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页 暗箭难防
蒋府,炊烟袅袅,远远的便能闻到那饭食的香气,一缕缕青烟直线似的升上天空,看不出有一丝风。
今日是御妹蒋玏的生日,各路大臣携带家眷,还有蒋玏和小驸马请来的才子佳人们,变像变成了相亲大会,好不热闹。
彩鹬她八位夫君在后面挤一个车,互相都看不顺眼时不时互相酸两句。
她同沈志在一个车悠哉的喝茶吃水果。
:“将他们放一块儿真的好么?”沈志看着她散懒的样子直皱眉,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对尊重异性这块儿没教育好。
彩鹬打着哈欠继续漫不经心摆葡萄吃:“能有什么,还打起来不成!”
沈志无奈翻白眼,见马车很快到了,还是担心提醒道:“今日是你妹妹生辰,别在搞成你的选夫大会。”毕竟除了她单独领回来的那两位外,其余那几位都是从这个聚会和那个聚会结实来的,很难不担心。
她不讲话等车停,车停后她起身转头冲沈志做了个鬼脸:“这可不一定!”说完快速越下马车,对接她的仆人招手:“快,带我去蒋玏房间。”小跑离开。
留下被气的一脸铁青的沈志:“这孩子真是翅膀硬了!”
:“参见太上皇,太上皇万安!”车外小驸马爷孔温朗声道。
沈志平复心情下车,看到孔温这端正文静的面孔就心悦。
孔温是从二品巡抚官员孔双之子,孔双老来得子很是喜欢,到哪都带着,沈志同孔双也是多年棋友,孔温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
只可惜蒋玏从小便同孔双定了娃娃亲,不然沈志必定要收他女婿,这样就不用出宫找人下棋了,可惜呀。
另一边,彩鹬被仆人带到住室后便关门离去了。
她进来被浓浓的熏香味呛的直咳嗽:“蒋玏,你这香烧的也太浓了吧!”
:“姐姐来啦,快进来!”里屋传来蒋玏那爽朗的声音。
她不悦:“怎么,大小姐懒得都要朕进屋去请了么?”绕过屏风,眼前一目让她差点没把路上吃的葡萄吐出来。
只见蒋玏悠哉的翘着二郎腿躺在一男子腿上,正被喂吃葡萄。
沈志刚刚的眉头现在转移到了她脸上:“是孔温太素了,你想来点荤的?”
蒋玏这才慢悠悠的坐起身。
那男子也同时起身:“那华欲先退下了。”说着向二人行了礼离开。
彩鹬在一旁椅子上落座,看她等她解释。
:“他是我在一次诗词歌会上结实的,别看他长的妖,人家很有才的,美句诗词都能接上,舞蹈跳的也很出彩!”她说着眼里直放光。
彩鹬点头:“所以你打算?”
:“纳他为妾。”她也不绕弯子了:“也是给孔温找个伴儿,这要是我哪日出门留孔温一人多孤独呀!”
彩鹬鄙夷望着她:“你若诞下子女,孔温就不孤独了!”
蒋玏一听来劲儿了:“唉,你怎么也跟那帮老头一样催生上了,再说你还没有呢!”
她叹气:“算了,随便你吧!”
蒋府的厨子手艺还不错,八菜两汤在加上腌了两年的果酒,口感甘甜不辣不上头,别提多美味了。
:“殿下少喝些,喝多也伤身的!”张幽㰑道。
前几日封尤廾㡧为从三品卿,张幽㰑为正六品才子,今日让二人一左一右贴身服侍,也是让他们在外人前混个眼熟。
尤廾㡧为她加菜:“殿下多吃点喝酒不伤胃。”
张幽㰑一旁啧啧:“哥哥还怪懂得嘞!”
尤廾㡧自从被封后架子也摆起来了:“自然!”
宾客都按顺序上前给蒋玏敬酒在说些客套话。
同时也注意到了蒋玏右边单加的一张桌的华欲,一些爱八卦的女官们嬉笑着调侃道:“呦,小郡主这是又得新欢呀!”
