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惊蛰

31.

孟栖隐小时候看到的一片小树苗，现在都长成大树了。

年幼的她好奇的问，这是什么。

奶奶笑道:那是别人种的，不要碰。

她就乖乖的，不碰那些小树苗。

十年后偶然经过此地，有些感叹。

如果遇到小时候的自己，会对她说什么。

活着吧，如果可以，想把我一生的记忆给你，有了未来的记忆你会过得比我好。

32.

孟栖隐去买手机。

原来的那个老是自动关机。

她怕哪天它自动关机着突然就不能用了。

就去买了一个有备无患。

看上的手机要两千。

带的钱不够。

退而求其次，另一个要一千八。

孟栖隐就问了一下，有没有一千六的。

店员说要人送过来。

等了十几分钟。

手机来了。

让店员把电话卡换到新手机里。

临走的时候店员还送了孟栖隐两个耳机。

好吧其实是店员想让她选几个礼品，孟栖隐不要。

店员直接拿了两个耳机来让她选，孟栖隐两个耳机都要，店员说可以。

然后孟栖隐就两个耳机都拿了。

白嫖的，不要白不要。

因为店里没有那个手机壳，店员还在网上给她定制了一个，让孟栖隐选。

孟栖隐看了一下店员手机上的淘宝界面，9.9的，4.8的……还有一个2.98。

选了最便宜的一个，反正不是她出钱，店员免费送。

店员期间还用她的新手机下载快手。

孟栖隐说不玩快手。店员说关注一下就可以了。

从出发买手机到从营业厅出来，一共半个小时。

33.

第二天去奶茶店。

孟栖隐发现把电话卡换到新手机里，旧手机没卡还能支付。

两个手机都连着WiFi，旧手机支付，新手机收到支付短信。

新买的手机普通充电器太小了，插不进去。

索性旧手机还能用。这样一来就有三个充电器了。

新手机配套的充电器一个，旧手机两个。

38.

孟栖隐又想删微信了。

但想到删了之后长时间不登录又要重新验证。

还是在手机里躺着吧。

34.

孟栖隐像往常一样，打开支付宝签到，发现有电子身份证和电子户口本了。

35.

手机突然自动关机，孟栖隐吓了一跳，还以为又要重新买个新手机了。

试着充电，屏幕亮了。电量百分之四十三。

36.

话说现在的自动存取款机怎么操作啊。

和以前的不一样。

以前的旁边有按钮。

现在的没有。

现在的自动存取款机，旁边没有按钮就不知道怎么操作了。

回去后孟栖隐才后知后觉的发现，那个自动存取款机可能是触屏的。

如果是触屏的，下次去试试

37.

