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那一年，鬼才郭嘉未曾声名鹊起！
“哈哈，公台先生不愧是世间少有的策谋之士，小子这点心思终究是没有瞒过您！”
“就冲您这句话……”
“来日策若王天下，三公之位当有先生！”
同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
听到陈宫言语的张策仰头大笑，根本没打算矢口否认。
那没意义。
尤其是当着陈宫这等人杰的面，他如果虚伪的否认自己不想收服吕布，收服他陈宫，不想猎取那汉家之鹿……
最终除了显得他虚伪至极之外，也只会令陈宫看轻了他。
张策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相反的，他若是承认了只会彰显的其人坦荡，至真至诚。
陈宫即便觉的他有些大言不惭，但也不会生出任何不满。
毕竟，哪个少年不义气？不曾有过睥睨天下的狂妄？
智谋如眼前的陈公台，热血上头了不也是扔了县令官位陪曹操逃亡了吗？
呵呵，与权倾洛阳的董相国为敌的决定，可不是常人轻易能下达的。如果说当时的陈宫没有意气用事，张策一万个不信。
果然。
在他神色坦然的承认这一切之后，张策注意到陈宫眼底闪过一丝赞赏。
这一刻，张策欣慰一笑。
他赌赢了。
转身，迈步。
张策没有一丝一毫的拖泥带水，径直迈步向着府门外而去。
张策身后，陈宫望着给自己许下“三公”之位的张策，他不禁摇头一笑。
关于之前张策那个是疯徒还是世不出的少年英主的问题，他想……自己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张策压根就是个疯魔的少年英主！
这时，大堂之内的光亮忽然间黯淡了下来。
陈宫朝着天际望去，这才发现一片东边飘来的阴云挡住了太阳照射下来的光线。
愣愣的望着地面上的阴影……
陈宫笑了。
接着，陈宫的笑声愈来愈大。
“哈哈哈！”
“哈哈哈！”
“陈公台，枉你自负智绝天下，结果到头来却连一个小儿都比不上！”
“这乱世之中，成就霸主的不都是那些疯子吗！”
“屠了吕伯奢一家的曹操是疯子，反客为主谋了韩馥基业的袁绍是疯子，废了天子的董卓亦是疯子！”
“你啊，到底在犹豫什么！”
笑到最后，陈宫的眼角出现了泪花。
诺大的大堂之中，仅有陈宫自嘲的笑声久久回荡。
远处。
陈宫看不到的视野拐角。
行进中的张策听到了后方的声音，他颇为同情的驻足回头望了一眼。
心中对于陈宫的话语无比认同。
因为在这操淡的世道中，清高君子，憨厚的老实人是会被往死里欺负的。
王煌煌如刘皇叔，最后不也是被硬生生逼的走上了有借无还（荆州），谋夺族兄基业（益州）的道路了吗！
半刻钟后。
张策先于陈宫一步登上了下邳城头。
城头上。
高顺正在来回巡视，调动兵马在城池的防备薄弱处进行补防。
城池下方。
一队队骑兵从城门口的甬道中鱼贯而出，向着西北方向开赴而去，准备趁着曹军先锋大将夏侯惇尚未立足的时候，给予其迎头痛击。
出城的队伍之中，张策看到了一马当先的吕布。
“小子在此恭候岳丈旗开得胜，凯旋而归！”
张策高喝。
然后，他微笑着在吕布闻声回过头来的时候，躬身朝着他行了一礼。
“这混账……某家何时承认他是某的女婿了！”
骑在赤兔马上的吕布身子一个踉跄，险些没有从马背上跌落下来。
注意到身后诸将和众将士的异色，吕布冷哼一声：“莫要理会旁人的聒噪，随本将专心迎敌！”
