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棋友酒友
女人的第六感觉就是厉害，戚玉兰瞅了一眼进入厨房的女儿，低声说道：“丫头，你们可不是一般的师生关系。”
肖雨婷红着脸道：“妈，你不能胡说。”
“小了点，土了点。”戚玉兰笑道：“但挺机灵的，很讨女孩子喜欢。丫头，你还是从实招来吧。”
“妈，我们曾经有这么一段故事……”
戚玉兰听罢，笑着嗔怪道：“这个郭敬德，出了这种事，也不跟我们说一声。”
“妈，你不生气？”肖雨婷稍稍的松了一口气。
戚玉兰说道：“这样的学生，学习肯定不好。”
肖雨婷也是实话实说，“妈你说对了，除了读书，他啥都会。”
“臭丫头。”戚玉兰埋怨一声，再往客厅望了望，“这小子，还真会来事，下几盘棋，你爸也得成他的忘年交。”
果不其然，进餐厅时，肖成山已与李晴天勾肩搭背，亲热得不行不行的。
刚坐下，肖雨婷笑着问：“爸，你们胜负如何？”
肖成山说道：“我暂以零比三落后。”
李晴天忙道：“这是老爷子在让着我。”
挥了挥手，肖成山说道：“小李，不要玩虚的，什么我让着你，以你的棋力，让我一个马还差不多。”
戚玉兰说道：“先吃饭，后再讨论你们的棋局。”
“等等。”肖成山问道：“小李，能喝酒吗？”
李晴天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看向了肖雨婷。
肖雨婷笑着说道：“爸，妈，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去年他们毕业，参加完高考后，全校组织会餐，毕业班的学生和全体老师参加。席间有个男老师吹牛，说单比喝酒，一个男老师能顶十个男生，于是学生们不服，就推小李与老师拚酒。当时喝的是老酒，你们猜结果如何，小李一个人喝倒了八个男老师，他自己一点事都没有，还能连做一百个俯卧撑。”
“老婆子，把那两瓶茅台酒拿出来，我要和小李喝几杯。”肖成山大喜，老头已临近离休，这辈子交友不少，其中大部分要么会下棋，要么会喝酒。
在肖雨婷的暗中鼓励下，李晴天也完全没有了拘束，更何况喝的是全国最有名的酒，他只是听说过，以前连看都没看到过，喝酒就是在讨好，他岂能不敞怀而饮。
两瓶茅台，肖成山顶多只喝了四两，其余的全进了李晴天的肚子。
吃罢晚饭，肖成山意犹未尽，拉着李晴天“再杀几盘”。
肖雨婷说道：“爸，能不能让人家喘口气，能不能先听听人家的来意。”
戚玉兰也道：“老肖，人家孩子专程来找你，是有正事求你帮忙。”
肖成山噢了一声，点着头道：“对对，先说正事后下棋。小李，你说我听。”
李晴天先介绍锅底河三角洲的情况，又说了说洗沙厂的状况，最后拿出了洗沙厂与外贸公司的供货合同。
肖成山看了看合同，问道：“小李，那你想知道些什么呢？”
“老爷子，我想知道三个方面的情况。一，我们锅底河三角洲的沙子，到底有多少商业价值？特别是我们洗沙厂生产的粉沙，到底有多大的开发价值。因为我听我爷爷说过，以前遇到荒年的时候，沙子磨成细粉，掺到米粉和面粉里，甚至是可以食用的。”
“二，外贸公司那边的情况。我们只知道粉沙拿去出口，出口的具体标准、数量、价格、用途，我们一概不知，我们心里实在没底。万一外贸公司停止收购，我的洗沙厂就得关门，所以我想知道粉沙的市场前景，有没有长期合作的基础。”
“三，综上所述，如果符合我的预期，我也好规划我家的发展和我个人的发展。”
肖成山瞅着李晴天，赞许地说道：“小李，就冲你这商业头脑，这个忙我帮定了。你等着，我去书房打电话，帮你了解一下有关情况。”
说着，肖成山起身去了书房。
戚玉兰微笑着问道：“小李，你家里有几口人呀？”
肖雨婷白了母亲一眼，这是在查户口呢。
李晴天实话实说，“……阿姨，我可以这样说，我们家现在靠我一个人在撑着。不过，我相信我自己，能把这个家撑起来。我办的这个沙厂，开始生产还不到十天，就已经赚了几百元。我相信只要我努力干下来，我们家一定会过上富裕幸福的生活。”
戚玉兰又问道：“你说到你个人的发展，具体指的是什么呢？”
“我想上大学。等我的沙厂步入正轨，等我赚了第一桶金后，我就去高考复习班，争取进大学深造。”
戚玉兰再问道：“听雨婷说，你去年参加了高考，你考了多少分？”
李晴天不好意思地笑了，“阿姨，我只考了一百八十三分。”
肖雨婷忙着帮李晴天解释，“妈，其实他书读得还好，就是心思不在学业上。他考的一百八十三分，其中语文是零分，因为他根本就没参加考试。”
戚玉兰微笑道：“我也是老师，可我就没见过，一个班主任帮一个差生说话的。”
肖雨婷的俏脸又红了起来，“妈，这是事实。”
这时，李晴天内急，说声抱歉，匆匆去了厕所。
戚玉兰瞟了女儿一眼，笑着说道：“丫头，你看中他是有道理的。”
“妈，你又取笑我了。”肖雨婷羞道。
女儿二十三了，终身大事是戚玉兰最关心的，当了一辈子人民教师，阅人无数，戚玉兰看人很准，经过这短短几个小时接触，她也很欣赏李晴天这个农家小子。
“哎，丫头，还有一点，你还得考验考验他。”
“考验什么？”
“花心不花心。”
肖雨婷小声说道：“妈，按照你的理论，花心的男人才懂得怎么爱。仅那么一次意外，他就惦记上我，说明他够花心的。”
戚玉兰说道：“傻丫头，要是太花心了，那你就惨喽。”
“妈，我才不傻呢，我们才刚开始接触，离你期待的结果，还差着十万八千里。”
“哼，当局者迷，你已经快不能自拨了。”
“嘻，我有那么傻吗？”
“傻，傻得不能再傻，丫头，恋爱中的女人是最傻的。”
肖雨婷红着脸问道：“妈，这么说，你是不反对了？”
戚玉兰白了女儿一眼，“我反对有用吗？我不让你当教师，你听了吗？我让你调回天州工作，你听了吗？”
肖雨婷嘻嘻一笑，“妈，你说我爸他，他会反对吗？”
戚玉兰也笑了，“你爸他会反对？他们已经成了棋友兼酒友，恨不得把他当儿子呢。”
正说着，李晴天已回到了客厅。
这时肖成山也正好从书房出来，“太黑了，太黑了。”
戚玉兰忙问：“老肖，出什么事了？”
肖成山坐下，指着李晴天气道：“是外贸公司，他们把小李给忽悠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