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张清发动汽车，往外面开，开到桥上时，他停了会，他还没决定去哪。突然看到溪对面幼儿园，晚上静悄悄的，他突然有一个主意。带着小叶他开到溪对面，绕了几圈，他朝外观望着，小叶问，你在这绕圈干嘛呢？张清没回声，终于他在一个矮坡处停了下来，这里的围墙比较低，顺山坡而建，虽然上面有铁栏杆，但时间久了，很多地方都锈蚀了，张清下来，用手一弄就出现了一个缺口，人很容易就从这下去。他招呼小叶下来，小叶问他去哪。张清说，去幼儿园探险，一听幼儿园，小叶回头想回到车上去，张清拉住他的手，央求他，小叶，你就陪我去下嘛，就当是探险好吗？白天我看这挺漂亮，就是保安大叔不让进，我是想带你一起进去看看，顺便我们还可以一起玩玩这小孩子的玩具。好吗？小叶说，你只是想进去看下幼儿园？张清说，嗯。小叶勉强同意，慢慢的跟着他下到这半高的围墙下，来到幼儿园里面，只见里面的地上是厚厚的垫子，周围放了不少的玩具，一看到玩具，小叶先跑了过去，在木马上，在跷跷板上，先玩了起来，张清赶紧跟了上去，配合她。小叶玩的很开心，头发飞舞着，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张清非常的开心，他们两个在里面玩了大部分大人能坐下的玩具，玩的有点累了后，张清招呼小叶坐在垫子上休息，感觉微风吹着，听听虫鸣蛙叫。在城堡似的玩具堆中，张清感觉很幸福。小叶似乎也感觉到了这种甜蜜，慢慢的向张清靠拢过来，先是并排靠在他肩膀上，慢慢的，张清把她转到自己的跟前，小叶就顺势依偎在张清胸前。张清左手怀抱着小叶，握住她左手。他们看了好一会前方的夜色，静静的，好象时间停止了一样。张清感觉到左手凉意并有点压迫感，原来他手抓着小叶手的时候，手腕碰到并压着小叶的福禄寿发晶手链，时间一久，有点疼痛。他松了下手，看到水晶手链。突然想到他进来的还有一件事是想看一下那个雕像下面写着的碑文，想看看文文老师正面的样子。

他拉起小叶，说想去走走。小叶迟疑了下，最终还是站了起来，随着张清往校园走去，保安在看着电视，并没注意到这么晚上还有两个大人喜欢在幼儿园玩耍。张清围着校园走了一圈，眼看就要来到中间的雕像处，却只见小叶放慢了脚。张清说，你累了？小叶说，没，就是不知道为何，感觉有点凉。张清纳闷，今天很闷热，怎么会凉，他不禁搂着小叶肩膀，再慢慢往前走，小叶还是迟疑着脚步，但毕竟张清力量大多了，他半搂着小叶，他们来到雕像后面，这背影他太熟悉了，当时文文老师撞飞趴在他车头前时，他脑海中就印着这背影。他慢慢的往前绕，想看看文文老师下面头像，并看一下碑文怎么写，小叶却不肯绕前，就停在石像后面。张清没办法，就一手拉着小叶的手，自己绕到前面看，他们两个手牵着手就象是围着石像半圈似的感觉。张清也没顾上他们两个的手几乎都要拉直了。这次他终于看到了文文老师的样子，他惊呆了。

