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就是你偷的
李夔冷笑道:“宋一鼠,某能指认于你,自是有所凭据。你可有准备,听某一一道来乎?”
听到李夔这话,宋一鼠的双撇细长鼠须,又是为之一颤。
他斜眼望去,见众人的目光齐聚自己,顿是愈加惶恐。
“李夔,你这厮不要血口喷人!你有何证据,但可直说,却不可冤枉了好人!”宋一鼠强作镇定,冲着李夔厉声大喝。
李夔冷冷道:“诸位,方才某在门外,曾细心观察了一番,发现另外三人,在与这小二争吵之时,目光全紧盯着这可怜的小二。只有这位宋一鼠,他的眼神,却在不时地偷看另外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陈刀疤紧跟着问了一句。
李夔并不答话,而是径自走进沐间,拿起放在衣柜下一个竹筒水壶,然后转过身来,向众人晃了一晃。
“某刚才看到,宋一鼠的目光一直在偷偷地看着这里。很显然,这竹筒水壶里面,一定有他特别看重的东西。所以此人才会下意识地频频瞥望。他这样做,是一种自求心安的表现。”
“你胡扯!此乃我四位兄弟共饮之水壶,安有甚特别重要的东西!”宋一鼠急了,探出手来便要抢夺。
一只粗壮的手掌伸出,横在他与水壶之间。
是不良帅方炼出手。
“宋一鼠,不过一个水壶而已,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你抢什么?难道你是将这金碗,给藏在水壶里了么?”方炼冷冷一笑。
“这,这从何说起呀!不良帅,你不能冤枉好人呀。”宋一鼠脸色发白,急急辨道;“这水壶乃饮水之物,又如何会有金碗暗藏其中!诸位若是不信,但可打开一看。”
方炼皱了皱眉,将目光投向县尉段知言。
段知言面无表情,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
见段知言表态同意,方炼从李夔手中,拿过这个竹筒水壶。
他轻轻掂了一下,就卟的一声,打开壶盖,却见里见是满满一壶清水,并无他物。
一众围观的澡客,那满是期待的目光,亦是黯淡下来。
“怎么样,俺说的没错吧,这水壶中哪有什么金碗!”宋一鼠一脸得意:“莫不是李夔与这澡堂有甚利益纠葛,才会这般为他们开脱,抑或……”
他一语未完,李夔从方炼手中,一把夺过瓶盖。
随即,他探手入里,转而一旋,竟生生又从瓶盖内旋出一个内壳出来。
而这内壳一拿出,这瓶盖底部,顿是金光闪耀。
“啊!是金碗!”
“哇!原来金碗竟是藏在这里!”
“没想到,这竹筒之中,竟还内有机关呢!”
“竟是藏于此处,真真好算计……”
见到这金碗竟然藏在壶盖底下,众人连连惊呼。
那段知言与方炼等人,见到李夔手下的金碗,亦是不觉呆住。
“宋一鼠!你他娘的老实交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旁的头目陈刀疤已是一脸暴怒,迅速握紧了沙钵大的拳头。
宋一鼠冷汗涔涔,他躲避着陈刀疤愤怒的目光,脸色难看至极,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你说不说!否则老子揍死你!”见宋一鼠不答话,陈刀疤愈发愤怒,他那硕大的拳头,在宋一鼠面前连连晃动。
宋一鼠嘴唇哆嗦,一脸横肉都在不停颤抖:“大哥,某是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这,这某根本就没法解释啊,也许是有人想要陷害小弟……”
“宋一鼠,你就不用再狡辨了!”李夔在一旁打断他的话:“诸位如有兴趣,不妨来听听李某的分析与推断。”
“嗯,李夔你就说说吧。”段知言插话道。
见段知言向自己投来欣赏的目光,又见各人目光俱是望向自己,李夔朗声道:“以李某分析,这宋一鼠,应是为这一伙人保管竹筒水壶之人,所以,此人对这水壶结构极为熟悉。他们在获得这金碗后,宋一鼠看到这金碗大小,竟是正好可被壶盖罩住,估计就动了歪心思。”
“然后,他悄悄在壶盖处制了这般内衬,利用众人一齐洗沐之机,将那一直由头目陈刀疤保管的金碗悄悄偷出,置放于其瓶盖内衬之下。因为众人皆不曾想过,这看似平平无奇的日常饮水之壶,竟然还会这般机关置于其中。故在发现金碗不见之后,皆以为定是那来回跑动的搓背小二所偷,而宋一鼠则立即推波助澜,以求自己能更好地蒙混过关。此人必是想着,只要能最终让小二屈认了此事,那就再不会有任何人会怀疑自己。从此,他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独吞这件宝物了。”
说到这里,李夔笑了起来:“可惜呀,这般巧思,今番却被某点破,倒是枉费了你这番好算计。”
听到李夔有如亲见一般,将自己的作案经过全部说过,宋一鼠脸色惨白,整个身体都在不停颤抖。
“宋一鼠!李夔所言可是实情!”头目陈刀疤脸色十分难看,他一脸凶恶地吼道。
宋一鼠不能再辨,只得扑通一声跪倒于地,磕头如捣蒜。
“大哥,小弟一时糊涂油蒙了心,才做出这般蠢事啊!万望大哥再给小弟一个机会,让小弟改过自新,重新做人啊!”宋一鼠显然极其害怕陈刀疤,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模样好不凄惨。
他这般哀嚎卖惨,陈刀疤脸上的表情,却是愈发嫌恶与恼怒。
他快步过去,狠狠飞起一脚,正中宋一鼠心口。
宋一鼠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哀嚎,在地上连打了几个滚,四仰八叉地仰躺于地,如一头死猪一般,再无动静。
“你们两个听好了!从今之后,再有哪个敢象宋一鼠这般私藏宝物,老子必不轻饶!”陈刀疤吼声如雷,凌厉的目光更是凶狠无比。
其余两人听得此言,脸上皆满是惊恐之色,纷纷表态效忠,话语肉麻得紧。
陈刀疤冷哼一声,转过头去,对一众正看得津津有味全情投入的澡客喝道:“好了好了!此乃我们一众兄弟的私事,现在事情已明,你们也不必在此看热闹了,可皆自散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