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那条河

黄小香（2020年10月）

从不远处就望见了一条蜿蜒曲折的小河流，蜻蜓在水上飞舞，河的两边开满了不知名的花儿，小鸟在天空中欢乐地叫喊，鱼儿在水里游泳……那遥远得近乎陌生的记忆，一点点在脑海中晕染开来。

记忆中有人一声“今天我们去抓虾吧”，大家齐刷刷地喊：“好！”撸起袖子，拿起瓶子，穿上凉鞋，直奔河里去。摊开双手，等虾慢慢游到手心，好像要抓到了，可河里的虾不听话得很，看似缓慢地滑到手里，一合掌，又不见了，也不知它从哪个缝隙出去了。河里的水不深，到膝盖下面一点，水清澈，能清楚地看见虾在水中悠然自得地游来游去。等我们摸清了虾的套路，一下子就能抓到它。一天可以抓回来许多只虾，然后把它们放到瓶子里喂食。小时候，我们以为能把虾养大，养成像电视里面大大的龙虾一样，就可以拿来煮着吃了。可惜我们错了，过几天虾就全部死了。

与虾相比，鱼更难抓，鱼身体滑溜溜的，也更灵活。小鱼还能抓到几只，大鱼每次都抓不住。鱼喜欢晚上出没，于是我们傍晚偷偷地去抓鱼，可惜常常是一场空。我们还会相约一起去河里洗衣服，在河边打闹，抓站在石头上的蜻蜓。蜻蜓有很多种颜色，我最喜欢红的，很好看，我们常常抓来逗着玩，乐此不疲。

河不大不小，下大雨的时候，河水会漫到田里，水哗啦啦地流，好几天都不见下去。我和奶奶小小的身影从遥远的记忆里走来。要去玉米地时，我们得蹚过那条河。脱鞋后下水，水已经爬升到了我的大腿处，奶奶牢牢握紧我的手，直到蹚过那条河。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河里的虾、鱼开始变少了，河水也没有以前那么干净了，我们也不再去河里洗衣服了，都在家洗。河水现在只能没过我的小腿，但过河时，奶奶的手依旧牢牢地牵着我。那群给我的童年带来许多欢乐的人也还在，也会一直在。

只有这条蜿蜒曲折的小河载着我童年的记忆不停地往前流淌，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