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皇帝梦
袁世凯攫取了中华民国总统之位后,并不甘心,他的目的是要做皇帝。
在居仁堂,袁世凯的茶童照例端着用碧玉制成的杯盏,侍候正在午睡的袁世凯。因为袁世凯每日午睡醒来,定要饮一口香茶。
这个茶杯是用上等碧玉雕刻而成,是朝鲜国王赐给袁世凯的,袁世凯十分心爱。
这时,袁世凯还未醒来,依旧鼾然。茶童捧着香茶呆呆地站在床边,看着大总统。他越看越眼花,越看越模糊。等他定眼仔细一看时,床上睡的哪里是大总统袁世凯,竟是一只大蟾蜍。
这茶童吓得手脚凉,魂飞天外。手中的茶杯不由得“啪”地落到地上,顿时粉碎。幸好熟睡中的袁世凯还没有醒。茶童自知闯下了大祸,心里没有了主意,只好跑去找到了侍奉领班,请教该如何是好。这先生听罢茶童叙述,也不言语,沉吟片刻,才让茶童等袁大总统醒来如此这般地回话。茶童心里有了底,才敢回到袁世凯的卧室。
袁世凯一觉醒来,没有喝上香茶,又看见心爱的茶杯已经粉碎,不由得脸一沉,问茶童怎么回事。
茶童也不慌忙,故意支吾几声,等看到袁世凯脸上的确不高兴了,才怯生生地说:“小人不敢说。”
袁世凯问:“怎么不敢?”
“小子怕大总统怪罪。”
“你说吧!”
“刚才我看见床上睡的不是大总统。”
“胡说,不是我是谁?”
“是…是…是一条五爪大金龙,遍体金麟,闪闪发光,快要腾空而起了。”
袁世凯听罢这话,一屁股坐下,没再言语。顺手从桌上拿起一件值钱的玩意儿,递给茶童,沉着脸说:“这事不要对别人讲。”
茶童立刻退下去,一场灾祸就这样逢凶化吉了。
这虽然是传说,但是在当时,民间却广为流传开了。
1914年,袁氏祖坟的坟丁进京来报,说在袁世凯生父袁保中的墓旁长出一紫藤来,长逾丈许,蜿蜒盘绕,状似龙形。袁世凯和他的妻妾子女们异常兴奋,以为这是祥瑞之兆。袁世凯厚赏了坟丁,并且嘱他不要对外人谈及。于是,袁世凯特派其长子袁克定回乡观察。袁克定自河南项城回信说:“是藤滋长甚速,已粗逾儿臂,且色鲜如血,或天命攸归,此瑞验耶!”
袁世凯大喜,回信让袁克定招募坟丁,筑墙护卫,以防牛羊践踏。
又一日,袁世凯收到一位天文学家上书,书曰:“由×日起,三更以后,有帝星朗照某某纬度,正在河南项城县地区,兹已逐次北来,月后可至京师,上天垂象,当属在吾皇也。”
袁世凯看后,将信将疑,于是在当夜和长子袁克定一起,登上殿月台上,果然如他所言。袁世凯大喜。于是,京中又轰动一时。
一次,文武百官齐聚在东单牌楼五条胡同,为徐世昌祝寿。溥仪的老师陈宝琛也在邀请之列。
这天,还请来了京师的名角唱堂会,合演《大登殿》。孙菊仙扮皇帝,最后一场有一折便是百官请皇上登宝座。戏演到这儿,孙菊仙却出人预料地谦虚起来,就是不上座,站在座旁,连说不敢不敢。旁人愣了,这时孙菊仙自编台词,开了一场道白:
“自从清室退位,从前皇帝已经没有了。现在民国,并无皇帝。将来皇帝,并无出现。我何人?我何人?我何敢?我何敢?!”
