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艰难的抉择

罗英摸了摸肚里孩子，不禁眼泪流下来了，“孩子，不是娘要舍弃你，我也是实在没办法”，罗英无奈走进镇卫生所。

罗英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到家的，她身体很虚弱，躺在床上，眼角的泪水控制不住流出来。这件事老公古安是不知道的，在这个勉强能吃饱饭的年代，根本没有孕前产检一说，因此失去孩子的苦只能她一人承担。

“娘，猪食你煮了没？”大妞古香今年11岁，已经分担起家里大部分家务活了。“还没有呢，今天娘有点不舒服，你能煮吗？”

“嗯”古香说完转身走进厨房，这是一间低矮的茅草屋，地面泥巴由于下大雨时有雨滴落下，长年累月下来到处都小小的雨窝，深深浅浅窝窝里裸露出小小鹅卵石，经雨滴冲刷干净后，在阳关投射下斑驳陆离如同玛瑙一般。

小小的身影在石灶前忙碌着，烧水，剁菜，和玉米粉下锅，搅拌煮熟，约摸半小时左右，一锅猪食就好了，然后装桶。以古香现在年龄不足将桶装满，只能装一半，多跑几趟来换取重量。圈里6头肥漂家猪嗅出了味道，在圈里打着转，哼哼唧唧嚷扰着。古香走进圈前，用瓢在桶里一瓢，猪家伙们前蹄站在猪槽上，头努力往上抬，嘴向上拱，挤满了整个猪槽。古香双手紧握瓢把，眼睛盯着猪槽，努力想发现哪怕一丝空隙，好将猪食倒进去。

砰-啪，瓢被猪嘴顶翻，一瓢猪食倒在一只猪头上，其余猪拥上那只满是猪食的猪头抢食，猪头上沾满猪食的猪被咬的到处乱窜。古香抓住猪槽露出间隙，赶忙将猪食舀进猪槽里。猪儿们见食物来，赶紧涌上来，头伸进槽里，吃起来。

擦了擦满头大汗，古香又厨房提几桶猪食过来喂，待将猪喂好后。古香洗干净锅，做起了一家人午饭。

罗英听着厨房里传来声音，看着眼前在地上玩耍老四古榕、老五古兰和老六古华，心里渐渐平复下来。

老四女儿今年5岁了，可能是喜欢啃骨头缘故，脸蛋胖嘟嘟的，文静、不喜闹、如果有人欺负她过余也会奋起反抗。

老五女儿今年3岁，喜欢说话、爱动，女儿身却俨然一副男孩子气，自己要的东西总会想法弄过来。

老六儿子今年1岁，嘴巴甜甜的。

老二女儿古耘今年9岁和老三儿子古峰7岁都去学校读书了。

自从与古安成家后，罗英就搬出原本大家庭，和古安在亲戚帮助下修建了三间正屋和两间偏房，都是茅草盖的，低矮的房屋下一些摆放着日用家具，简陋的让人心酸。

夏日夕阳余晖正晒着罗英一家茅草房，红彤彤阳光映射在草尖上，好似中医手里的金针，可以医治这世间苦楚。

屋外对着大石山，山上松树稀稀拉拉的，显得很凋零。

屋下不远处的关门塘中水也被抽尽，阳光暴晒下纵横交错的沟壑蔓延在整个塘低，似乎要把所有敢于对视它的生物吞咽进去。

村落不到，大部分人家都姓古，据说都是一个老祖宗开枝散叶下来的，互相之间都带有血亲关系。少数杂姓要么是当年大饥荒逃难过来的，或则是倒插门的女婿，但人数不多。

因为大家都源自同一个老祖宗，彼此之间关系也浓一些，家家之间有啥急事也能相互照应一下。也有摩擦，多是老人面对子女都在身边，难免出现维护一方情况。俗语说：“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长久风俗习惯下来，渐渐形成老人面对众多子女时，往往会出现偏袒一方的时候，在孩子们没有成家时，家里出现打架拌嘴，父母护短还能镇住，但子女们成家以后，各自都有小窝，老人遇事时，如果还如此，往往造成子女之间拌嘴和拉扯。日子久了，大家之间逐渐形成隔阂，小的埋怨老的不公，老的抱怨小的不懂事。

所以不大村落往往随时听见血亲之间争吵，可能是古老三家鸡跑到古老二家地里，践踏秧苗，古老二家媳妇想着老的老是在古老三家帮忙带孩子，对自己家不闻不问，连自己生孩子做月子都少有来，古老二家媳妇越想越来气，越想越记恨，多次给古老三家警告，鸡仍旧出来霍霍地里秧苗，心一横往玉米里拌老鼠药，投喂古老三家鸡。

古老二家地里秧苗被啄光了，古老三家鸡也死光了，两家之间媳妇就会爆发一场持久嘴仗，互相指责、谩骂，两兄弟之间的情谊也会逐渐淡化，见了面也不打招呼、眼光仇恨盯着对方。此刻老人也尴尬，帮谁都不对，只能躲到老五家避避风头。虽然吵架是极其激励，但动手是极少出现的，毕竟老的还在，还能在中间调和关系。用英子话说：村子不大、故事还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