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5

沿着上山的小路旁，是一条用来运送木材的滑道，砍下的木材通过滑道滑下山，一直滑到山脚下的沙滩上。伐木人再把木材抛进怒江，木材顺流而下直到下游约定好的人把它捞上来，这样就省了运输的力气。

李也变成的水团就顺着滑倒一路滑下去，直到滑进江水，咕嘟一声，变成江水的一部分。很快他在一处沙滩上苏醒，温柔的江风抚过他的头发，他迷迷糊糊间听见江水哗哗的响声，他慢慢睁开眼睛，眼前是永不停歇的怒江，和屹立在沙滩上的乱石。身下是柔软的沙子，他感觉鼻子有些瘙痒，想伸手过去挠挠，可是瘙痒并没有止住，越发像针刺一样。

他恍然大悟，自己已经没了右手。他看向原本右手存在的地方，那里已经变成晶莹剔透的水柱，十分神奇，水柱还分裂出许多支流，连接着江水，直到它渐渐变得浑浊。

其实不仅右手，李也半个胸膛也变成水化的模样，你能看见细小的江水正在变成他的血管，就像正常人的皮肤血肉变得透明，能看见里面的血管。

就这样李也赤身裸体的坐在江边，江水一支又一支地被他引上来治愈伤口。很快他整个人都被江水团团包围，原本生物都要有的血液被他从毛孔中排出，整个人变成一个血人，很快围绕四周的江水倒灌，流进他的四肢百骸，这一刻，他和江水融合，他既是怒江！

围绕在李也身上的江水消失，李也整个人重获新生，他的变化是皮肤白了不少，原先晒黑的皮肤现在更倾向于江水的泥色。他的右半边胸连着右手像是动态迷彩，仔细看上去可以看见就像有一条小河在里面奔涌，这是他不能控制的地方，因为他没了这些零件。

李也做完这些，这才发现自己衣无寸缕，羞得环顾四方，幸好今儿阴天，沙滩上换渔网的时间以外不会有人过来，他决定先找找什么东西可以遮羞。

江边的沙滩上有许多奇奇怪怪的垃圾，李也很快找到一件不知道谁丢下的牛仔裤，也许是风刮过来的。他操控江水冲刷一番，随后穿上，不过这裤子实在太大，风也没有把裤腰带也吹来，他只好随地捡了一截烂渔网当腰带用着。他没来过这个沙滩，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最后找了条人踩出来的小路爬上去。

李也沿着江边的环山公路慢慢往县城走回去，他看见前面不远有个路牌，原来是飘到离三区不远的沙滩，他只要逆着江水流向慢慢走，就能走回县城，可是他这引人注目的臂膀该怎么解释呢，作者还没有想好。他又想到变成怪物的王冕，心里满不是滋味，是他害了王冕。这个想法一扎根，便很难去除，李也想起怪物说的话，好似王冕还没有被消灭，下次遇到王冕的时候，也许他能找到办法就会王冕。

然后他有想到自己拥有的能力，未免有些飘飘然，心想要是女神见到自己这般模样，也许好感也会上升不少。想着想着，已经发展到自己刚刚在众目睽睽之下打败怪物，怀里抱着女神准备亲嘴，可惜现实又再一次把他拉了回来，蹦的一声，他撞到一辆吉普屁股，摔了一跤。

车上的人听见后面的响声，打开车门下来，李也倒坐在地上，伸头望去，眼前停着一溜的吉普车，一直绵延到下一个拐弯。

下车的人一眼瞄到李也的臂膀，心中警惕，藏在裤兜里的手捏响警报器，随后站在离李也两米左右的地方，问他：“你是谁？”

李也见下车的人身穿军服，放松下来：“我住在前面县城。”

吉普车队中间，刚吸完一支烟的长官正愁罗帆的信号消失，在考虑要不要继续前进时，带在胸前的警报器突然嘟嘟作响，直到手下带来一个少年，他才下定决心继续前进。

长官一声令下，还在透气的超能者们纷纷上车，跟着前面带头的吉普继续行驶。李也坐在长官吉普的后座，长官抽着纸烟有一句没一句的问他问题。

李也身上发生那么多事，正愁没有倾诉的对象，这堤坝崩开了口子，话匣如同洪水一样泛滥出来。李也说得断断续续，说起王冕便不断落泪，话语间都是内疚，长官安慰他这是怪物的错，不是你的错。李也方才止住哭声，长官看着披大衣的李也，心想要不要留下这个男孩，一来他已经有了徽章的力量，发放出去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二来罗帆这次私自行动，按好的来说，他消灭了怪物，这样还有回转余地，按坏的来说，他牺牲了，这下上面处罚下来，怕是所有超能者都再不能自由行动，他直接将这个少年带回去，还能有个说法。

李也精疲力竭，待说完话后长官没继续问他，他就在后座沉沉睡去。

“到了。”

有人摇了摇李也，李也醒来，发现是个短发的女性，穿着军服英姿飒爽。他出了车门抬头一望，自己这是在机关大院里了，原来一连串的吉普不知开去了哪，只有他坐的这一辆停在大院。

“我叫黄月梅，弟弟你叫什么？”

“李也，木子李，也是的也。”

黄月梅拉着李也来到医务室，替他将右手小臂整个包扎起来，然后递给他一双手套。

黄月梅和他说：“你拿着这幅手套，记得平时都要带上，这边写下你的住址，我们在这边有些任务要做，到时候做完会带着人来找你。”

李也：“要我和你们一起走吗？”

黄月梅：“有可能，你尽量不要暴露自己的超能力，大概十天八天我们就会来找你，放心，你家人方面我们会亲自沟通。”

李也点点头，把披着的大衣脱下来递给黄月梅，黄月梅笑道：“你的了，你也不想光着膀子回去吧，倒是你这裤子挺潮，哪儿买的告诉姐姐。”

李也笑着说是沙滩捡的，告别了黄月梅走出大院，向着自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