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猫：催更者

午后，小院，烟火，两个吃货。

当李正用木棍扒出一个大黑炭，敲开黑土，露出里面的黄白色鸡皮时，一股香浓的气息瞬间四溢开来。

小瘦留着哈喇子蹲在一旁，眼神始终都盯着叫花鸡。

这香味……绝了！

喵~

我也要吃！

“就知道你忍不住，给！”李正撕下鸡翅膀，放在小瘦面前的小碟上。

这猫毛病多，一开始还不情不愿，对叫花鸡不屑一顾，别说吃了，连舔都不想舔一下。

直到后来受不了香味，咬上两口随即一发不可收拾。

挑食这也能忍，毕竟是猫嘛，结果这家伙竟然还爱干净。

丢在地上的东西，说什么都不吃，只有将食物放在洗过的碟子上，它才愿意啃上两口。

都说猫难伺候，李正之前还不信，直到遇见了小瘦。

哦，对了，它为什么叫小瘦呢？

因为李正最开始看到它的时候，它又瘦又小，于是便给它起了这个名字。

李正寻思过，等以后把小瘦喂大喂胖了，就给它改个名字。

叫大胖！

嗯……好听！

半只叫花鸡并不多，一人一猫分而食之，片刻间便只剩下一地的鸡骨头，别说皮肉了，油都被舔的干干净净！

临近傍晚，霞光如火，李正坐在门槛上，旁边蹲着一只白猫。

良久，李正忽然开口道，“小瘦，你想家吗？”

嗯？

想家？

上官婉儿翻了翻鸳鸯眼！

你在对一只猫说什么胡话？

不过说到想家，上官婉儿忽然有些感伤了。

她来到宫中已有些年头，与阿娘相见的日子并不多，大部分时间都是她阿娘来看她。

回家？

她都快忘了家里是什么样子了。

上官婉儿正伤感着呢，忽然一个大手落在了她的头上，来回摩擦。

“别伤心，要是想不起回家的路了，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上官婉儿一甩头，张开血盆大口，“哈~~(•́へ•́╬)”

不准摸我的头！！

还有，谁想不起回家的路了，少在那里自作多情！

哼！

“每次摸你都凶巴巴的，都给你吃了那么多鸡翅，还喂不熟吗？”李正继续伸手戏弄上官婉儿。

上官婉儿立刻跳开，根本不给李正触摸她的机会。

几个鸡翅就想碰我？

开什么玩笑！

这辈子都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上官婉儿昂首皱鼻，“喵！ξ(。-`ω´-)”

李正看到上官婉儿的表情，顿时就乐了，“呵，你还神气起来了？”

“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抓起来，暴打你的屁股？”

“喵~(｀⌒´メ)凸”上官婉儿挑衅地轻轻叫了一声，然后撒丫子跑开，躲过了李正突如其来的一招黑虎掏心。

“别跑！”李正在小院里追着上官婉儿。

上官婉儿一边跑一边叫着。

哼！

傻子才不跑呢！

良久，一人一猫停下了，李正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面前蹲着的小猫露出了嘲讽般的笑容。

越看越气！

越气喘的越厉害！

越喘这只猫的笑容就越嚣张！

“你等着，迟早有一天我会把你给逮住，到时候不让你体验一下什么叫李正十八式，我就不叫李正！”李正指着小猫言辞坚定有力！

“喵~(•̀ω•́)✧”

上官婉儿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李正，眼波流转中淌着得意之色。

像极了李正前世看到过的表情包！

说真的，要是前世自己有这么一只气人的猫，说不定还能成为网红。

每天拍拍视频，躺着赚钱，多舒服！

哪像现在，弄口吃的，都是那么的艰难！

哎，码字码字。

“你自己玩吧，不跟你闹了，我还得赚钱养你呢，气人猫！”

说罢，李正便回屋开始研磨。

上官婉儿好奇地望着李正，不明白他要干什么，于是便猫头猫脑地跳进了屋内，在隔着李正好几米的地方翘首观望。

西游记共百回，有好几十万字。

李正记不全，但每个故事印象都极其深刻。

当年被电视剧吸引后，他可是把原著都给翻烂了。

不过也正是看了原著才发现，西游记中所描写的故事与寓意，跟电视剧出入极大。

与其说它写的是故事，不如说它是在教人克服内心，战胜心魔，最终成就人生。

即便是通读了几十次，可每次李正都会有不同的感悟。

如此著作放在小说匮乏的唐朝，李正也很期待它能带来何种变化。

笔墨纸砚备好，李正开始书写西游记第一回，《灵根育孕源流出，心性修持大道生》。

“诗曰：混沌未分天地乱混沌未分天地乱，茫茫渺渺无人见。自从盘古破鸿蒙，开辟从兹清浊辨。覆载群生仰至仁，发明万物皆成善。欲知造化会元功，须看西游释厄转。”

“盖闻天地之数，有十二万九千六百岁为一元。将一元分为十二会，乃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之十二支也。每会该一万八百岁……”

“……那猴在山中，却会行走跳跃，食草木，饮涧泉，采山花，觅树果；与狼虫为伴，虎豹为群，獐鹿为友，猕猿为亲……”

写什么呢？

上官婉儿见李正奋笔疾书，不由好奇起来。

它直起身子，猫上前，脚步轻点跃上李正的书桌。

西、游、记？

是话本吗？

他怎么浪费时间在这种东西上？

科举临近，不应该温习古文典籍，多写几篇策论吗？

可不知为何，当上官婉儿用批判的目光去看李正所写的西游记时，竟被那一字一句给吸住了！

这故事……好奇怪啊！

晚霞渐逝，烛光轻点，摇曳的昏黄照在一人一猫身上，将他们的影子刻在墙边，时而晃动，时而拉长。

书桌上，李正身侧的纸张越发多了，故事也越来越精彩。

那一双鸳鸯眼的小猫再也没有露出古怪的神情，而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李正的笔尖。

“真累啊！”李正甩了甩手腕，稍停片刻。

“喵(｀⌒´メ)”

累什么累，快写！

我还没看够呢！

上官婉儿猫爪拍在宣纸上，昂头皱眉，眼露威胁之意！

李正纳闷道，“你这生的哪门子气，看得懂吗你？”

“喵(▼ヘ▼#)”

少废话，快给我写！

孙悟空到底要修炼什么道果，快写，我要看！

“写到现在连口水都喝不上，你还捣乱，一点良心都没有，快，你要是现在让我rua一下，我就原谅你了。”

说着，李正便开始上手了。

上官婉儿速度极快，在李正刚有动作的瞬间，便一个小跳登上旁边的柜子，静静地看着李正。

“小气鬼！”李正骂骂咧咧地又开始提笔码字。

上官婉儿也适时也跳了下来，继续盯着李正的笔尖。

“美猴王得了姓名，怡然踊跃；对菩提前作礼启谢。那祖师即命大众引悟空出二门外，教他洒扫应对，进退周旋之节。众仙奉行而出……”

这一写，便又是一个时辰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