他忽然指着徐世昌,“哈!现在谁个是你的皇帝。”又转而指向陈宝琛,“哈!现在谁个又是你的皇帝!”退三步,将髯口一掀,大声道:“哈!我又是谁个的皇帝!哈……”
孙菊仙的这场自编戏,倒让陈宝琛心酸,倚席掩面、老泪纵横,回到宫中还写了首诗。
因为这时袁世凯要恢复帝制,已经不是秘密,路人皆知了。
1914年5月1日,袁世凯按照颁布的《中华民国约法》,下令撤销国务院,在总统府内设政事堂,首脑称国务卿,并备副手两名,分别称左丞、右丞。政事堂成为大总统府公牍上传下达的办事机关。政事堂发布命令,都要加上“政事堂奉策令”一类的公文套语,而大清时代,内阁转发皇帝命令,用的则是“内阁奉上谕”。
袁世凯撤掉了国务院、秘书厅,改换为政事厅、内史监后,又仿前清御史台制度,设立平政院,仿都察院,设立肃政厅。又品定官阶,下令将文官官阶分为9秩,即上卿、中卿、下卿、上大夫、中大夫、下大夫、上士、中士、下士。
在此之前,袁世凯亲到天坛,行祭天大礼。
由于袁世凯的一些复古措施愈来愈浓。这倒使一些前清迂腐的遗老遗少感到兴高采烈,以为袁世凯会念及前清恩泽,恢复大清王朝的基业。
袁世凯任正式大总统后,曾致书“大清皇帝陛下”,表示感戴清王室的恩德。逊帝溥仪也照例回书“大中华民国大总统阁下”,以示祝贺。
1913年2月,隆裕皇太后因患炎症去世。袁世凯得知消息后,立即派国务员荫昌前往皇极殿灵堂代祭。袁世凯还下令全国降半旗致哀3天,文武百官服丧27天。在祭奠之期,袁世凯臂戴黑纱致祭,并备3万元礼金前往。1913年下半年,袁世凯就任大总统后,采取了“政非旧不举,人非旧不用”的方针,规定只有在前清做过州县官吏的人,才有资格做各省民政长。袁世凯还对前清遗老遗少极力拉拢,礼敬如宾,并多次表示自己的元首地位,系清王室禅让而来,自己要感恩戴德。
这样,清王朝遗老遗少越发想入非非,一些人竟加紧活动,以为袁世凯早晚要还政于清。大清逊帝重蹈圣坛,不过是时间问题。前清旧吏劳乃宣到处宣传“还政清室”,并把《共和正续解》印刷出来,广为散发。袁世凯看后竟一笑置之。
于是,复辟派的人越来越多,鼓噪复辟言行更加激烈,“中国只宜君主制”“,共和政体不适宜于中国”的论调甚嚣尘上。1915年5月,袁世凯在外交上接受了日本旨在吞并中国的“二十一条”,举国哗然。这一年的夏天,在北京复辟帝制的喧嚣声中,活跃着两个文人,一中一外,发表演说、评论,为袁世凯政府的政策做着最好注脚。
一位是美国霍普金斯大学校长弗兰克·J·古德诺。
弗兰古·J·古德诺是美国人,德国柏林大学的法学博士,1891年任美国哥伦比亚大学美国行政法教授。他和袁世凯的长子袁克定的私交甚好。1912年7月,他来到北京担任总统法律顾问,在此期间,他极力主张在中国应实行总统制,反对实行责任内阁制,宣扬应建立强有力的政府组织。因此,他曾荣膺袁世凯颁发的二等嘉章。
1915年,当他再度来到中国时,袁世凯的称帝心迹已经是昭然若揭了。他此次中国之行,便是完成一项命题作文。他一到中国,袁世凯便派农商总长周自齐拜会了古德诺。总统府要他给“袁世凯准备一份文件,论述民主与君主政体哪一种更适合中国的国情”。古德诺按照他一向的观点,当即完成了这篇论文。8月3日,在《亚细亚日报》上发表,题目为《共和与君主论》。不久,这篇文章在东京及伦敦《泰晤士报》等报纸上转载。
古德诺的基本观点是:中国人民民智低下,不具备参与政治的品质,在这种情形下,实行共和制是没有益处的。比较而言,还是君主制更符合中国人民的历史习惯。
除去洋人古德诺之外,另一位鼓吹君主立宪制的文人就是杨度。
