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章节 82
导演的酒局,昏暗的光线,连空气里都带着奢靡和熏死人的酒气。
无论白菲菲这个经纪人如何使出浑身解数帮念奴娇挡酒,念奴娇还是被一桌高矮胖瘦的男人们插科打诨的灌了几杯高浓度白酒。
当有钱有势的男人们露出势在必得的微笑时,他们看着念奴娇的眼神,就像是在欣赏一只毛皮漂亮的猫,或者是一盘色香味俱全的菜。
导演和刘东林对视一眼,刘东林摸着自己的八字胡,一张胖脸油光锃亮,导演移开视线,按照他高级的审美和品味,他的眼睛不允许他长时间盯着丑陋的事物看。
有的人,因为在淤泥坑里营生了太久,他早已分不清何为黑何为白;而有的人,他还保留着一丝良知,他知道黑的是黑的,白的是白的,中间的是灰色的,但他却选择忽视这丝良知,为什么呢,因为这样能为他带来好处。
刘东林扬了扬下巴,对导演说:“老兄,你可知刘某人兢兢业业做了半辈子的生意,图的是什么?”
导演很配合的摇头说:“您的境界,我这种俗人哪里能体会得到,毕竟这世间可以有无数个我,但刘老板您,那才是独一无二的。”
“哈哈哈”刘东林大笑了几声,一脸的肥肉都在抖动着,溜须拍马的话,谁都爱听,“老兄啊,我和你说,我这辈子就图三样,一图钱,二图色,三图享乐。”他说这话的时候,刻意瞥了念奴娇一眼,他以为这个混迹在娱乐圈的小女生,只需他勾勾手指,女孩就应该识趣的爬过来,添他的鞋尖。
包厢的门扉被人推开,苟牧雨风尘仆仆的冲了进来……白菲菲看到他来了,一颗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这场鸿门宴,念奴娇算是躲过了一劫。
到嘴的鸭子飞了,刘东林的脸色有些难看,他对导演说:“念奴娇,我要了。”
导演扶了扶自己鼻梁上的眼镜,诡异的一笑,“念奴娇是不错,不过您一向知道我的偏好,苟牧雨这个大男孩才是我喜欢的类型。”
刘东林打量着导演,他不理解,放着软嫩香甜的女孩不喜欢,为什么要去喜欢浑身汗臭味的男孩,这些个搞艺术的,最爱以少数派自居。“老兄,你有什么好办法,能让我得到念奴娇,而你也能抱得美男归,两全其美。”
导演转动着眼珠子,稍一思索,便计上心来,他贴近刘东林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刘东林开怀大笑道:“老兄,你这个办法不错,哈哈哈哈。”
苟牧雨背起醉醺醺的念奴娇,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他带她来到了海边,在漫天星光的夜空下,耳边听着海浪的呼吸声,苟牧雨问她:“娇娇,你别干了行吗,别在娱乐圈干了?”念奴娇傻呵呵的趴在苟牧雨结实的后背上,她想伸手从夜空中抓住一颗星子,却怎么抓都抓不住,她有些垂头丧气,叹息道:“我不干了,你养我啊。”“我养你啊!娇娇,我给不了你大富大贵,但平淡、安稳、幸福的生活,我们一起搭建一个小小的家,可以吗?”念奴娇嘟着嘴,那璀璨的星空在离她远去,她好想拥有一颗发光的星子,真的醉了,彻头彻尾的醉了酒,她说:“苟牧雨,我要天上的星星,你快摘给我!快摘给我嘛。”
念奴娇好似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中她走在漆黑的隧道里,只有她一个人,而苟牧雨的声音慢慢消失在隧道前方的黑暗里。
“我养你啊!娇娇,我给不了你大富大贵,但平淡、安稳、幸福的生活,我们一起搭建一个小小的家……一个小小的家……”
“呜呜……不要走,不要丢下我!”
念奴娇从梦中惊醒,她坐在床上,抱着自己的膝盖小声哭了起来,她太爱哭了,从小就这样,有人说人的身体有60%是水组成的,如果水全化作眼泪流出来,那她会不会死?
