己的客舱中，打开硕大的装备收纳箱，从中拎出一件铠甲，从外形上可以看出，这是他之前穿着的全身甲的胸甲部分。
随手将胸甲扔给亚度，亚度手忙脚乱的将其接住，胸甲入手的瞬间，惊讶的表情出现在他的脸上。
“出乎意料的轻，是吧？”
群青从亚度手中拿过胸甲，指着胸甲内侧大约掌心大的一个图案，说道：“这是‘轻盈’符文，这枚符文大概能减轻三千五百克左右的重量。”
亚度仔细看去，发现这是个看上去很抽象的图案，由大量线条构成，看上去有点像具象化的风，又有点像羽毛，图案纹路中似乎填充了一些莹白色的晶体。
“‘轻盈’符文的主要材料是白云母，在耗材被消耗掉之前，这个符文会一直产生作用。
类似效果的符文还有很多，如‘坚硬’‘韧性’‘耐热’等等，具体细节你没必要了解太多，那是符文学家与工匠们要考虑的事。”
说到这儿，群青接回自己的胸甲，将其放到一边后，继续道：
“现有符文都是流传自古代，或者由探险家们探索上古遗迹，从遗迹中的建筑，古籍或器物上发现的。
每发现一个‘新’符文会带来巨额收益，甚至改变整个工业体系，发现者也会因此名扬天下。
话说回来，我小时候的梦想就是当一名探险家来着......咳，扯远了，符文大概就说这么多，还有就是炼金。”
群青用手指弹了弹胸甲上类似皮革的甲片，却发出类似敲击金属的“铛铛”脆响。
“高强度合成材料。”
说着群青把胸甲塞回装备箱，摸索数秒又掏出一个小玻璃瓶，半瓶淡黄色颗粒在其中滚动。
群青扣出米粒大的一颗，放在手心用力拍击，一阵刺目的强光从他手中闪出。
“强光粉尘。”
“这些都算是炼金产物，古代有一些神经病妄图把石头变成黄金，虽然失败了，但他们发现，合成了很多稀奇古怪的物质，并慢慢总结出多套提炼，融合，生产的方法。
现如今，炼金师们不再纠结于点石成金，而是致力于发现未知。
如果说符文代表着上古技术，那么炼金便是我们这个纪元的智慧结晶，两者结合构成了社会的方方面面。”
随手将手中的玻璃瓶扔回装备箱，群青对着努力消化的亚度笑道：
“如果有一种投矛，由超轻合金铸造，空心枪杆中填满烈性炼金炸药，矛头镌刻锋锐，破甲，引火符文。
那么我们用它狩猎的，自然不会是大岩羊，而是更大的家伙......”
群青轻轻跺了跺脚，示意脚下。
“比如，空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