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马珑没玩“第二次呼吸”多长时间，天色便开始暗了下来，马卡龙点了外卖。
马珑要了一份炒饭，马卡龙则为自己点了一份炒面、一份花生米和两罐啤酒。
马珑又玩了会儿“第二次呼吸”，外卖被送了过来，两人吃完外卖就再次各忙各的了。
马卡龙去了楼上，而马珑则是看起了肥皂剧《十字路口》。
身为“沙发马铃薯”，马珑看过很多的肥皂剧，剧情啥的却一点都没有记住。
一直看到十一点多，马珑才关掉电脑，熄灯睡觉。
梦中，他穿过那幽深的隧道，穿过那发光的门，看见了一间废弃多时的房子。
从桌子上的照片能看出，这房子原本的主人，竟然是“郝连义”！
马珑顿时意识到，自己是在梦境的世界里，可他又发现自己似乎醒不来。
郝连义是个调查员，专门负责调查特殊事件，他为“剩者关怀公司”工作了长达十五年之久。
慢着，怎么又是“剩者关怀公司”？！
怎么老是你？
马珑很想吐槽这一点，但还是把手上的工作证放了回去。
显然，郝连义不是剩者，和马珑之前的那个中年人应该也不是同一个部门的。
马珑忽然意识到，他会玩“第二次呼吸”这款游戏可能就是郝连义在“搞鬼”。
可他想干什么呢？
马珑皱着眉头，继续自己的探索，像一个新上任的调查员。
但没什么好探索或者调查的，这地方太普通了，根本不像是有什么秘密。
“越普通的地方，就越有问题。”
马珑看着卫生间里的镜子，
“魔镜啊魔镜，你能告诉我这房子哪里有问题吗？”
“这房子没有问题。”
镜子里的他如此说道。
马珑这回是彻底蚌埠住了，好吧，雀食有问题。
这竟然真的是“魔镜”？
就很离谱好不好。
“这里是哪儿？”
然后马珑发现光是这么问，这“魔镜”竟然还不发声。
于是他在问题前面加了一个“魔镜”，没用；加了两个，还是没用。
“好嘛，非得是，”
马珑有些无奈了，
“魔镜啊魔镜，这里是哪儿？”
“这里是我主人郝连义的家，他已经死了。”
郝连义果然死了吗？
马珑微微挑眉，倒也没有因此而感到惊讶，毕竟他之前已经有这样的预感了。
就在他认为自己会玩“第二次呼吸”是郝连义搞鬼的那个时候。
“魔镜啊魔镜，那么郝连义有留下什么话吗？”
马珑不是很确定的问道。
“他让我告诉你，”
魔镜的脸突然变成了另一个人的，马珑见过这张脸，“第二次呼吸”那个主角的脸。
马珑推测，这大概就是郝连义的脸。
魔镜还在说话，并没有因为马珑陷入沉思而停止：
“每次正视自己的渺小，都是自身的一次巨大进步。”
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在马珑还在沉思的时候，魔镜突然发出了马卡龙的声音：
“马珑大懒虫，太阳晒屁股，该起床了~”
马珑睁开眼睛，那一切就像是他做了一场梦，可那真的只是梦境吗？
马卡龙在吃早餐，晨跑的时候从外面带回来的：
“瞧啊，又一个流量跳楼了。”
马珑坐到桌子边，看了眼报纸，发现是个叫“越祐也”的流量跳楼的新闻。
报纸上说，该流量跳楼前曾因姓名一事和父亲手某产生了口角之争。
手某认为，他儿子可能是一时想不开，才想到要跳楼轻生。
马卡龙放下报纸，感慨道：
“这是今年第五个跳楼的流量了。
现在的流量，也不知道到底怎么了，一个个的。
贵圈真乱啊。”
马卡龙的仓库没了，他的阿尼姆斯003也没了，他打算再造一个：
“不，应该不能说是再造一台。
我打算做一台阿尼姆斯游戏机。
而且得将其变成便携式的，我已经有了一些想法，现在只差动手。”
“游戏机？”
马珑想到了什么的问道，
“虚拟现实的那种吗？”
“没错。”
马卡龙打了个响指，而后一口吃掉了手里最后一点煎饼果子。
马珑看了眼马卡龙，而后吃起了手里的煎饼果子，还真别说，味道蛮好的。
两个多月后，马珑第一个使用便携式的阿尼姆斯，游戏机。
“Troy系统进入同步。
感谢您的耐心等候。
祝您体验愉快。”
这一次体验的并非马珑的记忆，而是马卡龙制造出来的“虚拟实景”。
按照马卡龙的说法就是：
“它可以提供使用者如同真实世界中关于视觉、听觉、触觉的模拟，使用者可以和这个空间的事物进行互动，可以随自己的意志移动，并具有融入感与参与感。
我相信我能靠这个挣大钱，我还能改变这个世界！”
马卡龙还一直说着“好故事能改变世界”以及“让好故事生生不息”这样的话。
“感觉如何？”
马卡龙的投影走在马珑身边，这是一座城市废墟，萧瑟的秋风吹拂过马珑的脸庞。
“很真实。”
马珑看着周围，忽然停下脚步，捡起一枚石子，将其扔向远方，
“太真实了。”
“拟像是没有原本的东西的摹本。”
马卡龙突然如此说道，声音中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让人诡谲的感觉，
“在此意义上，原本也是一种拟像，幻觉与现实混淆，现实不存在了，没有现实坐标的确证，我们不知何所来、何所去。”
马珑看了他一眼，或者说看了他的投影一眼，马卡龙显然不在这里。
“你没事吧？”
马珑在马卡龙说完话后，才开口问道。
马卡龙回过神来，而后笑着说道：
“不好意思，刚才走神了。
对了，我没说什么吧？”
“没说什么。”
马珑还是决定不把那段话复述一遍，又带着马卡龙的投影在周围转了转。
之后离开这个“虚拟实景”，回到“真实世界”，马卡龙给马珑递上一杯热巧克力：
“来，喝点吧。”
马珑喝了一口，感觉自己好极了，就像终于活了过来一样。
马卡龙喃喃着：
“看起来我似乎还有很多的问题需要解决，现在的它显然一点都不安全。”
马珑去洗了个澡，在桌子上看到了一张图纸，那是一棵树，卡巴拉。
在右下角的位置，马珑看到了“郝连义”的名字，以及“剩者关怀公司”这几个字。
他微微皱眉，看向马卡龙的背影，终于还是没有开口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