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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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真凶是你(3)

“随后,某急急侧身一踢,正好踢击在这歹人的腰眼处。他吃痛倒地,手中所拿石块,一下就滚到一边。见这厮偷袭于某,某当时可谓气昏了头,立即拿起石块,朝他脑侧用力猛击。不曾想,一击之下,竟然将他当场打死。这歹人一身惨叫,仰躺于地,再无动弹。”

“某气恨不已,正欲再打,却忽地发现,此人脸上戴了一层人皮面具,方才被某猛击其侧脑,脸上的贴合部位已然震开。这时某忽然想到,有此面具,赶紧改扮身份,却是正好让某躲过一众家丁追寻的好办法呢。更何况,此人身材体型与某极为相似,何不让他来个鱼目混珠,替某一死呢?于是,某当机立断,立即将其面具扯下,复朝其面孔用石块连连猛击,以彻底破坏其面部特征。”

“接下来,某将身上所穿的衣服与鞋子给他换上,再戴上他的这张面具,穿上他身上所着的乞丐衣服,便拖着他的尸体,来到不远处的一处悬崖。到了那里,某用木棍支撑起此人的尸首,做成竖立之状,以引起正围捕而来的一众家丁注意。而某则躲在灌木中央,见到家丁们纷纷向悬崖围来,便松开木棍,让尸首自然掉落山崖。一众家丁见尸首掉落,自是毫不犹豫地认为,必是那陈三逃无可逃,只得跳崖自尽,遂亦纷纷下山,去寻找其尸。”

“他们一走,某终于得以脱身。直到这时,某才丢下了那块一直藏在袖中,以备防备之需的石头,再独自一人,悄悄潜回那座破庙中去。回来后,某找到了老乞丐的居所,发现此人之住处,多有易容之人皮面具,以及一些纸笔刀绳之类物件。某就在想,这个歹人定已在此居住多时,平日里易容假扮,也不知害了多少人之性命,今番被某杀了,倒算是替天行道呢。”

“再后来,天降大雨,我躲在破庙中,把这些人皮面具,以及纸张刀绳之类东西小心藏好。雨停后,某在庙门处歇息,却见有官差上山搜索,立即发现了某与那匹坐骑。他们向某询问那陈三下落,某便装成聋哑,一声不吭。而后,这两名官差头领离开,留下了两名不良人在庙门处看管那匹坐骑。某便装静坐,暗地却在听这两人闲聊,才得知这段时间里,官差探案的整个过程。这时,某心下忽然在想,这些官差能迅速查明春莺的死因,一直追查到某身上,那某现在倒是要好好看看,这些官差的办案能力,究竟如何。”

“于是,我趁这两名不良人不注意,悄悄起身离开,拿出藏好的纸笔,故意摆在庙里的中堂处柜子中。某希望此番用意,能被官差给顺利看出来。当然了,如果他们不能看出来,那说明这些官差太蠢,办案水平自是不值一提,那某这番心意,便算是错付了。某就不会再与他们打交道,只会继续在此破庙处藏身潜形,以图将来。而如果官差看到了某所放的纸笔,明白了某之用心,那他们必然知道,某与陈三有某种联系,从而定会留下联络方式,让某能与他们进一步交流。”

“某很高兴,那位官差见了某留下的纸笔,便立即知道了某的真实用意,并写下了找某的缘由与联系方式。官差们走后,某从藏身处走了出来,发现这纸上所写内容后,心下不禁甚是感概。于是,某遂即决定,要按其所说,在入夜之前,来到这崔家头里祠堂殓房,看看其到底是如何查出那名凶手的。”

陈三说到这里,向李夔咧嘴一笑:“好了,李铺长,某要讲的话已经说完了,你可以再继续说了。”

李夔尚未说话,一旁的王员外,却已急急地冲了上来。

他冲着陈三厉声骂道:“你这狗贼厮,杀了某最爱的小妾春莺,独自潜逃亦罢,如今还敢自投罗网,真真狗胆包天!你以为,你如今来到此地,某还会再失手,让你这厮给逃走么?来人!……”

“且慢!”

李夔这声大喝,令王员外后面的话语,生生停住。

“王员外,不要这么急嘛。”李夔笑道:“现在证据尚是不足,你这般快地将陈三定为凶手,未免太过操切,且再听李某分析,亦不为迟。”

王员外直直地盯着面前的陈三,恨恨地咬了咬牙,什么也没说。

李夔的声音,继续响在众人耳边:“方才,某之所以要来到殓房,就是要对此处的陈三尸首,再度仔细检验一番。结果某发现,此人面部虽损毁严重,倒现在水泡效果渐渐退去,可以看到此人脸上多有皱纹。其后,某又掰开此人嘴巴,仔细地查验发现,此人牙口泛黄,磨损颇为严重。这两个特点结合起来,可见此人少说也有四十来岁,与年仅二十出头的陈三相比,年纪完全不符。故而,某最终断定,此人绝非是真实的陈三,而那个在破庙处假扮老乞丐的人,才是真正的陈三。”

“于是,某按当初在纸上所写下的约定,来到殓房外,右手高举蜡台,向远处摇晃致意。以此方式,向正躲在暗处观察的陈三,发出约见信号。他见到信号后,知道某已有定见,这才最终现身。并将他所知道的事情,向某尽数讲了出来。”

说到这里,李夔深吸一口气,向众人朗声言道:“所以,综合某所获得的全部信息与证据,某最终可以认定,真正杀害春莺的凶手,以及意欲害死陈三,同时还要陷害郑婘的人,就是你——王长富员外!”

李夔这句话,有如石破天惊。

让在场的众人,皆是目瞪口呆,人人脸上俱是不可置信之色。

只不过,李夔的右手直直地指向对面的王员外,却是没有半点偏移。

这一刻,王员外脸色惨白,那张肥胖圆脸上横肉直颤,额头更有冷汗涔涔而下。

“李夔,你这厮安敢胡乱诬陷好人!你如何就可断定,某就是杀人凶手?!”王员外的声音,愤怒无比又气急败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