床头上方,摆放着一张巨大的婚纱照,照片里齐帅笑得眼睛眯成了两条缝,他难得的穿了一身黑色的正装,十分帅气;而白菲菲,一袭浪漫的白色婚纱,手里捧着的花束,至今仍然散发着花香。
白菲菲揉了揉眼睛,她打开床头的灯,然后轻轻拍着念奴娇的后背,有些迷迷糊糊又有些心疼的问:“阿娇,怎么突然哭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念奴娇抬起水肿的眼睛,抽泣着说:“菲菲,我梦见苟牧雨不要我了,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
“他敢,借他一个胆子看他敢不敢,只有你不要他的份,他哪来的脸不要你。他要是敢不要你,我就打死他。好了,别哭了啊,明天还要起早拍晨戏呢,眼睛哭肿了,就不漂亮了。”白菲菲帮念奴娇擦掉脸上的眼泪,出声安慰道。
“啊?”念奴娇还是小女孩的心性,她捧起自己的脸,有些紧张的问道:“我变丑了吗?”
“没有!”白菲菲在念奴娇的眉间点了一下,笑骂着:“你这个小傻子,你怎么会变丑呢,就算以后七老八十了,你也是能迷倒万千老头的万人迷老太太。”
念奴娇破涕为笑,她吸了吸鼻子,声音还是一抽一抽的,“菲菲,你每次都能在我哭的时候逗笑我,你要是个男的就好了,我一定嫁给你。”
“少做梦了你,傻妞。”白菲菲帮念奴娇铺好枕巾,让她赶紧补觉,明天的戏份很重,不好好休息,身体吃不消的。等安顿好念奴娇,白菲菲悄悄穿了拖鞋,离开了卧室。她刚才听到了关门的声音,应该是齐帅回家了……他每次晚上回来,都嚷嚷着要吃夜宵。
白菲菲打开客厅的小灯,就看见齐帅歪倒在沙发上,皮鞋和脏袜子扔了一地,这个坏毛病,白菲菲说了他太多次,可他就是改不掉。
“你呀,就喜欢乱丢东西,就不能改改。”白菲菲嘴上抱怨着,但却习惯性的蹲下来把鞋子放进鞋柜、把脏袜子扔进了脏衣楼。
齐帅带着一身的凉气,从背后抱紧白菲菲,他把下巴搭在白菲菲的肩膀上面,像是在撒娇一样,“老婆,我今天为了你,城南城北跑了一天,累死我了。”
“有进展了吗?”
“当然有啊,我一出马,没有也得有。但我现在好饿,能不能边吃边说啊。”
“行,我给你留了鸡排饭,在微波炉里叮一下就能吃。”
白菲菲拍了拍齐帅紧抱着自己的手臂,这家伙赖在她身上,让她动也动不了。
“你松手啦,我还要去厨房帮你热饭呢。”
“啊,让我再抱一分钟,老婆,你身上好暖好香。”
白菲菲懒得和他腻歪,直接在他的手背上掐了一把。齐帅痛呼一声,松开了白菲菲。
“嘘,你小声一点儿,阿娇刚睡着。我去给你热饭,两分钟就好了,再稍微等等哈。”
齐帅不高兴的嘟着嘴,老老实实跟在白菲菲后面去了厨房……
“你说谁?”正在帮齐帅倒白开水的白菲菲停了下来,她诧异的问道:“你说岚碧儿背后的那个人是谁?”