1903年,清政府为了标榜新政,在传统的科举项目之外,增设经济特科,想通过经济特科的考举,选拔一些襄助新政洋务的专门人才。刚从日本归来的杨度,参加了这次考试。考试发榜,他高中一等第二名。
杨度和袁世凯长子袁克定的关系十分密切。杨度曾将袁克定比为当代的唐王李世民,自己就是谋臣房玄龄、杜如晦。到了袁世凯快称帝的时候,杨度也早已成为社会名流,他有关君主立宪的言语议论都在社会上有一番影响了。
1915年,古德诺发表《共和与君主论》以后,作为君主立宪主义理论家的杨度自然不甘落后,闻风而动。很快,杨度发表了他的重要著作《君主救国论》。全文立论之本就在于只有君主制才能救中国。
文章写成后,杨度托总统府内史夏寿田转呈袁世凯。袁世凯批阅后,大加赞赏,立即提笔写下“旷代逸才”4个大字,并命政事堂制成匾额,颁赠杨度,以示恩宠;并秘令陆军上将、奉天巡抚段芝贵加紧印刷,广为发送。
8月,袁世凯在总统府接见了杨度,由夏寿田作陪。杨度当时就向大总统提出要成立一个组织,宣传君主救国论。袁世凯当时表态说:“不好!外人都知道我们的关系,还以为是我指使的呢?”
杨度也鲜明地表示:“度主张君主救国也非今日始。君主立宪,度是最早宣扬人,而且学术自有自由,大总统不必顾虑。”
8月24日,杨度联合孙毓筠、严复、刘师培、李燮和、胡瑛成立了筹安会。筹安会发表了宣言,宣告筹安会的宗旨即在于“筹一国之治安,研究君主民主国体,二者何适于中国”。发表宣告的同一天,杨度又在石驸马大街的住宅门口悬挂上了筹安会的招牌。杨度自任理事长。8月24日下午,在石驸马大街袁乃宽的宅邸中,召开了军警特别会议。段芝贵、袁乃宽、雷震春、江朝宗等军界、警界要人一致宣布拥护君主制。
同时,梁士诒、朱启钤、周自齐等一批京官,发动成立各省公民请愿团,拥护君主制。于是,在北京先后成立了商会请愿团、人力车夫请愿团、匠社请愿团、乞丐请愿团、妓女请愿团等。梁士诒本人也拼凑出全国请愿联合会。9月16日,全国请袁世凯下令召集国民会议,议决国体。
在此期间,日本国内阁总理大臣大隈重信、英国驻华公使朱尔典,均正式代表本国政府表态,赞同袁世凯称帝。
全国请愿联合会由梁士诒、杨度等领导,3次向参政院呈递请愿书。10月,各省开始举行国体投票。12月11日上午9时,参政院以国民代表大会总代表的名义汇查各省投票。结果各省国会代表共计1993人,赞成君主立宪票共计1993票。当时由参政院秘书长林长民宣读推戴书。代表以起立的方式进行表决。结果全体起立,一致通过。
上午8时半,袁世凯接到参政院推戴书。袁世凯却以“民国初建,本大总统曾向参议院宣誓,愿竭力发扬共和,今若帝制自为,则是背弃誓词,此于信义无呆自解者也”为理由,正式拒绝参议院推戴。
下午5时,参政院复会,讨论通过了第二次推戴书,称颂袁世凯功越百王、德亘万古,于当晚再次呈递袁世凯。
1915年12月12日晨,袁世凯发表文告,宣布正式接受推戴,下令改国号为“中华帝国”,1916年元旦起,为“洪宪元年”。
即将登基践位的中华帝国大皇帝袁世凯,于1915年12月19日,下令设立登极大典筹备处,任命朱启钤为处长,正式开展帝制筹备工作。
帝制公开筹备后,曾奉命参加选举的推戴国民代表1993人,由于已完成使命,由孙毓筠主持,每人发路费100块大洋,远省发200块大洋,遣散了事。推戴代表听说此消息后,群情哗然。有的喊道:“我们也不是虾子灯、螃蟹灯、凤凰灯,随你迫来迎去。大家抬你做龙头灯,我们连龙灯尾巴都沾不上。今天的事情不解决,没个完!”
