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表白

季云谏今天晚上进警局，就一直低着头打排位，打了个五连胜，精神也跟着好了起来。

都说乐极生悲，这话一点没错。

他还没来得及跟苏砚嘚瑟两下，一抬头，发现人全都没影了。

什么情况？

“我成留守儿童了？”

哪有把这么帅的三岁小孩留在警局的，太过分了！

季云谏气鼓鼓地给苏砚打电话。

结果，对方正忙着跟姐妹谈天说地，三个电话愣是一个都没听到。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又是这冷酷无情的温柔女声，季云谏已经不想再听了。

“咕……”

肚子实在看不下去，发出了抗议。

季云谏叹了口气，穿着病号服开始在大街上游荡。

他现在还生着病呢！苏砚就这样抛下他一个人走了？

川流不息的街道，季云谏艰难地行进着。

这条街道自从医院落成之后，变得热闹了不少，成了著名的小吃街。什么鱼粉、麻辣烫、烤面筋、烧烤，那是随处可见。

季云谏没走两步，不远处就飘来了炒栗子的香味。焦糊焦糊的气息，夹杂着几丝甘甜，让人口齿生津。

他使劲嗅了嗅，仿佛这样就能把食物吸进胃里，就不会饿了。只是，这香气里为什么还夹杂着鸡蛋灌饼、臭豆腐和炒酸奶的味道。

季云谏肚子咆哮得越来越厉害，似乎在诉说着多日来的不满。

夏日的夜晚也充斥着掩盖不住的燥热，连星星都受不了这热气，悄悄躲了起来。

可季云谏仍感觉，眼前金色星星漫天飞，而且越来越多。

“我是不是快升仙了？怎么脚下还轻飘飘的。

大圣等等，一会儿天庭开会总结的时候，帮我在玉帝那美言两句，看能不能涨涨工资，我还想下个月带砚砚吃火锅，给她买李白的新皮肤呢。”

季云谏有气无力地呻吟，明明体力值已经快耗尽，仍不忘再自娱自乐一把。

“你个二傻子，先照顾好你自己吧。”

苏砚的声音突然从前方马路传了过来。

季云谏努力瞪大困倦的双眼，发现一名穿着和苏砚极为相似的女生，正朝自己这边走来。

他连抬头的动作都觉得吃力，便下意识地低下了头，盯着苏砚的白色板鞋出神。

“怎么天地也开始旋转了？大圣，你又调皮了，这里不是酒吧，别搞社会摇，快把频道调回来。”

季云谏的情况貌似越来越严重了，已经出现胡言乱语的迹象。

待苏砚走近，季云谏把嘴角撑了起来，对苏砚来了一顿彩虹屁：

“砚砚，你是不是刚从仙界回来呀，怎么越来越好看了，像仙女一样。

我就知道，你天生器宇不凡，有股子仙气在里面。

能再看见你，我……”

话还没说完，季云谏就晕倒在了人行道上，手里还攥着手机，上面是他五连胜的游戏战绩截图。

……

再醒来时，他已经在医院复活点重置了。

身旁是像仙女一样的苏砚，还有一桌子的鲜花、蛋糕和小礼物。

季云谏的臆想症还没治好，以为苏砚真的是仙女下凡，要马上回仙界继承庞大的家业，便死死拽住她的手，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

“苏砚，你不要离开我啊！

我知道自己平时嘴贱又直男，老惹你生气，真的对不起。

但是我真的喜欢你啊，再见你的那一刻，我的小心肝小心肺小心脏，都因为你，都变得七窍流血、血肉模糊，深深刻下了你的痕迹。

每天睁开眼看到你，我都能开心一整天。见你伤心落泪，我比谁都难受，恨不得把那些欺负人的都收拾个遍。

你的双眸有遥远的冬雪，你的微笑有绚烂的夏阳，你一转身便有花开为你，你一低头便有星辰黯然，你在我心里，我便拥有全世界。

你的所有喜好，我都铭刻于心，它们就如同这夏日的漫天繁星，照亮了我贫瘠又荒芜的宇宙沙漠。阿婆的小说视若珍宝，王者峡谷你的动态我牢记心间，每周都会买一盒榴莲酥，偷偷塞到你上课的教室里。

时间是呼啸而来的列车，乘客只许你一人，陪我看遍四季更迭、山河万里。

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苏砚三秒钟没说话，季云谏以为要凉了，正准备道歉，却听到了让他血脉贲张的三个字：

“可以呀。”

苏砚扬唇轻笑，喜悦之情一点点在脸上荡漾出来，如低吟浅唱般美妙。

季云谏万般温柔地注视着苏砚，也跟着笑了起来，像个天真烂漫的孩子，眸底却是写不尽的爱意。

晨曦被病房的笑声感染，抛下一缕缕橘子味的阳光，穿过树林阴翳，穿着透明几净的窗棂，来打探人世间的儿女情长。

最让人捉摸不透又难以自拔的，便是这所谓的“爱情”了。

少男少女躲不过心中的悸动，眼里心里尽是倾心之人，甚至茶饭不思，辗转难眠。为了博君一笑，不惜耗尽心力，却落得好一番欢喜。

哪怕时隔经年，也总是意犹未尽、心底生甘。

晨曦不懂人间情，只知将光亮充盈每个角落。

可眼前的二人，却再不似从前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