“东林房地产公司的老总刘东林啊,好家伙,他长得比猪还肥。”齐帅一边扒饭一边说。
“那岚碧儿和苟牧雨这次的事,八成就是刘东林指使的喽。”白菲菲将水杯放在齐帅的手边,看着齐帅狼吞虎咽的模样,有些心疼,又觉得有些好笑,抬手捻掉齐帅嘴角边的一粒米饭,提醒道:“你慢点儿吃。”
“嘿嘿。”齐帅傻傻一笑,咀嚼着香喷喷的鸡排,含糊不清的说:“谁让老婆你的厨艺那么好,我就喜欢吃你做的饭。”
齐帅一抹嘴,抓起水杯,喝了几大口,才稍稍觉得腹中的饥饿减轻了几分。他皱起眉头,语气也有些严肃,他对白菲菲说:“老婆,这事有些难办。岚碧儿微不足道,难办的是她背后的刘东林,这家伙政商通吃,靠山强大,咱滨海市没人敢惹他。”
“这个刘东林,他到底想干嘛?”白菲菲问道。
“看上念奴娇了呗,估计是想借此事分开念奴娇和苟牧雨,这种有权有势的男人,被他看上的猎物,很难全身而退的。”齐帅的眼里满是担忧。
“啊……该怎么办呐,好烦。”白菲菲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有些头疼。
“老婆,你也别太担心,我拍到了刘东林和他那位靠山大人物的照片,如果他敢做什么出格的事,我们就用这个照片威胁他。”
“会不会有危险啊,我担心的是这个,如果没拍到照片就好了,这些照片就是定时炸弹啊。刘东林是一头盘踞在滨海市的食人兽,你敢拿照片威胁他,你还想不想活了。”
“那他万一真做出了什么出格的事,我们岂不是毫无反击的能力。”
“我们是脆弱的鸡蛋壳,而刘东林是块大石头,拿鸡蛋碰石头只能是粉身碎骨,只能躲,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躲哪里去?”
“这只是我的一个初步的想法,我是想让阿娇去首都的电影大学再深造一下。如果刘东林步步紧逼,我只能带着阿娇暂时离开滨海市,这个想法我还没和阿娇说过,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也是,滨海市是刘东林的老巢,他敢在滨海市兴风作浪,但首都是他的势力够不到的地方。反正老婆,我跟着你走,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My Rose, you jump, I jump!”齐帅握住白菲菲的手,深情款款的念着电影里的经典台词。
白菲菲却在齐帅的手背上打了一下,不解风情的说:“肉麻死了,赶紧吃饭,再不吃就凉了,我还得给你热。”
齐帅一脸的享受,幸福的眯起眼睛,然后继续低头扒饭,天大地大,老婆最大。
第二天凌晨4点多,睡在小卧室里的齐帅,鼾声就像鼓点,穿透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念奴娇和白菲菲蹑手蹑脚的梳洗,简单的吃完早餐后,便推门出去了。念奴娇要赶去片场拍戏,而白菲菲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去,索性陪她一起去片场。黑色的商务车载着两人,行驶在弥漫着晨雾的公路上,慢慢变成了一个小黑点。
到了片场,副导演拿着新改的剧本来找念奴娇和白菲菲商量。
“是这样,昨天导演修改了剧本,加了一场戏,我来通知你们一下。”
特效化妆师将血肉模糊的“假伤口”粘在念奴娇的脸和胳膊上,上一场戏,念奴娇饰演的角色从烂尾楼坠落后,被楼底的树枝挂住,侥幸捡了一条命。而今天要拍的戏份,是她和神秘黑衣人厮打纠缠在一起的时候,无意间摘掉了黑衣人脸上的小丑面具,原来这个追杀她的黑衣人竟然是她的前夫……
“加了一场什么戏啊?”念奴娇开口问道。
副导演的神情有些尴尬,他捏着手里的剧本,展开后又合上。白菲菲见他如此,便隐约觉得这里面有蹊跷。
“你和神秘黑衣人厮打纠缠的武戏,这场戏稍微改了一下,场地由烂尾楼底改成了地下室,武戏也改成了……强迫床戏,就这么个事,你这边还有什么问题吗?”副导演说话的时候根本不看念奴娇惊疑不定的眼睛,他瞅着自己手里皱巴巴的剧本,仿佛剧本里藏着花似的。
