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又是一年过年时

用江山老家的话说，今年过年江山既有面子又有里子。有面子的是江山公司过年发了很多年货，不仅外面看着很亮眼，一大礼包里面几十种小零食，包括南郢知名的烟酒也有，关键都是品牌货。这样一大包摆在家里，老家的人又喜欢串门，看到江山公司这么舍得，再加上江爸爸妈介绍他们集团公司的名气。很快，半个村子都知道江山所在的公司是多么知名的一家集团公司了。

这年过年在老家，中间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让江山记忆犹新。记得大年二十九那天下午，江山的表姐大霞过来自己家串门。江山这个表姐是舅舅家的大女儿，就嫁到自己村，而且距离自己家就只有一条河的距离。江山家住在河的北岸，大霞家住在河的南岸，两家住的位置都在河的中部位置。说是一条河，确切的说就像小溪，因为平常水面就只有两三米宽，每年也只有到夏天丰水期的时候，水面才有四五米宽。小时候由于特别冷，过年的时候这条河就会冻实，很多人就在上面耍。这个时候，江山、江湖去表姐大霞家，去奶奶家就不用绕到河两头了，直接踩着冰就过去了。现在这几年，天气明显变暖，河里结冰的情况虽然有，但是结冰结实的情况几乎就没有了。也由于她公公那些年一直在村里做村长、书记，家境就显得比村里一般人家好。在自己小时候的印象中，她们家好像总是在做宴请招待，去的人有镇里县里来的领导，也有各个支队过来攀附关系的小组长以及各类村里想找点好处的小人物。所以去她们家，经常就会得到很多零食，虽然爸妈不让多去，但是幼小的心灵里还是有这样的印迹，她们家富裕，去了就有好处的。这个大表姐性格也好，心肠也好，每次去不仅拿最好吃的出来，走的时候总还愿意往自己和哥哥兜里塞。虽然有时候遇到她婆婆甩脸子，但是大表姐总会不管不顾，私下里还和江妈妈妈说，她那婆婆就那样，公公和她老公不在意就好。

在江山的皖北老家，过年前后，村里的人总喜欢到比较亲近的人家去串门，这多少也算是个习俗。可以说到谁家串门的人越多，越能说明这家的人缘关系越好，一般这个时候主家都会把家里最好吃的零食拿出来进行分享。今年过年，凡是来家里串门的，江妈妈妈都会特意把江山公司发的年货给大家分享。

大霞看到姑姑给的高档年货，再想想这几年自己家在村里的地位变化，落差感极大。如果说之前自己家的家境在村里是金字塔的塔顶，现在呢，连腰部都不一定能算上了了。

大霞说，姑，你家现在在村里属于上上等了，算是最发达的了。江妈妈妈假装谦虚道，有啥发达，现在赚钱的门路多了，你没看村里的人，这几年不都富裕起来了嘛。大霞说，是的啊，不能再在老家熬了，你看那二拐子，听说他今年包工地，又赚了五六十万。

大霞姐说的二拐子，其实是个外号，村里人老一辈的，基本都不会叫大名，要么叫小名，要么叫外号，几乎人人都有外号，这样一来，基本上每个人就有了三个名字。二拐子这个人也是村里的能人，初中都没有读完，但是愣是自学成才，可以看到建筑图纸，这可不是一般泥瓦匠可以学到的本领。二拐子的现在的身价在村里，至少排名前五，毕竟每个人家里有多少钱，由于各种不方面的原因，大家都不会实话说出来，都是外人瞎传的。其实前两天，江山家里就讨论过这个人，江妈妈倒是看不上这号人，听说二拐子有了钱，在村里这些年，不知道招惹了多少妇女，甚至是大姑娘。农村人说两性之间的事，其实比城里人还赤裸裸，就像菜市场上砍价一样，说的人和听的人，其实都不会当一回事，无非就是闲聊时的乐子。但是大家都默认一个潜规则，就是不能当着当事人，或者当事人另一半说这事，否则出了任何后果，比如喝农药上吊等，一切有说者自负。

大霞见姑姑不说话，大霞又解读道，虽然说都能出门赚钱了，但是那还是有区别的。比如其他人只是打工，赚那几个死钱，你和姑父在上海的生意越做越大，那是其他人自然比不了的。前两年，早早的就在县城买了商品房。江山这个表弟读了大学，公司又那么好，你看发的年货都是高档的。江妈妈妈说，你们没有想做点啥生意。大霞说，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家又没有啥手艺。再加上我那公公做官做久了，思维还没有转变过来，他还想让我们继续走他的老路呢。江妈妈妈听到大霞说她公公的理念想笑，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抱着老思想呢。现在的时局，就是谁能赚到钱，谁在村里才最有面子。这两年回老家越来越能感觉到，谁一年在外面赚的钱多，谁说话的声音都显得特别响亮，当然大家也都愿意多和你交流下。江妈妈妈说，在村里赚钱是指望不上了，你看现在村里有钱人都是经常往外跑的。大霞说，谁说不是呢，现在我也是看透了。想赚钱，要么做生意，要么做包工头，你看三拐子这几年做包工头，不也赚的盆满钵满嘛。江妈妈妈说，是，是得转变观念了。大霞说，到时候还得指望姑姑一家帮衬着呢。江妈妈妈说，你看你说的，大家都是一家人，这样说就客套了。然后大霞又问了姑姑家生意怎么做的，江山集团有没有在AH办厂的打算，村里人就是这样，都是亲戚拉亲戚，在很多沿海城市，基本上一个小区域也都是内地同一片地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