第二天，孟栖隐带着银行卡去取钱，又百度了一下，按照流程操作，看到旁边没有按钮，试着点在屏幕上，果然是触屏的。

三个自动存取款机。一个坏了，剩下两个一个上面贴了纸条:取款，还有一个上面贴的纸条是:存款。

孟栖隐先去了贴着存款两字的自动存取款机，只有存款功能，没看到取款两字。

又去了上面贴着取款两字的自动存取款机，还是没看到取款两字。

取出银行卡，又插进去操作了一番，

上面还跳出缺钞之类的字。

看样子不能取钱了。

孟栖隐取出银行卡，决定去附近的超市换现金。

那是个陌生的小超市，只有女老板一个人。

孟栖隐问，这里能换现金吗？

女老板说，可以。

孟栖隐又说换四百。

女老板则说四块。

孟栖隐又确认一遍能换现金吗？

听到女老板说是。

孟栖隐就支付宝扫码转账四百过去。

期间有人来买东西。

女老板招呼其他人，没理她。

孟栖隐就提醒说，换现金啊，你还没给我，我都转账过去了。

女老板说，要给我四块钱。

孟栖隐：？

孟栖隐还以为女老板听岔了，或者没听清，把四百块听成四块了。

孟栖隐说，我都转账过去了，四百块。

还给女老板看了转账记录。

女老板又说，你要给我四块钱。我这个银行卡去取现金有手续费。

孟栖隐：……

孟栖隐看着女老板。

第一次听说去超市换现金需要手续费。

孟栖隐心道，当我傻啊，我去取过现金，四百块还需要手续费吗。

孟栖隐直接说：我不换了，把钱还我。

女老板说，需要手续费四块，旁边来买东西的人看着呢。

过了一会儿。

孟栖隐支付宝转账过去四块钱。

女老板拿出抽屉给了她四百现金。

回去的路上，孟栖隐百度了一下，去超市换现金需要手续费吗。

百度了之后，合理了，确实需要手续费。

若早知如此，去超市换现金之前应该百度一下。

百度上说要去熟悉的超市换现金。

第二天，孟栖隐就去经常买东西和店老板也熟悉的超市换现金。

刚要扫码，店老板拿出手机调出二维码说扫手机上的。

孟栖隐扫码转账三百过去。

店老板直接给了她三百现金。完全没有提手续费。

之后孟栖隐还顺便买了点零食。

38.

孟栖隐下午坐车去奶奶家。

有只黄白相间的小猫猫，很可爱，孟栖隐还没捉到就跑了。

看着奶奶炒菜的身影，孟栖隐忽然意识到奶奶真的老了，头发花白。

39.

早上，奶奶突然问，你有男朋友没有。

孟栖隐说，没有。

40.

孟栖隐今天闲下来一天，骨头懒散还疼。

洗澡之后，孟栖隐感觉头有点疼，骨头也疼。

头痛，不舒服，想睡觉。

一般这个时候她还在玩手机，要奶奶催促几次才睡觉。今天才下午六点半就睡了。

孟栖隐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感觉脸上发热，又摸了摸额头，不确定是不在被窝里头都没露出来的闷热，犹豫了好一会儿告诉刚推门进来的奶奶，她好像感冒了，头有点疼，想睡觉，脸上还有点热。

奶奶去问父亲拿了感冒药，顺便烧了开水。

父亲走过来看了看说先喝一碗他正在煮的中药。

孟栖隐喝了一碗很苦。

又过了好一会儿，感冒药泡好了，奶奶递给躺床上的她。

接过吹了吹上面热气，几口喝完，有点甘甜。

来之前父亲还说在家里也要戴口罩，有几个咳嗽的，现在感冒药不好买，她不以为意，现在轮到她感冒发烧了。

把药喝完，窝被子里，头都不露出来，只留一道空隙呼吸。用手摸了摸，感觉脸比之前更热了。

之后很快睡下，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感觉好多了。

爷爷也过来还说父亲自从感冒之后花了几百块药钱还是没什么用。

孟栖隐想起下午，那个自从感冒之后说话声音沙哑的邻居大婶来找过奶奶说话，她当时不以为意，仗着身体好不那么容易感冒，从她们之间路过。

孟栖隐体会到了浑身无力，手脚酸软。

这种感觉和小时候第一次发烧，感觉很热，浑身无力一样。

41.

孟栖隐回家过年。

下午在楼上睡了一觉。

晚上吃饭时。

母亲说孟栖隐打扰妹妹上课。

母亲又说那个床是你妹妹自己铺的，你要睡自己找间屋铺床去。

母亲还说读高中和初中不一样。

说孟栖隐在妹妹旁边睡觉，打扰她上课，还和她聊天。

孟栖隐:……

罢了。

没什么好解释的。

虽然是在妹妹下课时间聊天的。

孟栖隐本来不想和她聊天，但妹妹一直和她聊直到上网课时间才没聊了。

42.

孟栖隐没想到这辈子还有相亲这种东西。

上午十点，父亲吃完早饭叫孟栖隐起床，说有个什么亲戚要给你介绍一个朋友。

孟栖隐拒绝。

父亲刚说完出去没多久就有人来拜年。

十点半孟栖隐被父亲叫出去洗菜。

路过客厅，有几个人，父亲就给她说该称呼什么。

孟栖隐根据称呼叫人。

看都没看那几个人就去洗菜。

洗菜洗到一半，表哥也来了，还有嫂嫂和三姨婆。

在外面洗菜的过程中，还听见客厅里那个亲戚说什么也不小了之类的。

听这情况是想介绍一个的意思。

孟栖隐为了避免麻烦，午饭就不吃了。

洗完菜就去楼上待着。

父亲还说是那个黑衣服的，说实话孟栖隐连那个人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估计着他们吃完饭了孟栖隐才下楼去洗碗。

在她洗碗的时候，那个亲戚还过来问要不要给你介绍一个对象。

孟栖隐表示拒绝，早知道就不下楼了，等这些亲戚彻底走了再下楼多好。

母亲既然爱说她懒，那就懒给她看。

等洗好碗，那些亲戚也走了才吃饭。

43.