“为什么突然改戏啊,这个黑衣人是角色的前夫,故事情节的发展,强迫床戏加在里面,感觉有些奇怪。”念奴娇说着自己对故事的理解,但副导演却不耐烦了起来,他说:“这是导演安排的,你如果有不满,直接和他说去,反正我没办法。而且导演也说了,这个角色你要是不想演,还有成千上万的人排在后面等着替代你,你自己想清楚。”
“副导演……我不是这个意思,您别生气。”念奴娇抓着自己的衣角,有些委屈。
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白菲菲叹息一声,她对导演说的那句话是认可的,若念奴娇不想演,立刻会有成千上万的女孩子挤过来想要代替她,娱乐圈的现实和冷漠,就是如此,你不能说它就没有温情的时候,只是我们绝大多数人遇不到。不能不演,但也有前提和条件,这时候就需要白菲菲这个经纪人出面替念奴娇把关了。
“副导演,既然导演改了戏,自然有改戏的理由。但这种戏,还需要男演员的默契配合,我这边希望剧组能保证阿娇的安全,另外关于女演员在拍摄过程中裸露的尺码和分寸,我需要提前和剧组约定好,可以的话,能签订一份补充协议是最好的。”
“这个你放心,我来找奴娇之前,已经和男演员打过招呼了,大家都是专业演员,尺度和安全问题都是有保障的。导演只拍几个简单的镜头,并不需要奴娇过度暴露。补充协议我回头有时间帮你做,但现在需要奴娇把这份《知情同意书》签了。”
副导演将夹在剧本里的《知情同意书》抽了出来,是一张薄薄的A4纸,摊平铺在念奴娇的面前,还递上了一支笔。
因为之前和这个导演合作过一次,念奴娇就是因为出演了导演的上一部电影,才正式在演艺圈出道的。因此,白菲菲对这个导演没那么大的抵触和戒备心,她内心是很信任这个导演的专业能力的,而念奴娇原本就很感激导演的栽培。《知情同意书》上只写了一小段话,两人读完后,也没发现怪异的地方,念奴娇抬头看了看白菲菲,白菲菲对着她点了点头,念奴娇便不再迟疑,拿起笔,在《知情同意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画好特效妆的念奴娇,跟着副导演去了新的拍摄场地——地下室,推开有些腐朽的老旧木门,潮气和霉味顺着楼梯朝人迎面扑来,沿着楼梯向下,地下室里只有导演和一个摄影师,一盏忽明忽暗的小灯挂在吊灯上,脱落的墙皮,悉悉索索的往下掉渣。
“灯光和收音的师傅还没有下来吗?”念奴娇小心翼翼的问道。
导演坐在一张软椅上,翘着二郎腿,闲闲的说:“哦,这场戏需要清场,不需要太多人在。”
需要清场?副导演为什么没提前告诉她,念奴娇一肚子的疑惑,她转头去看副导演,但副导演此时已经悄悄退出了地下室。
念奴娇咬咬牙,没办法,只能听导演的,她走到镜头前,安静的等待,因为男演员还没来,她趁着这个短暂的时间,尽量平复自己紧张的呼吸,让身体松弛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飞逝,在这个阴暗的地下室里,念奴娇正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呢,就听见木门“吱呀”一声,一大团黑色的影子将门缝里的光线彻底的遮挡住。紧接着便是沉重的脚踩楼梯的声音,这个脚步声不太像男演员的,因为男演员身材消瘦,下楼梯的时候不会发出这么大的动静。
念奴娇起初并没太在意,她以为是其他工作人员,直到那团人影临近了,她才看清,那是一个肥胖宽大的老头,留着八字胡,一脸的油光锃亮。
老头声音洪亮,一双小眼睛色迷迷的盯着念奴娇。他对导演说:“老兄啊,你这招儿,叫什么呢,狸猫换太子?哈哈哈哈哈。”
导演一挑眉,奉承道:“您就是太子,我用狸猫换来了真太子,这买卖太值了。”导演做了个请的手势,嘴上说道:“来,刘总,您请慢用,我这边会用摄像机记录下您的英姿。”
“哦呵呵。”老头摸着自己油乎乎的肥下巴,朝着念奴娇靠近了几步,眼里闪着贪婪的欲望,他伸出肥手,想要抓住念奴娇。
念奴娇灵巧的躲了过去,她焦急又惊恐的问导演:“您这是什么意思?这个老头是谁,和我搭戏的不应该是男演员吗?”
