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重签合同
通过这段时间的交往，孙六春对李晴天已经相当了解，这小子不是一般人，不能拿他当农家小子对待。
“小李，你先说说，你是怎么个想法？”
李晴天思忖了一下，“老孙，核心问题是价格，低等沙中等沙上等沙，分别是每吨多少元？”
孙六春道：“这个么，我看就照方抓药。低等沙保持原价，每吨二十元，至于中等沙和上等沙，每吨分别为三十元和四十元。小李你看如何？”
“呵呵……我说老孙，你又耍我啊。”
“哦，这话怎么讲？”
“老孙，每吨粉沙的价格，你们是每吨四十元，给我们的只有二十元。而你们几乎什么都不用干，却也能赚到二十元。老孙，你们真黑，你们太黑了。”
孙六春大吃一惊，粉沙出口的订单，是省外贸公司交下来的，低等粉沙的价格确实是每吨四十元，这小子是怎么知道的呢？
“老孙，我还知道，省外贸公司给你们的订单里，中等沙每吨六十元，上等沙每吨八十元。”
孙六春做声不得，乖乖，这小子什么都知道啊。
李晴天笑看着孙六春，等他回过神来。
过了一会，孙六春问道：“小李，你还知道什么？”
“我还知道，外国公司的老板，祖籍是我们藤岭县。他要的粉沙总数是五千吨，必须在一年到十五个月内完成订单，而且这种粉沙只能产自我们锅底河三角洲……”
孙六春惊得差点掉了下巴，很显然，李晴天已经通过某个渠道，获悉了粉沙出口协议的详情。
按照规定，像这种外贸订单，利润的大头应该属于一线的生产企业。而地区贸易公司只是中介，利润一般在百分之五，最多不应该超过百分之十，否则的话，让省外贸公司知道，地区贸易公司是要把利润上交的。
“小李，你开个价吧。”
“低等沙每吨三十五元，中等沙每吨五十五元，上等沙每吨七十五元。”
孙六春愣了一下，“小李，你，你也太黑了。”
李晴天笑着问：“那老孙你认为应该是多少呢？”
“这个价肯定不行，我们所剩无几，那我们还干什么干，小李，你不能狮子大开口。”
“老孙，我开的是良心价。”
孙六春问道：“你就不怕我把这活交给别人去干？”
“呵呵，你交给谁干？”李晴天笑着说道：“强龙不压地头蛇，外地人到我们这里来挖沙，非被扔到锅底河喂鱼不可。我们河东村么，老孙你是了解的，除了我，找不出第二个人能干这活的。至于河西村，他们的党支书兼大队长刘老蔫，是我三婶的亲大哥。请老孙你想想，河西村会有人跳出来接这个活吗？”
还真是这样的，孙六春心道，除了眼前这个胆子大得没边的小家伙，没有其他人能接这个活。
“小李，我还个价，低等沙二十五，中等沙四十五，上等沙六十五，你看怎么样？”李晴天坏笑道：“老孙，如果照你这个价格，我向省外贸公司报告，你想会是个什么结果？你们在规定之外的利润，不还得乖乖的上缴？”
孙六春苦笑道：“这倒也是。小李，那咱俩各退一步，三十，五十，七十，你看如何？”
“可以考虑。”李晴天说道：“我还有两个小要求。一，筛子由你们提供，二，装沙的编织袋由你们提供。至于其他，可照搬原合同上的条款。”
“每天十吨，你们能完成吗？”
“这就是我的事了，老孙你放心，我保证保质保量，按时完成。”
孙六春起身道：“我可做不了这个主。小李，我要去你们公社打电话，请示我们领导后我才能答复你。”
孙六春带着陈小平和吴海峰，开车去了河口公社所在地河口街。
看到人与车一起离开，老叔李荣斌扔下手里的活，来问李晴天怎么回事。
一五一十，李晴天把来龙去脉说了个一清二楚。
老叔听得合不拢嘴，“晴天，这就是说……这就是说，咱真的要发大财了？”
“可以这么说吧。”李晴天笑道：“淡定，淡定。老叔，咱能淡定吗？瞧你那熊样，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会让人笑话的。”
“我是没见过世面，我就没见过世面，谁爱笑话就笑话去好了。”
“老叔你记住，一方面，咱嘴巴要严防死守，不可对外透露。另一方面，咱得继续保持艰苦朴素的作风。”
“哎，你给算算，咱完成了这个活，总共能赚多少钱？”
李晴天笑了，“这个么，你去找咱厂的会计，也就是你老婆，她会告诉你的。”
“臭小子，没大没小。”老叔想到了一个问题，“晴天，咱们得招多少人才能完成这个活啊？”
“老叔，你开窍了。”李晴天说道：“告诉你吧，如果谈成了，咱们得把沙厂面积至少扩大五倍，沙厂的工人人数至少增加一百人。”
“我的天，这，这办不到，绝对办不到。”
“老叔，你有什么办法？”
“我哪有什么办法，我只负责管理，想办法的人是你。”
“呵呵……等孙科长他们回来再说吧。”
下午，孙六春他们从河口街回来了。
孙六春等三人都是脸上带笑，一身轻松。
李晴天明白，他的目的已经达到。
果不其然，孙六春笑道：“小李，我们领导已经答应，完全照你说的办，三十、五十、七十。这是新合同，你过过目。”
说着，从手提包里拿出新合同，一式三份，递到了李晴天的手里。
李晴天仔细地看了两遍，没错，他的诉求全部得到了落实。
“老孙，你们外贸公司能不能帮我搞台柴油发电机，还有柴油票，我得加班加点，没有电灯干不了活啊。”
“没问题，我保证三天之内帮你搞到。”
孙六春凑过来，笑着问道：“小李，你能否告诉我，你是托了什么大人物，把我们领导给说通的？”
“老孙，你这是什么意思？”李晴天当然知道，这是肖成山肖老爷子的功劳，但这个关系不能轻易外露。
孙六春竟然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小李，我现在要谈的是私事，是我自己的事。”
“哦？你说，只要我能办到的。”李晴天答应很爽快。
孙六春却不开口，而是看向了陈小平。
采购员陈小平说道：“小李，是我们孙科长的进步问题，想请你帮忙递个话。”
旁边的司机吴海峰补充道：“还有陈采购员的进步问题。”
“什么，什么进步问题？”李晴天装傻充愣，要逼着孙六春他们自己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