蒋玏笑着举杯:“到时候邀请你们来喝喜酒。”
女官们:“好嘞,等您帖子。”
很快大家的关注点都到了华欲身上,这让坐在蒋玏身边的孔温显得格外局促。
孔温起身在她身后喃喃道:“我去给殿下敬酒。”她没回应,许是同宾客们聊的太火热了没听到。他便默默离开了。
:“殿下。”温柔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正拄着下巴昏昏欲睡的彩鹬清醒了不少:“孔温怎么到这边来了?哦,是那些宾客太吵了吧,你比较喜静。”
孔温未答:“殿下的皇夫们怎么都不在…”
:“哦,我让他们吃饱了自行回去。”见他手中拿着酒杯,便起身拿杯同他碰了一下:“虽然蒋玏要纳妾,但不会撼动你在她心中的位置,倘若她不要你了便来朕这边,朕给你封个官儿,正好来宫中陪太上皇下棋。”
孔温行礼:“那便先谢过殿下了,也祝殿下早生贵女。”
彩鹬点头:“好借你吉言。”
说着二人都举杯一饮而尽。
她又为自己满上酒正要说点什么,突然感到喉咙处好似被什么东西卡住发不出声音,胸口一阵闷痛,她用力一咳,没了想咳出一坛血水,紧接着眼前天旋地转,不省人事。
被远处解手回来的良人施程㣺撞见,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扶起,他略懂些医术,为她把脉,眉头皱紧。
孔温愣在那不知所措,蒋玏也跑来焦急的问:“怎么样?”
施程㣺摇头:“中毒了,很不乐观。”说着起身将她抱起:“进屋”
蒋玏示意孔温送客,她为施程㣺带路到最近客房。
施程㣺:“盆,水,刀…”
家仆们忙里忙外为他准备各种东西。
也可能是被放了血的缘故,彩鹬脸色越加苍白。
蒋玏吓得失声痛哭,拉着孔温递来的手:“都怪我,是我没照顾好殿下弄成这个样子…”
孔温轻轻拍了拍她背轻声安慰:“夫人不怪您,殿下有金龙在身相信一定能挺过来的。”
施程㣺使针为她扎了几处重要穴位,静手后看像蒋玏:“殿下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
:“那就好,那就好!”蒋玏松了一口气。
:“小郡主有没有发现,少了一个人。”施程㣺扫视四周道。
:“少什么人…”蒋玏这才注意到:“华欲呢?”见身后仆人都摇头,她有种不好的预感:“都愣着干嘛,赶紧去找啊!”
孔温拍着她肩膀安抚着:“夫人别急,我出去找找…”
:“等一下。”蒋玏叫住他,稳了稳心神:“你去通知城中警卫军封城。”
平时宣化的街道,突然一下的渺无人烟,人们都纷纷奇怪的议论着。
:“今日怎么宵禁这么早,发生什么事儿了?”一位一身白色素衣的姑娘同她的丫鬟刚从胭脂店出来,奇怪的扫视着四周。
这时听到前面一小巷子口有响动:“谁在那边?”
:“姑,姑娘别怕,我是好人。”从里面一箩筐的杂物堆中钻出一位身着黑白相间衣服的男子,身上还带着一小包行囊:“我,我是外地人刚刚听到动静,被吓到便先躲起来了,姑娘别怕。”
她上下打量他一范,半信半疑的点头:“那您这是要出城?”
他挠挠头:“没,我刚,刚进城,想投奔亲属家一时迷了路。”
她点头:“哦~那您说说您亲属姓氏名谁,我帮您指路。”
那男子接着挠头:“我打听了,我亲属他们搬家了,已经不在本国了…”
她笑笑点头:“我明白了,那您没地方去便在我家落脚歇歇吧!”说着带路,像身旁丫鬟使了个眼色,心中憋笑。
另一边,彩鹬昏昏沉沉只觉耳边很吵,眼睛眯一点小缝,紧接着感到一股力量将她拉起,接着腹部受力她哇的一下吐了出来,一个庞臭的桶刚好接住,她被这桶的臭味熏的又是哇哇一顿吐。
只听身旁一男声道:“小郡主您那的这是什么桶啊,这么臭?”
远处蒋玏的声音:“哈哈,一世情急,没找到别的桶,先拿恭桶凑合用一下吧。”
彩鹬听后更是恶心吐的更欢了,最后感觉都快将胆汁吐出来了才停下。
身旁人递来水和布巾,她漱口缓了会儿,这下是彻底清醒了,抬手怒指远处的蒋玏:“蒋玏你好大的胆子,竟然给朕用…”
蒋玏扑通跪下认错:“殿下,我真不是故意的,一时情急就随手拿了个桶…”说着转头对身后的仆人埋怨道:“你们也是怎么不帮我拿个桶来。”见他们默默低头,感觉后脑勺要被彩鹬的目光点着了,咽了咽口水:“还处这干嘛,你去拿盆倒点水给殿下洗漱,你那点熏香来,还有你俩去,去给殿下弄点吃食来…”
:“停,你们府的吃喝我都不敢碰了。”彩鹬打断道,看了孔温一眼:“查没查出来,是谁干的?”
