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珍惜眼前人
元旦这天，叶佳怡又约上几个好朋友一起出去吃饭，跨年。
不幸的是，刘宇轩也在。
地点定在梁家韦家里，因为他家有个露天阳台，外面还带一个小花园，大家想着可以在阳台烧烤，又可以在屋内煮火锅。
下午三点多，陆陆续续来了好些人，大部分都是医学院的人。
许愿和叶佳怡也帮忙整理晚上烧烤和煮火锅的食材，一边聊天，一边做事，倒也畅快。
“许愿，你手机响了。”
闻声，许愿从厨房里出来，接过梁家韦递过来的手机。
“喂，怎么了？”
“姐，大伯有告诉你奶奶住院的事情吗？”
“什么？”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刚刚我和爸妈说我们四号一起回家。可是他们一直推脱着，叫我晚点回来，我猜一定发生了什么事，问了堂弟才知道奶奶十二月底就住院了。”
许愿感觉心脏像是被人用刀子划开一样，外层被剖开，鲜血蹦出，血管交错纠缠，是钻心的疼。
指尖微凉，手指不停颤抖，眼睛逐渐变得通红，“奶奶出了什么事？”
“心脏方面的问题，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我想回去看看，姐，你呢。”
“我也要回去，我们现在就走，我去找你。”
“好。”
许愿挂掉电话，和叶佳怡交代几句就提着包包离开了。
许文峰平时工作忙，经常跑来A市谈生意，这段时间又跑去其他地方了，许愿一时间也找不到他人。
和许宥汇合后，许愿和他便坐上了回家的高铁。
许宥递过来一杯水，“姐，别担心了。”
“国庆的时候她还好好的，怎么两个月不见，她就躺进医院了呢。”许愿趴在桌子上，眼睛止不住地落下滚烫的水珠，水珠落在桌面上，照映着许宥沉默寡淡的面容。
“会不会，下次回去，我们就再也见不到她了。”许愿心思敏感，总会把事情往坏的一方面去想。
那句话说得对，珍惜眼前人，不要等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不会的，姐，你别担心了。”
回到S市后，许愿立刻奔往医院去。
许愿觉得医院是一个很神圣的地方，有人送进去后能活着走了出来，又有人送进去后就永远出不来了。
许愿拧开门把手，映入眼帘的是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病床，以及脸色苍白，头发灰白的老者。
她正在病床上，翻阅着中国历史学，老花镜带在脸上，瘦弱暗黄的手指仔仔细细地扫过书上的每一个字体。
“哎，你们是谁，这里是特殊病房，没有登记是不能进去的。”小护士发现两个人站在门口处，又不进去，以为是家属走错了病房。
病房里的人探了探头，惊喜道：圆圆，右右，你们怎么来了？”
“奶奶！”
许愿见到人后，忍不住痛哭起来，一把抱住老人的身体，死死地抓住不放。
“哎哟，傻孩子，哭什么，见到奶奶不应该高兴吗？”
“右右，你不是说要四号才回来吗，怎么今儿就回来了，你爸知道吗？”
“还没告诉他。”
老人瞄了眼墙上的钟表，“看着时间，他也差不多来送饭了。”
确实！
她们刚坐下没多久，许愿的叔叔就来送饭了，见到许愿两人确实有点意外。
“你俩跑回来干啥呀，不用读书不用考试了？”
许愿沉默不语，只好扯了扯许宥的衣袖。
许宥接话：“担心奶奶的身体，所以回来看看。”
“我好着呢，你们不用担心，该上学的上学，该考试的考试，别总是来医院找我，扰了我老婆子的清净。”
“行了，我看你俩匆匆忙忙回来，行李都没拿，明天早上我送你们回去。”
许愿和许宥两人都不敢出声，毕竟她二叔说一就是一，没人敢违抗他的命令。
第二天早上，她妈妈把她和许宥送了回去。
两个小时左右，车子停在A大门口，许愿妈妈降低车窗，脑袋搭在窗沿，“你俩好好学习，光宗耀祖，知道吗？”
“知道了！”
“尤其是你呀，许愿，别成天给我看什么美妆视频，多跟你弟弟学习学习。”
“行了，妈你快回家休息吧，你黑眼圈都出来了。”
“不跟你废话了，我回家了。”
回到学校后，许愿先是睡了一觉，醒来时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
叶佳怡给她发信息说，他们在学校附近的露天烧烤店。
许愿笑了笑说：天天吃烧烤，肥死你！
叶佳怡：我乐意！
简单收拾一下，许愿就出门了。
二十分钟后到了目的地，里面依旧人声鼎沸，热热闹闹，熙熙攘攘。
叶佳怡抱着她的手：“圆圆，别愁眉苦脸的，我们好好吃一顿美食！”
“好。”
刘宇轩本想过来和许愿说几句话的，结果许愿一直避开他。
宋熠均看许愿兴致不高，于是拿了一把烟花，藏在后背。
他慢步走到许愿跟前，坐在她旁边。
“许愿，元旦快乐。”
许愿吃着烤羊肉串，冷不零丁地回：“元旦已经过了。”
“新年快乐总可以了吧。”
“谢谢。”
沉默片刻，宋熠均掏出身后的那一把烟花，抽出一根五角星形状的。
又在衣服口袋里翻出打火机。
啪嗒一声，暖黄色的火苗赫然出现在夜空中，仿佛一颗闪闪发光的黄色钻石。
许愿停下手中的动作，静静地看着他点燃了手中的烟花。
“好看吗？”
“嗯，烟花虽美，但只是瞬间。”
“你怎么那么悲观。”宋熠均侧目看着她，“我想说的是，烟花美，但是呢，许大院花更美！”
许愿嗤笑一声，“难为你了，说这么肉麻的话。我知道你是想逗我开心，但是没必要这样，你能陪我说说话就行了。”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宋熠均低眉，声音渐渐冷了下去，“这是我奶奶和我说的。”
“六年级的时候，我爸肝癌去世了，我妈急着去医院，路上遇到车祸，一尸两命，连同肚子里的孩子都没了。”
宋熠均眼里泛起一层水光，眉头皱在一起，语气寡淡无情，“你说，我是不是很惨。”
许愿拍了拍他的后背：“别哭，你还有我们这些朋友呢。”
宋熠均勉强露出半边笑容，仍然傲娇道：“老子没哭！”
“我们去放烟花吧，元旦没有放烟花，今天得补回来。”许愿笑了笑，从座椅上站起来，向他伸出手，“你愿意陪我一起吗。”
“我要是说不愿意呢？”
“不行，你必须得陪我！”
宋熠均轻笑一声，正想牵上她手，许愿却收了回去，从兜里掏出手机。
“喂，怎么了？”
“你在哪呀，我找了好久没没见到你。”
“我在公园那边，不在烧烤店了。”
“行，你等着，我给你送点吃的。”
挂掉电话后，许愿用鞋尖碰了碰宋熠均的鞋尖，“还放不放烟花了？”
“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