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生日
还有一个月，大三学年的课程就全部结束。但因为薛意澜的工作关系，特意申请了提前期末结业，于是早在两个星期前，她就完成了各个科目的期末考试。
而她这次回校，是要领取大四学年实习与毕业设计的文件材料的。
作为助理，应佳期早就将薛意澜的行程牢记在心。
“今天所有的通告已经结束，等您回校处理完私事后，需要司机送您回家么？”应佳期问道。
薛意澜拎起挎包往外走：“不用，司机送我到学校就行，你们也早点下班，之后我会自己回家的。”
和连尚娱乐签约之后，公司有给薛意澜安排房间，但她很少去住，每个月偶尔在那里歇一两次，家具都落一层灰了。
也只有在薛意澜要住公司公寓的时候，她才会让公司安排的司机接送。其他时间，她都自己回家。
应佳期合理推测，薛老师有另一处隐秘的住处，还是藏着掖着不能让人知道的，而处理完学校的事之后，薛老师就会回那个隐秘的家里去。
她扼住心中的好奇，又问：“怎么能让您自己回去，今天可是您生日呢。其实大家伙儿想给您组个局热闹热闹，就在您的公寓……”
不等她把话说完，薛意澜便打断道：“可别了，我可不想兴师动众的。”她笑了笑，说，“知道你们关心我，不过我今天有事儿，暂时陪不了你们，下一回再请你们吃饭。”
合作两年多，薛意澜早就将他们当做自己的朋友。能和朋友一起过生日固然高兴，但是比起这个……她更希望能和那个人单独相处。
*
六月份的天气还不算热，风吹来的时候还有几分凉爽。
薛意澜在学院楼找到导师成一法，打了个招呼，拿上课业材料。
成一法：“决定好了？以后确定要走演员这条路？小意啊，其实你的导演天分更高，或许你应该再考虑考虑。”
他给薛意澜倒了杯水，在她面前坐了下来：“这几年每回期末结业，你都是专业第一，拍摄的短片还得过埃尔诺导演金奖。你的天分毋庸置疑，就这么放弃，实在是可惜。”
可惜吗？
薛意澜笑了笑，低头抿了口茶：“可无论是演戏还是导戏，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
她从小到大，没有特别想要完成的理想，努力学习的原因，不外乎是蔺奶奶要求。她以为只要成绩好，总会有一条光明的出路的。
直到三年前商权将她带回北城，引着她进入演艺圈，她才有了那么点想要努力的目标——离开薛家的掌控。
考取北城戏剧学院是商权为她定下的计划当中的一环。
但表演专业需要艺考才能进，当时薛意澜已经错过了艺考的时间，只能选择“中文系”专业，等入学之后再转入导演系。
所以无论是表演系还是导演系，对她来说，都是达成目的的手段而已，说不上喜欢不喜欢，也无所谓理想不理想，更别说什么“浪费天分”了。
这些实话当然不能说出来——
“而且也不是说现在当演员，以后就不能导戏了。”薛意澜笑着说：“戏嘛，总是要演了才知道应该怎么导。或许将来有一天，我会回到导演的本分上来。”
成一法笑道：“你的歪理多，说不过你。既然这样，那我就不留你了，有空回来坐坐，尽早准备毕业论文。”
薛意澜站起来：“好，那老师再见。”
*
出了学校，已经是下午三点钟了。薛意澜叫了辆车，回了住处。
结婚后，她跟着商权搬到了城南花音玉苑。北城戏剧学院在城东郊区，打车到家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了。
傍晚五点钟，天际夕阳将落未落，一楼客厅映出一片昏黄的景色来。
薛意澜换鞋上楼，把文件放在书房里。她看到地上有昨天商权落在地上的纸，随手将其捡其丢到了垃圾桶。
商权这人有些许洁癖，领地意识又强，平常在家的时候，打扫的阿姨只能在公共区域清扫，书房、卧室只能由薛意澜自己清理。
确认书房没有别的垃圾之后，薛意澜提着到点送达的超市外卖到厨房。她熟练地把蔬菜和荤菜分类，沥干后放在盘子里。
在料理方面，薛意澜天分虽然不高，但是照着教程做，做出的菜还算不错。她打算做几个商权爱吃的菜，两个人单独过生日。
这是她认识商权以来，过的第三个生日。
往年与蔺奶奶住在一处，生活过得很艰苦，每逢生日，也不过是往长寿面里打个蛋。
现在不一样了，她还有商权。
想到商权，薛意澜的嘴角微微勾起，几日前的一幕涌现脑海：
当时，她与商权同坐在餐桌旁。
商权放下刀叉，问她：“过几天是你生日，想要什么礼物？”
薛意澜定定地看了对方一眼，犹豫片刻后，问：“我可以不要礼物，请你答应我一件事么？”
摘了眼镜的商权，眉目有些凌厉。但他还是笑了笑，说：“寿星最大，你说了算。”
听到这话的薛意澜有些许惊喜。她抑制不住笑容：“那我生日那天你可以空出来么？我想和你——”
对方的笑容淡去：“小意，那天是工作日。”
言下之意就是，他没办法空出一整天的时间。
薛意澜愣了一下，随后道：“这样啊，那、那晚上你可以早点回来么？一起吃个晚饭好不好？”她退而求其次，只要当天能看见他就好。
“只是吃饭？”
薛意澜重重点头：“嗯，只是吃饭。”
商权立刻拿出手机：“好，我让王特助定位子。”
“等等，我想、我们在家里吃就行。”薛意澜说。
她看见商权笑了笑：“好。”他没有问为什么，直接就答应了，“我以为你会想出去走走。”
薛意澜不好意思地想，有好几次，她也想正大光明与商权出门走走，做什么都好，或许散步，或许逛街。但是——
“如果被人看到，会很麻烦吧？你说过，我们现在不宜公开。”
商权笑着说“也是”，然后丢下一句“那天我会早点回来”后，便去了公司。
得到了承诺，薛意澜心中雀跃，立马下单订了一份生日蛋糕。
欢喜的情绪支撑她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超额完成了工作。而现在，她准备好晚饭之后，已经七点钟了。
薛意澜看了眼时间，把蛋糕放冰箱保存，自己则守在客厅里等商权回来。
她靠在沙发里，困倦地打了个哈欠，想着等商权回来，就再把凉掉的菜再热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