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梗在喉咙的刺
第二天一早不到五点,高柏就睡不着了,从床上坐起来发呆,眼睛还是不自觉地盯着家里的光猫。
嗯,两灯长亮,一灯高频闪烁,没有问题。
虽然心里一直想着,但高柏还是等到8点半,才在微信上发了好友申请。
9点出头的时候,好友申请被通过,高柏赶紧打招呼,道明介绍的朋友和加好友的原因。
对方也很好说话,很客气,当即就表示没有问题,可以帮他查。
然后十多分钟后,那边就给了回复,确定那天晚上登录他帐号的都是同一IP,而且他的回复也只有一条,没有出现重复五条的情况。
但他的帐号在那天也确实被系统自动禁言了30分钟,有禁言记录,有可能是因为网络延迟或其他原因,系统产生了误判,把一条回复识别成了多条重复,这种情况虽然少见,但还是有可能发生的。
犹豫了一下,高柏还是发了微信问道:“有没有可能出现这种情况,有个人盗了我的号,将我的回复修改,还然后又连续发了四条相同回复,触发了自动禁言后,又入侵了论坛的服务器,删掉了他的登录记录,又或者他本来就是黑了我的电脑,以我的电脑为肉鸡在做这些操作?”
这次对面过了好一会才回复:“理论上来说,确实有可能,但费这么大劲图啥啊?”
高柏想了想,干脆将他那晚上遇到的事,包括昨天晚上看到“阿凡”的新闻跟对方说了。
作为论坛的维护者,“阿凡”那个贴子对方自然是十分清楚的,这两天不少外来流量,都是冲着那贴子来的,哪怕那原贴已经锁住隐藏起来了。
听到高柏说他已经发出去的恢复内容被改成了“我看到你死了”,而且还直接重复发了五遍,占据了4~8楼。
但是后来再刷新,却发现回复的内容又变回去了,且没有修改标记,5~8楼也都变成了其他用户发布的内容,楼层标记也没有减少。
他斩钉截铁地回复:“不可能,如果真的有人盗了你的帐号发了5到8楼的贴,顶多只能自己修改掉,但没办法完全删除的同时楼层还保留,还能让其他用户发言,这做不到。除非你看到的是另外一个人直接通过浏览器给你展示的单独网页,整个页面都是被定制的、编辑的。”
是啊,正常来讲,确实是不可能,总不能真有人专门劫持他的网络,弄个定制的页面给他看吧?
恶作剧也没这么搞的啊?
对面又发了信息过来:“老哥,你之前说你在准备考研,是不是学习、刷题太累了?现在考完的话,好好放松一段时间,出去玩玩吧,其他的事情先别考虑了。”
高柏知道,对方是在委婉地告诉他看到的那些可能不是真实的,是身体太累产生幻觉了。
他也没办法解释,硬跟对方说自己很肯定那不是幻觉,人家也不信啊,毕竟醉酒的都说自己没醉,疯的也都说自己没疯。
跟对方道谢后,高柏还是看着自己在纸上画的、复盘那天晚上诡异事件的时间轴,眉头紧皱。
这个事情,你说大吧,肯定不大,并没有对他的生活、学习、经济、名声造成任何实质性的影响。
但说小吧,它又确实不是那种能直接丢开,当作不存在的事情。
在面摊看到那“阿凡”过世的那条新闻时,那种全身仿佛浸入冰水中,凉透骨髓、灵魂出窍的感觉,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他尝试着从自己遭遇的诡异现象中提取一些关键词,然后在网上去搜索解答,寻找有类似经历的人。
但看着那些在各种各样平台上发表的、各种各样的离奇描述,高柏却有些混乱了。
刨除掉那些文艺作品的内容后,他有些分不清,哪些是编小故事,哪些是精神有问题,又有哪些是和他一样,真的遇到了这种诡异事件?
不知不觉,当高柏缓过神来,一抬头,发现窗外已是一片漆黑,他已是在电脑前从白天坐到了晚上,忘了吃午饭,而现在连晚饭都已经过了饭点——已经是晚上八点四十多了。
他拿起手机看了眼,发现忘了充电,现在已经自动关机。隐约中好像是记得有听到手机亏电时发出的提示音,想着一会就充,结果竟然直接忘了。
给手机插上先,高柏揉了揉眉心,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走火入魔了。
他最开始是单纯地找和他相似经历的描述,然后看看有没有人能给出比较靠谱的答案或者思路,但换了各种关键词,甚至搭桥换英文来搜,找各种文献,也没有能得到他想找的内容。
他意识到自己必须先排除技术方面的原因,但前提是自己在这方面得有一个清楚而整体的认知。
于是他先在网上找到自家那光猫的说明书,仔细地看了一下那天晚上几个指示灯的变化到底说明了网络是什么样的状态,有没有可能在网络依然畅通的情况下,出现那种指示灯。
然后他又去了解一些黑客常用的工具,和基本的网络知识,TCP/IP协议、http协议、https协议、cookies等等,想看看有没有什么他没注意到的细节。
在刚刚,他甚至开始去查那论坛是用的哪个模版,后台可能是用哪种语言写的等等。
但他并不精通程序设计、计算机原理,对网络信安这块更是一窍不通,虽然理解能力、学习能力还可以,这么短的时间内也不可能就全都精通,很多还是看得迷迷糊糊的,没法和他的实际情况结合。
给自己泡了碗泡面,高柏一边吃一边暗下决定,不能再这么沉浸了,这个事对他暂时来说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影响,不是那么急迫。
当然,要让他完全放弃调查也是不可能的。
在“阿凡”的新闻出来后,那天晚上以他帐号莫名其妙发的那句话,就像一根刺般梗在喉间,如果不搞明白,以后只要想起,都会非常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