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旧时姐妹

话虽如此，但是检察院对于黎麦开枪事件的调查一直没有停止。

田壮醒了之后，也接受了检察院的几次讯问；检察院虽然认可了崔立伟的鉴定结论，但是黎麦短时间内不能恢复工作。

黎麦对此表达了十分的不满，甚至发了几次脾气，令众人十分意外。

李乐峰知道黎麦在这件事上受了委屈，对于一个年轻的同志而言，这是十分打击积极性的。他私底下告诉陈利明，要尽量安抚黎麦的情绪，不要对抗检机关的调查。

田壮醒了之后，对于黎麦当时开枪伤他还是怀着极大的怨气。所以，在检察院的调查过程中，他没有说出实话；即使崔立伟的鉴定结论摆在那里，也是并不认可。

检察院看事情僵持在这里，只能启动了第三方调查。他们专门请来了沈阳的专家团队，对于当时现场情况进行复原。

说来也巧，来的人也不是别人，正是崔立伟大学的同学刘祖德；更巧的是，两个人那时候还是住上下铺。

刘祖德首先看了崔立伟的鉴定报告，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跟随检察院再一次进入到当时的案发现场。

经过一番仔细的勘察，他给出的结论以崔立伟并无二致；只是对于田壮的伤，他却有不同意见。他认为，田壮的伤更为严重，应该归入轻伤一级，而不是轻伤二级。

这个结论对于黎麦虽然有影响，但如果能够确定他开枪是合法行为的话，倒也并没有什么根本性的改变。

可是刘祖德却迟迟没有提供最后的鉴定报告。

高梁得知这个消息，心急如焚，赶忙去技术中队找到崔立伟。“立伟，你这同学怎么回事？现场的结论他认可了，伤情鉴定我们也认可了，怎么到现在也不出结论呢？没有这个结论，检察院肯定还要盯着黎麦！”

崔立伟冷脸冷面地说：“我怎么会知道？刘祖德上大学的时候就和我关系平平，你要是想通过我去找他了解情况，我看你是白费心思了，他不会给我这个面子的。”

高梁听了这话，心凉了一半，转向杨东升，“东升，你呢？你和他团队里的人有没有认识的？小麦子的职业生涯刚刚起步，如果因为这件事就让这么好的孩子折戟沉沙，那我这当师傅的可难辞其咎！”

杨东升安抚住高梁：“梁子，你不用担心，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这件事他迟早会给出一个结论。如果这结论我们不认可的话，我们也可以找到第三方，这世界上总会有个说理的地方！”

杨东升的几句话算是安慰到了高梁，他终于能够冷静下来，坐在技术中队的沙发上，盯着地板发呆。

崔立伟和杨东升对视了一眼，他们没有见过这样的高梁。

在以往任何一起棘手的案件中，他都会表现得游刃有余；难得见他如此沮丧，可见黎麦这件事让他真的非常担心。

杨东升毕竟是高梁的好兄弟，对他了解颇深，问道：“梁子，你光盯着小麦子的这件事，手头传销案件怎么样？除了田壮和小麦子受伤以外，我记得还有一个女人受到了脑震荡，现在彤佳姐正在陪着她。这一晃都大半个月过去了，情况有没有好转？我和立伟什么时候能够对她进行检查？”

高梁听到这里，似乎回过神来，“你是说李春玲吗？我昨天刚去看过她，她的神志恢复了一些。听医生的意思，李春玲现在的状态不仅仅是外伤仅造成的，而且她对于自己的经历一直采取着回避的态度，所以心理的问题也是很重要的原因。”

说话间，陈利明从外面进来了，“你们几个藏在这里呢？我还到处好找！”

崔立伟依然不见得有多客气，“开什么玩笑！我平时一直都在技侦支队，从来不会随便串门子。你要想找我，来这里就好了，找什么借口？”

陈利明陪笑道：“好好好，崔队长是我们的中流砥柱，我可不敢胡乱说你，我要找的是梁子！”

高梁看着他在大冬天里竟急出了一脸的汗，于是递过一包纸巾，“擦擦汗！什么事把你急成这样？”

“这几天我一直调查李春玲在营口的生活轨迹。她原名叫兰春燕，这个姓氏非常少见，我顺着这条线索也去查过她在营口的情况……这些你都知道，但是这段时间我查出一个特别的事情，想要跟你说一声。”

高梁知道陈利明虽然平时不太靠谱，但对于案件的事情从来不敢含糊。于是他站起身，“咱出去说吧，别打扰东升和立伟工作。”

崔立伟听了这话，像轰苍蝇似的摆了摆手，把这哥俩撵出了技侦中队的实验室。

回到一中队办公室，陈利明把最近调查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高梁：“虽然兰春燕当年亲属只有一个姥姥，但是她有一个要好的朋友。那时，这个朋友已经嫁人了，一直和她关系很不错。你知道她要好的朋友是谁吗？”

高梁急了，“你别卖关子了，快跟我说说！”

“她的要好的朋友叫陈清颖，当年嫁给一个警察，叫宋长明。”陈利明拿出一沓材料，里面既有兰春燕当时的户籍证明，又有走访调查的工作记录和询问笔录。

这些材料证实了兰春燕，也就是后来的李春玲与宋长明的妻子陈清颖关系十分密切，而且这两个人竟然在同一时期失踪了。

高梁看着这沓材料，脑子里乱成一团麻，几乎毫无头绪。“兰春燕说自己被拐卖到山东，又转手到河南；那陈清颖又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也是被拐卖的？可是按照宋瑞的说法，他妈妈是主动离开他的呀！”

“会不会有这种可能？陈清颖和兰春燕都是被招工之类的信息给骗走了，转手拐卖到山东一带。陈清颖留给家人的信息就是出去挣钱；在宋长明的眼中，这就算是被抛弃了，所以才告诉自己的儿子，他妈妈离家出走了。”陈利明不知道怎么才能解释这件事，他也只想到一种合理的可能性。

“你这猜测也不是没有可能！”高梁把材料整理好，装进了档案袋，“走，咱们去医院，让彤佳姐歇一歇，咱俩和兰春燕聊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