妹妹还在微信上说，妈妈给你相看的那个小伙当你男朋友可以不？先试着相处再决定要不要继续处下去？明天要给妈妈说你同不同意他当你男朋友。

像这种亲戚过年几年才来一次也就算了，那个亲戚还带着人来相亲。

看孟栖隐昨天敷衍的态度就知道，并不喜欢。

孟栖隐第二天早上看到微信，直接回复妹妹说，你喜欢你去吧，正好你年纪也不小了该找男朋友了。

像这种来相亲的，多半是有问题，没问题都自己找到女朋友了。

比如孟栖隐小时候的玩伴之一邻居家大哥哥，初中还没读完就去打工给别人洗车子，几年之后自己找了一个女朋友结婚了，今年办满月酒。

44.

上午母亲来卧室就说是你个人问题之类的，还说那个是亲戚介绍的，没告诉母亲就直接带人来，母亲还说，你喜欢不喜欢那个小伙。

孟栖隐直接说不喜欢。

孟栖隐感觉，那个借着去拜年的机会相亲的小伙子，相亲的对象应该不只她一个，看那家有适龄的就介绍。

孟栖隐以最大的恶意猜测，估计是同时有好几个暧昧对象。

母亲还在数落她，说什么昨天那小伙子勤快，知道主动搬凳子，估计是没什么好夸的了。还说孟栖隐你赚到几个钱了，就知道懒，没什么大本事之类的。

孟栖隐不耐烦听这些，就故意提她初中就读完了。

母亲果然就开始说，是你自己不读的，还说弟弟妹妹读书没让你出钱，又说你赚到多少钱了。

孟栖隐说没赚钱。

母亲说了一会儿就出去，过了一会儿又回来，说你现在想读书可以在手机上学习。

啧，孟栖隐早就知道了。

其实当初选择不读了，她有自知之明。

虽有遗憾，不悔。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孟栖隐承认自己很软弱，被母亲说几句就哭。

只能背过身默默流泪，不让母亲看见。

躺床上睡觉，已经醒了的妹妹看见了。

母亲数落了一会了就走了。

孟栖隐和妹妹解释说从不后悔，没有再继续读书。之所以提，是不想听母亲念叨那些。

妹妹说昨天来的那个长得很丑。还说既然这样你要和妈妈说清楚，让她别介绍那些。

45.

今天晚上，孟栖隐上楼来听见母亲和妹妹说话的声音，趁没被母亲发现，赶紧下楼。

在黑暗中站了几分钟。

听见有人要下楼的声音，赶紧开灯，装作才刚刚来，要上楼的样子，和母亲擦肩而过。

回到卧室，

妹妹说，妈妈说的那个小伙老实，让我给你做思想工作。

孟栖隐：……

当时心就凉了半截。

但凡母亲真的为她着想就不会说这样的话，急着把她嫁出去，不管她婚后过的好坏，那小伙子人品咋样，会不会有家暴之类的。

或许对母亲来说，这都不是问题，一句话人老实，人家小伙子勤快，还会主动搬凳子，至于婚后过得咋样，关我啥事，是你自己选择的。

孟栖隐一直都知道母亲不喜欢自己。

母亲最喜欢的是弟弟，其次是妹妹。

妹妹能和母亲谈笑风生，孟栖隐不能。

从小到大，母亲说过最多的就是你是老大，要让着弟弟妹妹。

小孩子之间难免会打打闹闹。

母亲看见会拿衣架子打孟栖隐。

在母亲眼里，小的没错，大的有错。

如果是妹妹先动手挑起打架的，母亲就会说，她还小你就不能让着吗。

孟栖隐感觉自己就是多余的，这世上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

在不被爱中成长，长大了也不期望父母的爱了。

无数次下定决心想离开这个世界，却对自己下不了手。也想过吃安眠药死，某天刷短视频看到有人说吃安眠药并不是没有痛苦的，不是在睡眠中死去，而是窒息而死。

孟栖隐放弃了，苟延残喘的活着，如果能重来，这人间再也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