文文老师的样子几乎与小叶一模一样，这怎么可能？张清手有点抖，赶紧往石碑看，顿时他心跳加快了许多，石碑上写着，敬爱的叶文老师，你是孩子们的守护神！我们永远爱你！

文文原来叫叶文，与他每天上班的那个天使，与他现在拉着手的居然是同一个人，这怎么可能？叶文就是文文老师？可文文老师不是确定是死亡了吗？他想问个清楚，可小叶就不肯绕到前面来，他使劲拉她往前，她就是不肯过不，他问了句，你是不是就是文文老师？你上次不是出事了吗，那你是？他刚问完，小叶用劲一扯，想把手从张清手中扯出来，结果手是扯出来了，她的水晶手链却被张清扯断了，就在这时，张清看到了令他后悔莫及的一幕，伴随着水晶手链散落，小叶整个身体发出点点星光，就象整个人是由星光组成的一样，紧接着，从脚开始，从手开始，从下开始，慢慢的，光点逐渐消失。张清急了，小叶，你别走，你别离开我。但他想抓，却怎么也抓不住了。慢慢的，小叶半个人消失了，小叶说，张清，我就是文文老师，对不起，我爱你！说完这句，慢慢的小叶消失到了脖子处。张清再也止不住眼泪，不停往外留，他手伸向小叶，说，小叶，我也爱你，别走！可没用，小叶整个人都消失在他眼前，慢慢的消散在空气中。留下张清一个人在石碑前半跪着哭泣。他开始痛恨自己为何要带小叶来这地方，为何这么想知道文文老师的样子，为何又要看着自己爱上的人离开自己。正想着，门卫保安好象听到有声音，开了门准备往这边走，张清赶紧躲在石像后面。门卫用手电照了照，发现没人，又回到了自己保安室看电视。张清准备先回去，明天白天再去把所有的事情弄个清楚，刚迈开一步，就踩到了一颗珠子，差点滑倒，张清定晴一看，是小叶手上的福禄寿水晶手链。这可是小叶最后留下的物品，他赶紧低下身，去找地上的手链珠子，有点黑，他打开手机里的电筒功能，开始慢慢找起来，他不想落下一颗，找了将近半小时，他找到了15颗，他想了想，当时小叶跟他说过，福禄寿是三种发晶，那应该刚好被三整除，应该是齐了。他拿着这水晶珠子，赶紧从幼儿园矮墙处翻了出来。回到了宿舍中，他盯着这珠子，一夜未眠。他并没害怕小叶就是文文老师，如果世界上有鬼却像小叶一样，那她不是鬼，是天使。可惜，不管是什么，小叶离开了他，而且是自己造成的，他不能原谅自己，前女友离开自己，文文老师离开自己都不是他的原因，而小叶离开自己，是他的原因。就这样他想了一夜，依旧想不通这一切，他拿出当时文文老师留在他车上的石榴石手链，把15颗珠子也放在一起，就这样傻傻的盯着水晶看了一晚。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五点钟，张清实在撑不住，趴在这水晶盒边就睡着了，一直睡到下午。被人咚咚的敲门声唤醒，他没好气的说，谁呀，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对方说，睡你个头，我是你师父，你这小兔崽子，赶紧给我开门，你饭也不吃，想成仙呀。一听是师父，张清醒了大半，赶紧起身给师父开了门，师父看他房间乱的样子，又看到他眼睛红肿，骂了句，你看你，什么事情把你弄成这人模狗样的，赶紧给我起来吃饭，再把自己和房间收拾一下。张清想到小叶，赶紧拉住师父，坐在床边，问他，师父，你与我说说小叶吧，就是叶文。师父一愣，问他，你问这个干嘛，你认识她？张清说，师父，你跟我说说她吧，她到底是老师还是我们站的职工？师父摇了摇头，唉了一口气，拿出口袋中一小瓶白酒，喝了一口，停顿了会，跟张清说，这是个苦命的孩子呀，我活这么久，从没见过这么漂亮，又这么善良的一个姑娘。她以前就是跟着你师父我上夜班，工作积极认真，一学就会，非常聪明，我贪杯，所以工作不忙时，我经常偷偷溜出去喝酒，都是她一个人在上着班。张清说，那怎么幼儿园那也立着她的雕像？师父说，我说她好就好在这，她不仅工作认真，一有空还去溪对面那幼儿园陪小朋友做游戏，上课，弄的很多不知道的人都以为叶文是幼儿园老师，其实她只是个志愿者。张清说，这就难怪，可为何她死后，幼儿园那要立个像给她？师父说，你有所不知，上个月在幼儿园门口出现一起严重交通事故，一大挂车司机醉酒驾驶，碰上刚好从幼儿园出来的成群孩子，眼看着车要撞上最前面的几个小朋友，叶文奋不顾身，把前面几个孩子推了回去，自己却来不及逃，被大挂车撞飞了，县里及村民为了纪念她，集资为她立了像，村民们都把她当成了孩子们的保护神。唉，可怜的孩子。张清说，那我也听说过这事故，但肇事司机听说当场就死了，不知道叶文家有没获得赔偿？师父说，说来就更气人，因为是醉驾，司机又当场死亡，赔偿事宜迟迟不能落实，这可苦了叶文父母，这事想了结估计还得几个月吧。说完，师父又喝了一口酒，起身，跟张清说，既然你问起这事，你过来。我带你去个地方。张清顾不上换衣服，穿着睡衣就跟着师父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