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合作
说不清楚是什么情绪，薛意澜先是感到几分失落，随后忽然“噗嗤”一声笑出来。
她忽然发笑，让商权了愣了一下。
“你、笑什么？”商权问。
薛意澜轻咳几声，控制住上扬的嘴角，说：“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在感情上好像是有些迟钝。”
“……”商权别开目光，“总之，不管是出于我自身考量，还是从你的角度出发，我都不建议你现在脱离薛家。即便你离开了北城，你也逃不开薛家对你的报复。”
薛意澜的笑意敛了下来：“我知道。”
知道是一回事，接受与不接受又是另一回事。
商权看出了她的纠结，两人无声僵持一会儿。最终，他妥协道：“如果你坚持要尽快脱离薛家，那么只能让自己尽快成长起来。只有当你拥有足够强大的财力与权力，才能挣脱薛家对你的束缚。”
他似乎话中有话，薛意澜不由得向他看去一眼：“那我……要怎么拥有财力与权力？”
“单凭你一个人当然无法做到。”下一刻，商权终于说出了重点：“我可以帮你。”
薛意澜没有忘记商权曾经说过，他是个商人。商人的原则是利益交换。
她倒吸口气：“你是说，我们两个，合作？”
“可以这么说。”商权道：“在未来几年，商家旗下的家族产业打算进军文娱行业。薛家作为个中翘楚，我势必要与薛家合作。有你在，和薛家的交易，我付出的成本会小很多。至于我……我能让你登上娱乐圈的巅峰。等你功成名就那天，想脱离薛家不是难事。”
听上去很诱人，但是……
“我、我可以吗？”薛意澜不敢确定。
商权眉目间的笑意晕染开来：“你可以。”
这三个字重重锤了薛意澜的心脏，她仿佛听到了自己变快的心跳，耳边不断回响着“你可以”。
她自己都没有信心，偏偏商权如此笃定地告诉她，她可以。
从小到大，除了蔺奶奶，没有人这样正面肯定过她。
薛意澜心中震撼，脑中仅剩下一个念头：决不能辜负对方的信任。
随后，她听见自己说：“好，我答应你。我会留下来，也会……和你结婚。你可要、可要说话算话！”
商权笑了笑，伸出手来要跟她握手：“那就请多指教了。”
薛意澜低头看了一眼，伸手握住：“请多指教！”她抬起满含期待的眼睛：“那么接下来我要做什么？我们下一步计划是什么？”
她抑制不住欣喜，感觉两人达成合作，就好像有了一个共同的秘密似的，关系更加亲近一分。
想到这里，薛意澜不由得心动过速。
她渐渐明白，自己好像比想象中的更喜欢商权。
“下一步计划……”商权略作思考，随后说，“朋友有个电影剧本，缺个女主角，你要不要试一试？”
电影？女主角？
进度条有点快。
薛意澜：“可我没有经验，会不会……”
“没关系，你先试一试。其实你应该更自信一些，或许会发现自己比想象中的更有天分。”商权低头看了眼时间，“时间不早，我送你回去。”
“等等，我可以在你家先住一晚么？”薛意澜害怕被拒绝，小心翼翼道：“我还……不想回去。”
商权的动作只是顿了一下，随后点点头：“可以。”刚满十八岁的小姑娘，性格还很叛逆，能够理解。
于是当天晚上，薛意澜就在商权家里留宿了。
和薛京家的小别墅不同，商权的家靠近市中心，坐落于高档小区的大平层。客厅有一墙可以俯瞰城市夜景的落地窗。
薛意澜吃完夜宵准备洗漱的时候，看到商权站在落地窗前，正和什么人打电话。
她听到对方叫了一声“薛叔”。
“您放心，她在我这里很安全。”商权不经意回头瞥了一眼，正好对上薛意澜的目光。
薛意澜一惊，头也不回地跑回了房间。
电话那边，薛京说：“小意这孩子不懂事，给你添麻烦了。你把电话给她，我跟她说几句话。”
商权手肘撑着窗台上的栏杆，慢悠悠道：“那太不巧了薛叔，不久之前她刚睡下，这会儿应该已经熟睡，您有什么事儿，不如明天再跟她说？”
薛京犹豫道：“这……那好吧。时间不早，我也不打扰你了，薛叔明天就接她回来。”
“不麻烦，我和小意很投缘。”商权说，“这几天我想带她出去逛一逛，她刚结束高考，适当放松一下未尝不可。所以这段时间住在我这里比较方面，薛叔应该不会介意吧？”
介意？
薛京简直要笑开花了：“怎么会介意，反正你们以后也是要结婚的，现在培养培养感情正好。”说着，他装模作样叹了口气，说道：“这孩子离开我们十一年，虽然我有心弥补，但我们之间仍有隔阂。我有无数工作要处理，实在分不出精力应付她。如果她能在你那里得到很好的照顾，那就再好不过。”
商权笑了笑，说：“父女俩没有隔夜仇，薛叔如果有心拉近关系，相信意澜会明白你的良苦用心。”
“但愿吧。”
薛京又叹口气。
商权与他寒暄几句后就挂断了电话。他望着无尽的夜色，轻轻勾了勾唇——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
商权的行动力是一流的，几天之后就带着薛意澜在北城影视中心会见了丘之誉。
作为出道三十年的电影导演，丘之誉可以算是行业内的泰斗。他手底下的戏，有不少是斩获国内外大奖的优秀作品。
见到对方的时候，薛意澜有片刻的晃神。
以往她只在电视里见过这位大名鼎鼎的导演，这会儿见到真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纵然声名在外，丘之誉依然是个谦逊有礼的人，见到商权先是打了声招呼，然后笑着看向薛意澜。
“这就是你介绍来的人？”他打量的目光落在薛意澜身上，“外形很合适，年轻，漂亮，端庄稳重。不过……”丘之誉看向商权：“你和她说过这部电影的拍摄内容了？”
薛意澜品味出这句话的不寻常之处：“电影怎么了？”
丘之誉：“这是一个古代官妓挣脱封建礼教，报仇雪恨的故事。当中有大尺度戏份，你刚成年，我认为不太适合你……”
薛意澜愣了一下，转头看向商权。
商权也在看她：“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这是难得的绝佳剧本，丘导是冲着拿奖去的。如果你能参演，那么……”
接下来的话不言而喻，薛意澜知道这部电影的女主角将会得到怎样的荣誉。
商权：“我说过，你可以办到。不用担心演技不够，有丘导在，他完全可以引导你入戏。要不要这个角色，取决于你。”
薛意澜想到自己未卜的未来，满心踌躇，却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光。
机会就在眼前，要放弃吗？
她点了点头：“好，我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