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渊源
想了下，我说道：“你的意思是说，凶手是在张俊家附近挟持了死者？”
结合两个案子中，两个死者的死亡时间来判断，这个可能性很大。
摇了摇头，闻旭说道：“不好说，反正这个案子不简单就是。”
闻旭有这种习惯，喜欢藏一手，说话也永远是说个半截放在那里，让人忍不住的想揍他。
不过，他的分析也并无道理，想了下，我说道：“要不我们再去这周围确定一下？”
点了点头，闻旭朝前走去。
在整个废弃工厂的四周，我们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番，无生活垃圾，无粪便，甚至，就连脚印都没发现几个。
对于这个结果，我还是满意的，这说明之前闻旭的推测是成立的，至少凶手和死者都没有躲藏在这里。
但如果是这样，那问题又出现了，凶手和死者为什么要来这里？
以凶手缜密的心思来说，他不像是那种随随便便找个地方就会行凶的人，而且，就两个案发时间的巧合来看，也不像是临时起意杀人泄愤。
这么说，凶手和死者之所以出现在这里，一定是有原因的。
但是这个原因是什么，就不知道了，当然，找到这个原因的时候，估计距离真相也就不远了。
在我这般琢磨的时候，闻旭却是抬起头，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说道：“你被停职了？”
一说到停职，我有些幽怨的瞪了他一眼，心说，这不都是你害的么？如果不是当初他给张俊出那个鬼点子，张俊会一回来就喊我喝酒？如果我没去跟张俊喝酒，又怎么会卷入到这个案件里面来呢？
叹了口气，我说道：“你又想怎样？”
“你不想亲自去调查出这个案件的真相么？”
闻旭对着我眨了眨眼。
还别说，他这句话是说到我心窝子去了。
一开始，因为我自己几乎亲身经历了张俊的命案，让我一时间接受不了，有些恐惧，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心情慢慢平复下来，我又对此有些期待。
当了几年的警察，一直蒙昧着的大案要案终于遇到了，说句不激动，那是假的。
天知道在之前徐队让我休息几天的时候，我的心里有多失落？
不过，一看到闻旭这个家伙，我又狐疑的看着他，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可告诉你，破案是我们警方的事儿，你可别胡来。”
这家伙的胆子可是肥的很，什么出格的事儿他是都敢做。
笑了笑，闻旭说道：“不知道你现在是以警察的身份跟我说话呢，还是以张俊朋友的身份跟我说话？”
“这跟什么身份有关系么？”我被他的问题问糊涂了，一脸不耐烦的说道：“不管什么身份，总之，有关案子的事儿，徐队他们会处理，你只要在家里等着结果就好。”
呵呵。
闻旭难得的冷笑了一声，说道：“抱歉，这是我的私事，与你无关。”
“你！”我一阵气结，皱了皱眉，说道：“亏你还是个博士生，难道就没学过法律？”
实在是找不到什么说辞了，只好上纲上线的瞎扯两句。
谁知道，这家伙撇了撇嘴，说道：“讲真，就法律而言，我学的比你多。”顿了下，他又说道：“再说了，我要做什么，还真不用你批准。第一，如果你是以警察的身份要求我，不好意思，我记得就在之前没多久，你们徐队长已经放你假，让你休息了，说白了，就是变相的停你职了。第二，你如果以张俊朋友的身份要求我，那就更用不着了，亲疏有别，你只是他朋友，而我即便和他没有血缘关系，但始终都是他名义上的哥哥。”
不可否认，在语言的交锋上，我有着先天性的劣势，愣是被他说的哑口无言。
就在我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的时候，他一脸奸计得逞的表情，又说道：“最后再问你一句，想不想亲自去弄清楚整个案件的真相？”
正在我准备义正严词的拒绝他时，他再一次抢在我前面说道：“要知道，这种案件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碰的到的？而且像这种，凶手有可能还要犯案的连环杀人案，在我们Q市，十年都未必能遇到一宗。”
不得不说，闻旭把握人心理的能力很强，他知道该怎样一步一步的诱惑一个人到他设计的圈套里，正如此时的我。
一个刚入职没几年的小警察，除非那种性格沉稳到极致的家伙，谁不想破获一起轰动全国的大案？不是说名声的问题，就说茶余饭后跟人吹牛也有谈资不是？
闻旭正是抓住了我的这个心理，在一步步的诱惑我，而他的这种诱惑，我又毫无反抗之力，说实话，我比他害急切着想破获这个案子，而且，就算不能亲自破获这个案子，能参与进去，我也很满足了。