推戴代表只以为能从中捞些好处,不想事毕,竟以100块大洋打发了,哪里肯依,尾随孙毓筠,闯入孙家狂呼乱骂,继以砸毁家什。孙毓筠无奈,只好打电话给警察宪兵。
这些人都是国民代表,自然胆壮:“警察?!别说警察,天兵天将来了也得加钱!”
孙毓筠无奈,只得出来解释:“提领的经费已经用尽,的确没钱了!”
代表则说:“嘿!这要真是床头金尽,就他妈认不得客人了。加钱!!”
当时军警群集,也没办法,乱哄哄一片。后来还是朱启钤来,每人又加200元了事。
这事袁世凯却并不知道,这时他正在居仁堂接受百官朝贺。但是这时距离他生命的终点却已经只有101天了。
20日,袁世凯特颁徐世昌、赵尔巽、李经羲、张謇4位患难交谊的人,各一帧嵩山照片,以后史称几人为“嵩山四友”。
21日、23日两天,袁世凯封公、侯、伯、子、男5等爵位。公爵:龙济光、张勋、冯国璋、姜桂题、段芝贵、倪嗣冲等。被他毒死的赵秉均,也被追封为一等忠襄公;侯爵:汤芗铭、陆荣廷、赵倜、陈宦、唐继尧、阎锡山、王占元等;伯爵:曹锟、雷震春等;子爵:马继增、张敬尧、张作霖;男爵:江朝宗等。5等爵位共计128人。
此外,袁世凯还特封孔子76代孙孔令贻仍袭衍圣公,加郡王称号。为了联络满族亲贵,袁世凯重申清帝退位优待条件永不变更,并派皇族溥仪为参政院院长。
为了尽快登基,袁世凯下令刘冠雄设计皇旗。刘冠雄十分兴奋,夜叩宫门,进呈图式。而袁世凯也一见钟情,下令大典筹备处筹制。
但是,不少人见此图样不禁摇头,说:五色旗横列,皆成条段,代表五族共和。可又斜叠五色条于原有五色之上,全旗五色,皆成斜块,这不是四分五裂之像吗?
这时已经飘飘然的袁世凯根本不知道,也完全顾不上了。万事俱备,袁世凯专等第二年元旦御极登基了。
正当世凯称帝,大颂赏爵,封赐众将军,以示恩宠优待的时候,蔡锷将军正密谋出北京,以反戈讨伐袁世凯。蔡锷是梁启超的学生,“二次革命”时,他曾暗中接济孙中山领导的讨袁军队,但讨袁军很快失败,他也因此涉嫌,被袁世凯调离他所担任的云南都督等军政要职,而被授予陆军部编译处副总裁的虚职,明升暗降,实受监视。
袁世凯称帝后,蔡锷虽然极为反感,但是,身处暗探监视之中也十分无奈,所以,一度上青楼,下酒馆,吃喝玩乐,做出一副胸无大志、酒色之徒的模样。结果在小凤仙的掩护下,逃离北京,经天津、日本,于1915年12月抵达他的势力范围云南首府昆明。
12月23日,蔡锷正式向袁世凯发出通牒式的电报,要求立即无条件取消帝制,并将杨度、孙毓筠、严复、刘师培、李燮和、胡瑛、朱启钤、段芝贵、周自齐、梁士诒、张镇芳、雷震春、袁乃宽等严惩,“明正典刑,以谢天下”,限令24小时内答复。
25日,蔡锷正式通电各省,组织护国军,云南独立讨袁。蔡锷起义的消息传来,像是晴天霹雳,大出袁世凯意料之外,他收到蔡锷讨袁通电后,在当时的国务会议上,竟脱口而出:
“我本不主张帝制,都是你们逼的。”
国务委员闻言之后,都一声不吭。但是,他们也都一下明白了袁世凯的惊恐心情。
袁世凯接到电报后,立即做出的反应却是调和矛盾,以图大事化小;他立即找到蔡锷的老上司李经羲和熊希龄,要求他们从中调和。但因蔡锷态度坚决,调停失败。于是,袁世凯宣布撤销蔡锷、唐继尧的一切职务,取消不久前封赐给他们的爵位,派兵讨伐。