蒋玏犹豫着,头低得都快贴地了,还是开口如实道:“殿下,您中毒后华欲跑了…”
:“跑了?”彩鹬目光幽幽
蒋玏忙接着道:“但第一时间封城了,相信冯将军能很快搜捕到她…”
:“我中毒这事儿都传出去了吧?”她示意施程㣺扶她坐起身。
这回是孔温答:“回殿下,送宾客时都嘱咐他们不要对外说。”
她整理着袖口:“算啦,悠悠众口也止不住,反正我这不好了么。”
褚㛎端药进来:“殿下来喝药。”
:“我中的是什么毒?”药不算苦,一饮而尽。
施程㣺答:“是百草枯,还好量少”
百草枯是一种除草剂,当年母皇就被她的贴身侍女日积月累的在她的吃食里放这个,在母皇发毒那日上吊自尽了,但她总觉事有蹊跷。
蒋府的看门小厮匆匆忙忙冲进来:“抓到了,抓到了!”
蒋玏蹙眉:“慢点,着急蛮荒的,抓到什么了?”
:“回郡主,您的妾室。”小厮手指的方向,来了一帮人。
冯趾鹑将军带头大步向前,身旁跟着挂着一脸温柔笑的御史大人施渊,身后两位士兵压着华欲走了进来。
:“怎么样殿下,臣动作迅速吧?”冯趾鹑扶着腰上的剑,一脸邀功像,听一旁施渊咳嗽两声:“对,还有御史大人的功劳,她先发现的人家,然后让侍女来通知我去抓。”
施渊这才发现屋中的施程㣺:“程㣺也在,还好这次殿下带他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彩鹬点头听懂了:“都有赏,说吧要什么?”这些没良心的。
冯趾鹑嘿嘿一笑:“殿下,还是老样子。”
彩鹬点头:“行,还是二十两黄金一会儿送你府上,你先把这逃犯压到天牢明日朕亲自审。”
冯趾鹑行礼:“好嘞殿下,没什么事儿臣先退下了。”
彩鹬转头看向施渊:“那你要什么?”
施渊莞尔开口:“殿下臣想要个假期。”
彩鹬点头:“可以,不过得等下毒这件事儿解决完,想要休多久都可以!”
施渊点头,也是很欢喜的离开,走前走补充一句:“殿下臣还有个不情之请。”未等她开口,直接说了:“就是请殿下多疼疼我这个弟弟,他腼腆嘴又笨不会表达,望殿下理解。”说完头缩回去快步离开了。
彩鹬笑道:“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儿,躲什么。”转头看向床边坐着的施程㣺:“你想要什么赏赐?”
施程㣺像是不过脑子的答:“同我姐一样,想要假期,想出去游历。”
她点头:“可以。”示意褚㛎和卫㵙将她扶起:“备车,回宫。”转头撇了眼还跪着的蒋玏:“至于你,以后再赶纳妾,我就流放你。”说着看向孔温:“你看着点儿她。”
被二人架着走难受,抬手看向身后。
施程㣺瞬间领会,上前将她拦腰抱起上了马车。
:“施程㣺你好大的胆子”她怒视他:“刚刚那一拳是你给我的吧?”
话落只见他扑通一声:“若是殿下不将毒吐出后果不堪设想,所以臣鲁莽了,任凭殿下责罚。”
她摆手:“罢了,起来吧。”拍拍身旁的位置,示意他落座。
她靠着他的肩膀困意涌上来:“程㣺今夜朕去你那。”
:“殿下是用到臣时才会想到去臣那么!”见她沉沉睡去,抬起胳膊将她拥入怀中,让她靠的舒服些,轻轻为她整理着额前碎发,忍不住在她额头落下一吻:“没关系只要殿下还记得有臣这号人,臣便以知足了!”
虽然彩鹬年长他几岁,但在他初见她时,便以在心中种下了情豆的种子,而现今以早发芽,虽然机率渺茫,但还是期待着能开花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