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生命不只是0和1
教堂前厅的礼拜堂，乔尔将梅恩的尸体放下后，将刚找到的一桶煤油泼撒的到处都是。
紧接着，他一脚踹翻了圣像前的三排烛火，熊熊大火瞬间吞没了整个礼拜堂内部。
看着腾起的火苗，乔尔头也没回的从后窗跳了出去。
杀神父、烧教堂，任意一项都是死罪，他可不想留在现场被人抓个正着。
可刚刚走到相邻的一条街边，昏暗的天空像是裂开了一道口子，一缕圣光从细如杯口，渐渐扩撒到直径数米，一股无形的压力从天而降。
圣光降临的位置，一个路过的红眼骡子正手足无措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被光芒覆盖。
不知道怎么回事，红眼骡子的身体起了变化。
眨眼的功夫，血被抽离了身体，干瘪的肉体在圣光中不断的分解，变成了无数细小的颗粒，而后又和那些被抽离的鲜血揉在了一起，就像是面团被分离成了水和面粉，然后又再次混合。
那团血肉不断的变换着形状，最终变成了一个男子的身体，只有左边一半。
接下来，圣光之中出现了无数点点星光，星光附着在已成型的半边身体上，慢慢堆积出了另一侧的身体。右边的身体在星光下幻化出了金属的光泽。
不多时，一具修长健美的男性身体就出现在了圣光中，一半是血肉之躯，一半是钢铁之躯。
随后，三对飘洒着光羽的巨大光翼在他身后骤然展开！
“啵”
“啵”
“啵”
……
一颗颗眼球不断出现在了男子血肉之躯的半边身体上。
小腿、大腿、躯干、手臂、脖颈……足有上百颗眼球转动开合。那情景要多惊悚有多惊悚……
偏偏这一切发生的时候，圣光依然源源不断的从天而降，给这诡异的一幕披上了圣洁的外衣。
而圣光也在男子的头顶凝结成一顶耀眼的光环。
随之而来的，还有无数虚幻的圣灵围绕在六翼男子身侧，不断诵读着神圣的祷词。
宏大……
尊崇……
无尽的荣光……
最终汇聚成了一个名字——加百列！
六翼智天使、神之左手——加！百！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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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稍活动了一下身体，加百列目光第一时间捕捉到了不远处的乔尔。
“你能不能告诉我，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他指着身后被大火吞噬的礼拜堂，笑眯眯的问着乔尔。
强大的威压铺天盖地的涌来，乔尔甚至能听到自己脆弱的脊柱发出了“咔咔”的声音，仿佛下一秒就要崩断成碎块……
此时的他已经被迫扑到在地，可是他紧咬牙关，用一个平板支撑的姿势使出全身力气去和这非凡的神力对抗。
手肘在粗糙的水泥地上磨出了血，流成两条血线。
脚趾已经弯到了极限，随时都会压折。
这般苦苦支撑的原因很简单，他就是不想让自己的膝盖碰到地面！
“嗯？”
加百列收拢了身后六翼，饶有兴趣的看着乔尔。
忽然，他对着乔尔轻轻挥动了一下金属的右手。
这轻轻一挥让乔尔感觉到了利刃临身的恐怖，而且他人被死死压在那里，无法挪动闪避。
就在乔尔以为自己将被砍成两段的时候，却发现这恐怖的一击只是划破了他后背的衣服，没有伤到他分毫。
看着乔尔背后脊柱的缝合针脚，细密如蜈蚣腿一样，加百列眉头一挑，喃喃自语道。
“这倒的确是维迪昂的品味。”
加百列出人意料的收起了施加在乔尔身上的威压，转身飞向了燃烧的教堂。
由于大雨的缘故，石制的教堂外表受损并不严重，只是有很多处被熏黑，但教堂的内部火光冲天。
六只光翼带起道道流光，智天使如闪电般冲入了火海中，空气中留下了一连串的爆音。
乔尔艰难的爬起身来，心底的悸动还无法平复。
以乔尔现在的层次根本无法理解这等神魔的强大。
上次在庇护之地能够战胜迪亚波罗的投影，那依靠的是强力的buff和队友的支持，而且迪亚波罗的投影受到降临容器的影响，显然智慧不高、战力受限，基本都是按照某些既定的模式在行动。
可刚刚当他面对加百列的时候，他深刻的感觉对方比迪亚波罗的投影还要强很多，强到自己可能连对方的一根手指都抵挡不住。
难道说这就是圣子教的底蕴？这就是神话中的天使？
瑟琳娜对圣子教典籍知之甚详，以前天天念叨，这使乔尔也对圣子教有一些了解，智天使和炽天使代表着天使中的最高位阶，是主神之下的最强者！
六翼就是祂们的象征！
才过去了几秒钟，加百列抓着一具尸体飞出了教堂，在祂身后火势已经全部被熄灭，只剩下滚滚青烟。
是梅恩！
乔尔心里一凉，但脸上仍不做声色，他知道自己现在不能逃跑，否肯必将命丧当场。
只能去赌加百列发现不了是自己杀死的梅恩了……
加百列机械右手的掌心突然打开了一个洞，黑幽幽的像是炮孔！
伴随着一道金色的闪光，一团圣光能量组成的球体飞速的射向不远处的教堂。
眨眼间，圣光球就碰到了教堂的外墙。
没有爆炸，没有火光，无声无息间，一整栋建筑物湮灭在圣洁的光芒之中……
做完这一切的加百列就好象只是挥挥手拍散一些灰尘一样，继续看着手中梅恩焦黑的尸体。
“啧啧，一击打断了颈椎，用的力量不算大，但是技巧却很精妙，真不错！”
梅恩的尸体外皮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加百列贵为世界最强者之一却毫不嫌弃的拨弄着那些焦臭的尸肉。
乔尔不敢搭话，他不确定这位智天使说这些是什么意思……试探自己？
需要吗？
自己在祂面前连蝼蚁都算不上，有什么值得试探的？
“嗯？”
加百利的脸上突然露出了好奇的表情，半边身子的眼珠齐齐睁开。
“喔喔喔喔，这种发力的方式很特别啊！前额没有损伤，却炸开了整个后脑，这是如何做到的？这让我想起了那些智械的定位震荡武器！”
加百列用自己的机械右手搔着下巴疑惑的说道：“莫非是智械做的？好久没见过那些满脑子只有1和0的家伙了。”
乔尔一愣，这位神之左手刚才讲了个黄段子吗？
这1和0是数学二进制？还是哲学二进制？
“喂，凡人，你是否也觉得是智械烧了神的礼拜堂，杀了神的仆人呢？”
还没等乔尔庆幸加百列将怀疑转到智械身上时。
天使庄严的声音再次响起。
“还是说是你做的？神降者！”
上百只眼球齐刷刷的转向乔尔，目光如火。
巨大的光翼张开，遮住了天空。
飘洒的光斑充塞了乔尔的整个视线。
那张一半机械一半血肉的脸凑到了乔尔耳边，轻声问道。
“回答我！伟大的恐惧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