“怎么样？”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闻旭细声细气的又问了一句。
咬了咬牙，我点了点头。
最终，在某种说不出道不明的诱惑之中，我同意了。
因为我知道，错过这个案子，要想再等到这样能载入公安史册的案子，不会那么容易的。
在局里的时候，我经常听我们局里快要退休的同事说，当了一辈子警察，枪都没正儿八经的放过一枪！而纵观我国国情，像这样的警察怕是比比皆是。
好不容易从警校毕业，我可不想和他们一样。
见我点头，闻旭又问道：“答应了？”
对于闻旭，我还是有些不爽的，之前在知道是他让张俊喊我去喝酒的时候，我本来挺恨他的，但一听到他的故事，就再也恨不起来。但这并不代表我就能揭开他间接害了我的这个事儿。
不过，这会儿眼瞅着两个人就快成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我也就点了点头，说道：“得了，你知道就行了，还非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见我这般说，闻旭笑了笑，说道：“早这么说不就得了，你要知道，我们国家其实还是很安宁的，类似这种连环杀人案，别说我们Q市就全国而言，也就十年八年的发生一次，错过了这个案子，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他说的倒也没错，在我们国家，治安尚算不错，而且，这种极具特性的连环杀人案，还真就是不多见。
当然，对于和他混在一起蛇鼠一窝，我也是没有办法。
真相对于我的诱惑，远远比当个局长来的大，再者说，各人的事儿各人知道，我很明白，我在警校里学的那些东西，在活生生的案件中，远远起不了多大的作用。而闻旭自出现以来，所表现出来的一切，却是让包括我在内的人，都不得不说一句佩服。
跟他在一起，说不准还真能找到案件的真相，甚至，还会早徐队长他们一步。
既然决定了，我也就不再畏畏缩缩的，琢磨了一下，我问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先离开这里。”闻旭没多想，说道：“在你们同事的眼皮子底下，我们得到的线索有限，再说了，该得到的线索，我们都得到了，不该得到的线索，一时半会儿你们同事也得不到。”
“对。”我认同他说的这话，我们徐队长虽然对毒贩有着别样的“爱”但是为人也是死精死精的一个，要想在他眼皮子底下做些什么勾当的话，怕是没多大功夫就被他识破了。
如果让他知道了我和闻旭混到一起想自己调查真相，别的不说，保准儿一顿臭骂。
“这样。”闻旭想了下，说道：“你们徐队长不是放了你几天假么？你待会儿就跟他们说，你回去休息休息，别让他们看出你对这个案件还上心，要知道，我们是没有执法权的，如果让他们知道我们两个想自己去查案，我倒是没问题，但你难免被你们徐队长一顿批。”
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我说道：“行，我跟他们说一声就走。”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人老成精，这话一准儿没错。就在我和闻旭这边握手言和，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一双精明的眼睛却早已注视着这一切，但此时的我却丝毫没有发现，如果知道我们两个人所说所做，都被人盯着的话，我不确定我是不是真的敢和闻旭像接下来那般，胡闹……
当然，这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当我再次回到废弃工厂二楼的案发现场时，徐队长不在，暗松了一口气，我跟几个同事打了声招呼，然后就离开了。
等我下楼的时候，只见闻旭和徐队长已经聊上了，虽然两人的表情都有些呆板，但好在没什么冲突，打了声招呼，我和闻旭就率先离开了案发现场。
“早就预料到徐队会让你离开。”走在废弃工厂外的苦蒿地里的时候，我一边掰着身边的苦蒿，一边说着。
跟我相差无几的闻旭笑了笑，说道：“是我多心了。”
“那还不就是你多心了，你以为我们徐队像你说的那样？”
说到他和徐队，难免就想到他们两人的渊源，想到他们两人的渊源，一个莫名其妙的想法突然浮现在了我的脑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