“小宝贝,这么快就忘了我吗,那天在酒桌上,我对你可是一见钟情,可惜后来闯进来一个叫苟牧雨的傻小子,把你带走了,否则,你现在早就是我的人了。”老头淫笑着,饿狼扑食一般,将柔弱的念奴娇扑倒、压在他肥大的身体下面,他开始疯狂撕扯念奴娇身上的衣服。因为念奴娇穿的是戏服,布料很脆,老头一扯,便把念奴娇胸前的一大片布料撕烂了……
“你走开,别碰我!”念奴娇激烈的挣扎,但男性的兽欲,女孩越是挣扎,越是刺激了他的兽性。老头手上的动作更加的急迫,他开始拉扯念奴娇的牛仔裤。
导演站在戏外,满意的点点头,摄像师站在角落里用镜头记录下了一切。念奴娇此时就是一只可怜的小羊,地下室的人渣们,手里都拿着刀叉,准备分食小羊美味的肉体。念奴娇的眼泪,将脸上的特效妆冲花了,如果是在真正的片场,化妆师会走过来帮她补妆……但此刻,男人用牙齿撕咬着她的血管,她的身体痉挛着,指甲在挣扎时,抓破了男人的脸,男人凶恶的怒吼,蒲扇一样肥厚的手掌,重重的扇在念奴娇的脸上,念奴娇的嘴角破了,半边脸也高高的肿起。
女孩用尽生命的力量哭求着男人放过自己,但捕食者的目的就是吃人,他掐着念奴娇的脖子,痴迷的看着女孩因为窒息而濒死的状态,男人越看越兴奋,他真想一口吞掉这个“小玩具”。
念奴娇被男人扼住脖子,一切挣扎都是徒劳,她几乎快要死了,濒死前,她又看到了那夜海边璀璨的星空,那么亮那么远那么冷,她只想摘下一颗小星星抱在怀里,但那颗星子却越来越遥远,她又听见了苟牧雨的声音,他对醉酒的女孩说:“娇娇,你别干了,别在娱乐圈干了。”娱乐圈真的会在阴暗的角落里吃人,念奴娇觉得,自己的四肢仿佛被捕食者活生生的扯断了,血肉模糊,一地的脏污。她后悔了,苟牧雨你在哪里,别丢下我……
白菲菲坐在商务车里,身上盖着念奴娇的外套,正打着瞌睡,今天为了陪念奴娇拍戏,起的太早了。
一个瞌睡泡泡破碎,白菲菲打着哈欠,睁开一双沉沉的睡眼,却看见男演员被助理们前呼后拥着,刚从车上下来。
白菲菲摇下车窗,和男演员礼貌的打招呼:“您好,您这是和阿娇的戏份拍完了是吗?”
男演员“咦”了一声,有些奇怪的说:“你在说什么,我刚来,上哪去和你家阿娇拍戏~”
白菲菲心里不好的预感被一点点放大,惊悚从尾椎骨,一路蹿到头顶,她像是在自言自语:“你刚来,那现在和阿娇拍对手戏的人是谁?副导演对我们说,和男演员商量过,他为什么要骗我们……天啊,阿娇!我们上当了!”
白菲菲此刻才回想起来,那天导演喊她们去的酒局,坐在导演旁边的商业大佬就是刘东林,这么重要的细节,她为什么会忘记,她懊恼又自责的捶打着自己的头,恨自己的粗心大意,那个想要捕食念奴娇的刘东林,和导演根本就是一伙的!
她抓起手机,夺门而出,跳下车门的那一下,她脚下不稳,摔了一跤,手腕都摔破了。没什么同情心的男演员指着白菲菲,嘲笑着她。白菲菲没时间对他浪费口舌,她从地上爬起来,连衣服上的灰尘都来不及拍,便朝着正在拍片的地下室跑去,一边跑一边拨打齐帅的电话,但电话刚接通,就突然被齐帅挂断了,等白菲菲再拨打过去的时候,已是“对方已关机”。
白菲菲恨恨的骂道:“齐帅,你这个混蛋,为什么要关机!”等她跑到地下室门口,就被两个穿着保安服的人拦了下来,他们居高临下的看着白菲菲,冷酷的说:“你不能进去,里面正在拍电影。”白菲菲想要硬闯,却被其中一个穿保安服的人一把推倒,白菲菲重重的摔在地上,她捂着自己的肚子,痛哼了一声,面色苍白的厉害。
等扶着墙好不容易站起来,白菲菲盯着地下室那扇紧闭的木门,急得直跺脚。
“怎么办,怎么办?”白菲菲咬着自己的指甲,不停的问着自己,该怎么办……对,还有苟牧雨,白菲菲拨通了苟牧雨的电话。
“喂?”
