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滑场上的少女花香
花样年滑1：情窦初开
正值七月的江城闷热不堪，湛蓝的天空中有几朵白云漂浮着。
昨天刚刚下过雨，天气却并没有因此变得凉爽。
江城只有一个对外开放的私人滑冰场，收费并不算是便宜，所以柳霖嫣只能一个星期去一次。
虽然今天是周三，但是因为天气炎热，滑冰场有不少的家长带着孩子来玩。有几个教练在向小孩子解释什么是后外点冰跳，什么是后内点冰跳。
这样的专业术语，让柳霖嫣想到了自己的母亲。母亲以前是花滑运动员，对待自己总是严厉的：“你怎么就这么笨，一个后外点冰跳练多久了，这么简单的动作，到现在还做不好，你就不配做我的女儿。”
每当母亲用这样严厉的语言批评自己的时候，父亲就会用温柔的语气安慰自己：“没关系的小嫣，万事开头难，我们坚持不懈的努力，总能够让母亲满意的。”
父亲还会从兜里拿出大白兔奶糖，让她偷偷的吃，不要让母亲知道。
父亲也会和母亲辩驳：“孩子还这么小，你有点耐心不行么？总是这样责骂孩子，多伤孩子的自尊心。”
“她哪有自尊心，练这么久还能滑成这样，我要是她，就算是不吃不喝也要练好，你就知道宠溺孩子，孩子早晚毁在你手里。”母亲总是这样的尖锐，在她眼里似乎只有花滑，再没有其他。
苦涩却又甜蜜的童年，因为父亲的去世再也没有了。
柳霖嫣一边想着自己的童年，一边漫无目的滑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小女孩背对着自己在滑，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虽然她尽量的改变自己滑行的方向和角度，可是还是和这个孩子撞在一起，她和这个小女孩都跌倒了。
小女孩一下子就哭出来，柳霖嫣的脚也崴了一下。但是她忍着自己的脚痛，去查看小女孩的伤势。
“小妹妹，你……你怎么样啊？有……有没有受伤啊？”
柳霖嫣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手足无措，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焦急的望着小女孩，重复有没有受伤的话。
小女孩根本没有看柳霖嫣，一直在嚎啕大哭。
女孩的家长听到这边的动静，赶紧向这边赶来，女孩妈妈的体型颇为健壮，无形中给人带来一种气场上的压迫。
看到孩子坐在地上哭，火气一下子就冲上来了。她把孩子抱起来，就对着柳霖嫣吼道：“你没长眼睛啊？怎么滑的？我女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
柳霖嫣低头不语，没有反驳。
家长见其不说话，更加气焰嚣张道：“说话啊，哑巴了吗？”
柳霖嫣在一旁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脸涨的通红，小声的道歉：“对不起阿姨，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家长的气焰比刚才小了一些，继而对自己的孩子呵护道：“闺女，你哪里不舒服，赶紧告诉妈妈，妈妈带你去医院呀。”
柳霖嫣还是在一旁小声的道歉：“对不起，阿姨，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小女孩一脸鄙夷，继而向母亲告状：“妈妈，她骗你的，我腿疼，屁股也疼，胳膊也疼，哪里都疼。”说完又嚎啕大哭起来，似乎是为了配合自己刚才的说辞。
女孩母亲赶紧摸摸自己的女儿的胳膊和腿，抬头道：“是不是骨折了女儿？这可怎么办，我女儿的滑冰生涯是不是要结束了？”
说完又把柳霖嫣拽过来，指着柳霖嫣的鼻子骂：“你这废物，你怎么能毁了我女儿的一辈子！”
柳霖嫣听她这么说，更加害怕了，手紧张的搓在一起，头低得不能再低了，望着冰面身体都有点颤抖了，眼泪一下一下的落到了冰面上。
柳霖嫣踌躇了一下，因为惧怕说话声音都变了，带着哭腔说：“阿姨，真的对不起。”
这个母亲并没有因为柳霖嫣的惧怕就放过她，听着她无用的道歉，反而更加厌烦，用手狠狠的拍打她，如果不是因为抱着孩子，打得会更狠。
一边打一边骂：“有娘生没娘养的贱人，我女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赔命！”
这句话好像一下子，触碰到了柳霖嫣的命脉，她一下子抬起头，嘴唇都在颤抖，眼睛又红又肿，盯着这个母亲不说话。
滑冰场的人本来就多，这边的声音又这么大，都纷纷的看过来。大家都在慢慢的靠近凑热闹，但是没有人上前劝阻。
从小到大柳霖嫣最怕的就是别人异样的眼光，此刻内心无比的煎熬和愧疚，感觉所有人都在对她指指点点，无数的目光就像针扎在柳霖嫣的身上，让她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想赶紧结束这场争论，想逃离这里，不想再和这个母亲纠缠下去，她实在是受不了了。于是膝盖一弯，准备给这个母亲跪下，让这个母亲放过自己。
刚要跪下的时候，旁边突然出现一只手，把她扶住了，阻止了女孩接下来的动作。
柳霖嫣顺着这只手，望向他的主人，是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男孩。
稚嫩的面庞，高挺的鼻梁，最重要的是一双眼睛深邃而坚定，男孩年龄虽小可身高却比柳霖嫣高出一大截。
男孩缓缓开口：“阿姨，这件事情的经过我全部都看见了，双方都有责任，最主要的是你女儿是故意撞向她的。”
女孩母亲不敢相信这样的事实，女儿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恶狠狠的道：“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女儿是故意的，你不要血口喷人。”
男孩看着家长的眼睛道：“这个滑冰场是我家开的，事情发生在我们家的经营场所内，我就有权利管这件事，滑冰场有监控，具体是什么情况，看监控一清二楚。还有你一直在辱骂推搡一个未成年人是不是不妥？另外你女儿现在也不哭了，伤势估计也没那么严重，不行我们就报警处理。”
男孩笃定的语气和坚定的眼神，视乎在一定程度上震慑住了这个母亲。这个人本身就欺软拍硬，听说要报警处理，也犹豫了一下。
周围看热闹的人也都在说算了吧，本来也没什么事，小孩子磕磕碰碰很正常。
这位母亲看到这样的情况，觉得再待下去可能也得不到什么便宜，抱着自己的孩子走了。
走之前还不忘警告柳霖嫣：“不要让我再看见你，否则不会放过你。”
围观的人群也都散了，柳霖嫣终于松了一口气。手心全是汗，刚才因为紧张指甲都嵌进了肉里，眼睛又红又肿。
柳霖嫣不敢直视男孩支支吾吾的说：“你叫什么名字？我该怎么感谢你？”
男孩笑了一下说道：“陈之焕，你不用感谢我，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你的脚伤了，还是先回家休息一下吧。”
柳霖嫣看着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男孩，内心充满了感激，于她而言，这个男孩刚才把自己从地狱里解救了出来，让自己不再受尽煎熬。
刚要用力气走，柳霖嫣就再次跌倒了，刚才太紧张了，自己的脚痛也没有太注意。
现在事情解决了，脑海中绷着的神经也放松了，痛感也更加明显了，脚上一点力气也没有。
陈之焕看着这个眼前白皙瘦弱的女孩，感觉她就像是一只被人抛弃的小猫咪，抱起她就走，动作干脆利索，没有给女孩任何思考的空间。
柳霖嫣没想到他会这样做，惊呼一声，赶紧闭嘴不敢看他，但是能够感受到男孩身上的热度，和年轻有力的心跳。
这样亲密的接触让陈之焕能够闻到少女身上的花香，是一种淡淡的，说不清道不明的香味，和她身上的气质很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