1916年1月5日,袁世凯在新华宫丰泽园设立临时军务处,并宣布派曹锟直接统帅军队,反扑蔡锷的起义。但是,曹锟率领的北洋军士气低落。蔡锷率领的护国军越战越勇,不久即以云南为基地,影响扩及贵州,威逼川湘。四川将军陈宦、湖南将军汤芗铭连连告急,每份电报都标有“万急”、“万万急”的字样。
这样,袁世凯不得不大量往四川、湖南派兵,在军事力量对比上,袁军占绝对优势。接着,袁世凯封冯玉祥为三等男爵,授吴佩孚为陆军中将。但是,云南起义未能平息。1月27日,护国军进入贵州,巡按使龙建章落荒而逃,贵州宣布独立。
在云贵为护国军控制后,袁世凯便在四川、湖南、广西增兵增械,以图围剿护国军,这三地的要员分别为广西陆荣廷、湖南汤芗铭、四川的陈宦,这是袁世凯倚重的大将。但是,给袁世凯以沉重打击的,正是他倚重的大将陆荣廷。8月15日,他突然宣布广西独立。护国军不仅控制云南、贵州,此时,又势连广西。
原来,陆荣廷在接到袁世凯要他反扑贵州起义的电令后,声称饷械不足,一直迟迟不动。陆荣廷一直表面上对袁世凯很恭顺,袁世凯又接到派在陆荣廷身边坐探的密报,称陆荣廷为可靠分子。所以袁世凯给陆荣廷拨款100万元,枪5000支,希望他能在云贵开辟一个新战场,牵制云南、贵州的起义。不想,陆荣廷收到给养、枪支弹药以后,武备齐足,反戈一击。这是袁世凯万万没想到的。于是,他不得不倚重陈宦和汤芗铭,来讨剿蔡锷护国军和广西起义。
但四川前线的张敬尧又出师不利,被护国军重创。
眼见护国军节节胜利,袁世凯的围剿战略屡遭挫折,湖南、江西及长江中下游的一些省份开始出现不稳迹象,广东独立已是迫在眉睫。各方面的求援、告警、索饷文电,每日不断,弄得袁世凯焦头烂额。
正在这时,袁世凯又收到了冯国璋、李纯、靳云鹏等人敦促袁世凯取消帝制的通电,这些人都是袁世凯一手提拔的。当袁世凯身处危境时,他们公然背叛,向他挑战,表明北洋集团内部已是分崩离析,众叛亲离。
不久,徐世昌这位袁世凯的密友,也来信敦促袁世凯取消帝制。
这时,英、美、日、德、意等国也正式表示反对袁世凯称帝。
在这种情况下,袁世凯3月21日在新华宫召集会议,出席会议的有杨士琦、张镇芳、朱启钤、梁士诒、倪嗣冲、徐世昌、段祺瑞等。
会议空气阴沉沉的,面对国内一片混乱,谁也没有办法。袁世凯淡淡地说了一句:“都是我不好,不能归咎于别人。”接着说出取消帝制。这时,只有倪嗣冲做出一副怒目金刚的样子,坚决反对,表示谁敢反对帝制,“臣誓死扫荡而后快”。但是,他的意气冲动,被袁世凯制止了。
1916年3月22日,袁世凯发布文告,宣布取消帝制。这次发布文告,仍由国务卿徐世昌副署发表,并宣布仍任中华民国大总统,还恢复了黎元洪副总统的职位。至此,从1915年12月12日,袁世凯宣布称帝,至1916年3月22日,帝制共维持102天。
从洪宪元年帝制实施,到下令取消洪宪年号,仅83天,昙花一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