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楚家人没敢再上门，公寓的生活归于平静。

助手往返于幽都和人界，往则一直住在这里。

这样平静无波的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就是两个冬夏。

“大人，这一次……能醒过来吗？”助手问地小心翼翼。两年来他和大人几乎访遍了幽都资历较深的招魂使，翻遍了案牍库的古籍，在楚易微身上试了无数方法。

但在这之前的每一次，都是无果而终。所以这一次，助手问话的时候，几乎没有抱任何希望。

果然，没有效果。

“大人，我再回幽都去找其他办法。”

助手离开之后不久，往的目光忽然一变——床上的人动了！

楚易微缓缓睁开眼，泪水从眼角流出。

……

她的身体不动能，但意识是清醒的。

三年来发生的每一件事，她都清清楚楚地知道。因为不能发出声音，不能做出动作，所以对于三年以来的每一件事，每一句话，听得格外清楚，记得也格外深刻。

她最信最爱的那些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因为她不再是家里的支柱，而是变成了累赘吗？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再她刚出生的时候就选择放弃？为什么还要把她养大，让她有这一份亲缘？

到底是人都是会变的，还是这才是常理？

到底为什么？

为什么！

“想哭，就哭出来吧。”往坐在她身边，缓声道：“哭出来，喊出来，不需要忍着。”

楚易微并不奇怪，她躺了三年，身体却没有丝毫不适。仿佛只是睡了一个很长的觉，刚刚醒来就能活动自如。

因为是这个人一直在照顾她。用那听起来荒诞无比的神鬼之力，救了她。

她伸手，抓住了男人的手。然后紧紧地握住，仿佛只有这样，她才有继续下去的力气。

……

助手从幽都回来了，带来了新的古方。

但是这个古方，似乎……已经不需要了。

“你……你你你……”

“你是不是想说，我醒了？”楚易微听着这个时常出现又时常离开的声音，原来本尊长这样。

往此间一直现出实身，为了方便和他交流，助手来到之后也会如此。慢慢形成了习惯，就忘了来到异界需要防备被凡人看见这件事了。

他直接出现在楚易微面前，直接和她面对面看见了对方。

那一瞬间，两个人眼里的惊讶，很难分出个高下。

“你怎么会醒？”

“你说呢？”

这不是你一直在努力做的事情吗？

“大……大人呢？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这儿，大人去哪里了？”

“应该在厨房。”楚易微坐在床上，“他说去准备吃的了。”

“什么？！”

大人去厨房？你开什么玩笑？

“厨房在哪里？”

他虽然两年间不断往返于幽都和这里，但是仅限于这间卧房。楚易微家的厨房在哪里，他还真不知道。

“出门，左转。”

助手匆匆走了出去，像是小跑。

来到厨房，看到煮水壶正在烧水，灶上的锅冒着热气，一个黑色的身影在里面忙碌。他拿起长勺搅了搅锅里的东西，然后关火，拿碗。

锅里煮的是白粥，他盛了大半碗，端着从厨房出来。

一转身，看到了站在……应该说愣在厨房门口的助手。

“你回来了。”

“回……是，大人。”

“大人我来吧。”

助手要去接往手里的碗。

“不用。”往从他身边绕了过去。

助手转身跟上，看着他的上司端着碗走进卧室，坐到床边。

“粥好了，吃吧。”

往把碗递向楚易微。

后者却露出犹豫的神情。

“怎么了？”

楚易微抬头：“我在考虑一件事，在想，要是说出来，你会不会答应。”

“什么事？”

“你可不可以……喂我？”

大胆！这女人当大人是什么人，居然敢要求他做这些事！

“你太……”无礼了……

“小心烫。”

“我吹吹我再吃。”楚易微轻轻吹了几下，才张口把粥吃进去。

第二次用勺子舀了粥送过来的时候，往已经学会了先吹凉一些，再递出去。

助手：“……”

“大人，我先回幽都了。”

没人搭理他。

黑影瞬间消失，卧室里从三个人变成了两个人。

“我还想吃其他的东西，你做给我吃好不好？”

“什么？”

“西红柿炒鸡蛋，糖醋里脊。”

说完之后楚易微才想到一个问题：“你会做吗？”

往如实摇头。

“我可以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