说完，吕布“咬牙切齿”的看了张策一眼，打定主意了回来定要让张策这个眼中没大没小的混账女婿好看。
随军出征的张辽，臧霸等人相视一笑，神色无奈的朝着张策抱了抱拳。
目送着吕布等人出城之后，知道吕布对战夏侯惇有胜无败的张策对着高顺顺嘴问了一句：“叔父，夏侯惇为先锋大将，军中探子可曾查明其军中的副将是谁？”
说出这话的时候，连张策自己都不怎么在意。
毕竟，历史已经给出了答案。
他的便宜岳父吕布败亡的根本原因是下邳城遭受水淹，城中将士绝望之际，魏续等人背叛之下才殒命白门楼的。
在那之前固有的历史进程中无论发生了什么，想来都没导致吕布身亡。
这！
也正是他在城头上敢说祝吕布“旗开得胜，凯旋归来”的底气所在。
高顺不明白张策为什么有此一问。
听到张策询问的他还是耐心的回复道：“副将是谁某家不甚清楚，倒是敌军中的探子来报……”
“曹操好像给那夏侯惇派遣了一个名唤郭嘉的祭酒！”
“什么？郭奉孝！祸矣！”
“高叔父，速速派人追君侯回来，若是晚了恐怕就来不及了！”张策面色大变，连忙对着高顺催促道。
“嗯？”看到张策失了颜色，高顺的眉头轻轻一皱，他对着高策低声喝道：“子谋，镇定！！！”
“不过一个曹军中的祭酒而已，何以令你如此失态！君侯自并州统军以来，十几年间经历了大小不下上百战，什么没经历过！”
见到一向心思细腻，行事谨慎的高顺脸上都是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张策的神色蓦然一愣。
他怎么感觉……
高顺似乎不曾听闻过郭嘉之名，难道堂堂鬼才郭奉孝这么没牌面的吗？
“叔父，汝当真不曾听闻郭嘉？识的其人？”
心中诧异不已的张策，不死心的问了一句。
可惜。
张策不知道的是，这点他是真的冤枉高顺了。
因为在曹操平定吕布这个时期，郭嘉成为曹操的谋佐才不过三年的时间，声名远不如此前作为曹操谋佐的戏志才，以及当下有着王佐之名的荀彧，程昱等人。
而他本人之所以这般忌惮郭嘉，完全是因为先知先觉的他知道后来的郭嘉到底有多么变态。
“奥？郭奉孝麽！”
“伯平不曾听过，老夫倒是有所耳闻！”
脚步声响起，陈宫登上了城头。
可陈宫接下来的一句话，立刻让张策心中凉了半截。
“不就是那个接替戏志才，初次为谋佐辅助曹操征讨宛城不成，反倒折了曹操大将典韦，亲子曹昂的浪荡子吗？”
“也正因为他的不察，才导致曹操现在还没把盘踞在穰县的张绣平定！”
“少郎君，听你语气……似乎对他很是忌惮？！”陈宫眉毛一挑，好奇的看着张策。
看到作为谋佐的陈宫如今脸上也是一副不解之色，张策破防的同时，整个人都呆住了。
下一刻，他猛然间意识到自己简直错的离谱。
玛德，固有印象害死人！
历史上郭奉孝真正大放异彩的时刻是他献计水淹下邳，助曹操平定吕布啊！
加上平定吕布之后的十战十胜之策克胜袁绍，遗计定乌桓等奇策，才成就了后来的鬼才之名，现在的郭嘉完全就是一个宛城佐主出师不利，曹操手下地位不高的谋士！
换而言之。
一代郭奉孝是踩着吕布，陈宫的尸体，走上了开挂的人生！
沉默片刻之后，张策脸上苦笑。
他算是明白了下邳城连月大雨，郭嘉献计曹操建议水淹下邳城的时候，陈宫因何反应那般迟钝，缘何没有建议吕布撤出下邳避雨高地。
不怪陈公台轻敌大意，只能怪郭奉孝未曾声名鹊起。
怪只怪……
一代鬼才初佐曹操便对上了张绣麾下有着毒士之名的贾诩，失败之下使得所有人小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