“苟牧雨,是我,白菲菲……你现在什么也别问,立刻来桥头路的影视基地,五号摄影棚,快来,阿娇有危险!”
苟牧雨的声音有些颤抖,“阿娇怎么了!”
“我说了,什么也别问,立刻过来,快!”
白菲菲挂断电话,身体一点点顺着墙滑了下去,她的额头渗出了冷汗,她捂着自己的肚子,瘫坐在地上。
男演员身边有个胖乎乎的小助理,是个善良的女孩,她有些不放心,便偷偷跟在白菲菲的后面,看见白菲菲一脸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肚子,小助理赶紧跑过来扶住白菲菲,关切的问:“姐姐,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冷汗模糊了白菲菲的双眼,她看不清楚来人是谁,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她恳求着:“麻烦你帮我打120行,行吗,我好像流产了……”
鲜血顺着白菲菲的小腿流了下来,将地面染成了红色,这意味着一个小生命的离去。白菲菲突然很想哭,可是她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她还没来得及告诉齐帅,他们有了一个孩子,这个孩子就安稳的睡在她的腹中……
此时的齐帅,开着车,行驶在那条走了千百遍的上班路上。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掏出手机一看,是老婆白菲菲打来的。齐帅兴高采烈的将汽车停在路边,摁下了接通键。前面的那辆面包车,也跟着齐帅的车,一起停在了路边,从面包车里下来了两三个莽汉,他们围住齐帅的车,粗暴的拉开车门,将正在打电话的齐帅从驾驶座上硬扯了出来,其中一个莽汉抢过齐帅的手机,并摁下了关机键。
齐帅愤怒的大吼:“你们这群混蛋是谁啊!老子认识你们吗?”
那个抢手机的莽汉“嘿嘿”阴笑着说:“你不认识我,我可认识你,你那天在私家别墅区门口骂我爹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哦,原来是你啊,你脱下保安服,我差点没认出你来。他妈的就因为我骂了你一句,你就耿耿于怀追到这里?”
莽汉继续阴笑,说:“当然不是因为你骂了我,你偷翻围墙,躲在垃圾桶后面偷拍,被保洁阿姨看到了,今天来堵你是为了这事儿。说,你都拍到了什么!”
齐帅吊儿郎当,不屑的说:“当我傻啊,我那天明明直接回家了,偷拍的人不是我,肯定是你们家的保洁阿姨看错了。”
“还敢狡辩,那位看到你的保洁阿姨就是我妈,你敢说我妈看错了!兄弟们给我打死这个瘪三!”
三个莽汉围过来,对着齐帅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双拳难敌四手,齐帅很快便被打倒在地,他蜷缩成一只虾米,抱住自己的头部,密密麻麻的拳头砸在他的身上。
莽汉将脚踩在齐帅的后背上,他阴恻恻的说:“再问你一遍,你都拍到了什么?”
“咳咳……”齐帅咳出一口血,他抬起手背抹了抹嘴角,故意轻笑着,就为了恶心莽汉。“你耳朵塞了驴毛,我都说了,我没有偷拍!”
“我去你妈的!”莽汉抬起脚来,就在齐帅的脑袋上狠狠踢了几脚。一阵剧烈的晕眩感将齐帅吞没,他觉得整个世界都在他的耳鸣声里消失了。眼前一黑,齐帅休克了过去。
救护车发出刺耳的鸣笛声,驶进了片场。而苟牧雨的黑色越野车,紧跟其后,扬起的灰尘,就像他焦黄色的心脏,血液在他的血管里凝固,脑海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在痛苦的呐喊着念奴娇的名字。牧雨平生,江南江北最爱奴娇曲,那是他此生最爱的女孩,她不能有事,千万不能有事,上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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