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去医院

冬天叶母的感冒一直断断续续，今天终于忍不住跟叶芬芬说，她的右耳好像因为感冒一直不好有点听不见了，叶芬芬马上带母亲去最近的公立医院—第一医院。

自从父亲瘫痪，叶芬芬开始挣钱养家，感觉母亲有时候很独立坚强，撑起这个家，有时候又感觉母亲很无助，很多时候需要依靠叶芬芬。

最开始是家里的电视，原来用“锅”来收信号的时候，每次被大风吹歪的锅需要叶芬芬上房顶一点一点调。

后来是太阳能，每次太阳能漏水或者不上水等小毛病，也是叶芬芬上去查看。

慢慢的越来越依靠叶芬芬，让叶芬芬慢慢担起家里责任的同时，在一些事情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强势，没有商量余地。比如在叶芬芬周岁23虚岁25那年，因为听琴大娘念叨几句叶芬芬赚钱养家耽误结婚后，就在家跟叶芬芬爆发了激烈的争吵，这场争吵以叶芬芬与母亲亲戚介绍的对象认识十几天领证终止。

虽然没多久叶芬芬就发现这个“亲戚”介绍的对象有女朋友进而离婚，叶母虽然也不愿意，却也没有表达像催叶芬芬结婚时那种激烈的反对，好像是她造成了子女结婚的任务，结婚以后发生了什么，都是子女自己的事情，不干涉太多。

可惜这种态度叶芬芬当初不懂。

今年可能是因为叶芬芬也31岁了，叶母在一些人情世故中也更尊重叶芬芬的意见，在生活中的事情中，也更依靠她。

在身体不舒服的情况下，不去看医生，只在村里拿药吃，结果拖的耳朵都听不到这么严重，是叶芬芬没有想到的。原来母亲现在这么依靠自己了，叶芬芬一瞬间有这种感觉。

去医院挂了耳鼻喉科，进去让医生检查。

医生开口就问叶芬芬挂号充了多少钱，叶芬芬回答200，“你再下去充一点吧，再充几十块，我给你妈妈开个单子，用机器检查一下。”

在医院病人和病人家属是没有话语权的。叶芬芬听话的下一楼大厅，去充了一百。

跑上二楼，母亲耳朵涂了药，在门口等，医生在门诊病房里，和她的一个熟人在交流。

叶芬芬推门进去，“医生，交完钱了，什么时候检查？”

“现在门口等10分钟。”

叶芬芬只得出门，和母亲一起坐在门诊病房外的椅子上，看着时间等。

病房里，医生一边交代她的熟人一些注意事项，一边进行检查。

叶芬芬看手机，已经过了10分钟，再次进去询问医生。

“进来吧。”医生开口。

叶芬芬出门，叫上叶母，进屋里检查。

只见医生从桌子上摁下摁钮，取下一个弯管的塑料细管，往鼻子里一冲，再进里屋，拿不知道是什么的管子往耳朵一探，桌子上的屏幕显示，耳朵里有流脓结痂的画面出现。

“这是感冒引起的鼻炎，连带的发生的中耳炎。所以听力会受影响。”

叶芬芬听到病因，放下心来。不是什么大问题就好。

“你再去楼下充个钱，我给你开点药。”

叶芬芬听话的再次走到一楼，充了300块，上楼看到医生药单已经开好。

“那些单子先去一楼大厅拿药吧，一会儿上来我跟你说也么用。”

叶芬芬拿起单子，让母亲就坐在门诊这里先等着，自己再去跑一楼去拿药。

拿药有两个窗口，分别在大厅的东西两侧。

叶芬芬先去了有人排队的西侧，排队等着拿药。好不容易排到自己了，窗口的护士看到叶芬芬拿着的单子，直接说：“你这个不在这儿拿药，去对面拿。”

叶芬芬虽然疑惑为什么前面的人都是这里拿药，自己要去东侧的窗口拿药，但在医院，也没有人会跟你解释什么，都是一句句的指令。

叶芬芬于是又跑到大厅的东侧，递上医生给开的单子，窗口里有三四个年轻的小姑娘，一个录单子，一个拿药，另一个在旁边等。

录单子的年轻女人要求叶芬芬出示身份证，叶芬芬不明就里，拿出身份证给她登记。等另一个女人拿药过来，录单子的女人也把身份证还给叶芬芬，一并递过来一个印着“一旦售出，概不退换”字样的红色单据，“一共285。”

叶芬芬听到价格，递出自己的就诊卡，里面刚又充了三百，应该够了。

“不用这个结账，你直接扫上面的二维码付款。”

叶芬芬虽然疑惑为什么不用就诊卡结账，医生却要求往里充钱，也没有多想。在医院可不就要听各种人的指挥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吗？

叶芬芬扫出285，拿起一小兜药，又跑上二楼，来到门诊。

刚才医生的熟人已经检查回来了，医生也是拿出单子给开药，一边开一边叮嘱：“通窍鼻炎片出去找个药房买，这个蒲地蓝消炎胶囊在楼下药房买就行。”

医生的熟人开口，“我一般出去买了，就都在外边买吧，这样不方便吗？”

医生也同意，“嗯，都出去买也行。怎么吃我给你写单子上了，你就照着吃就行。”

叶芬芬心里感觉有点不对劲。等医生熟人走后，叶芬芬递上药，医生拿出蓝色的通窍鼻炎片，写上“这个一天三顿，一次五片。”拿出绿色的蒲地蓝消炎胶囊，“这个一天四次，一次吃三个。”

再拿出一袋药中唯一的一瓶药水，“进来吧，我把这个药水给你冲一下鼻腔，这样发炎好的快一点。你们要是住的近了可以每天过来冲一下。”

“嗯，看后续方便，我们能过来就过来。”这两天叶母的电车电池不给力，走不了几公里就没电了，不知道能不能天天过来冲洗鼻腔。叶芬芬心里盘算。

等母亲冲洗鼻腔的功夫，叶芬芬无聊，拿起手中的药费单子看起来，通窍鼻炎片46一盒，4盒176，蒲地蓝消炎胶囊23一盒，4盒92，还有一瓶药水。

叶芬芬拿出手机，打开淘宝拍照，打算看一下网上的价格，先加入购物车，如果后续还需要买药可以直接网上买，不用出去找药房去买了。

拍照搜索，结果显示，同样“普林松”牌子的，同规格的一盒48片的通窍鼻炎片网上售价5块8一盒，三盒16块5。

另一种药蒲地蓝消炎胶囊，网上同规格同品牌售价11.9元。

“靠！”叶芬芬又一次忍不住爆粗口。像叶芬芬这种从小学四年级起就有意控制自己不说这些口头禅粗话的人，这一段时间第二次“破功”了。

“医生，咱们医院的药房太离谱了吧，5块8的药卖46一盒？”

医生听了表情有点不太自然，“楼下你去买药的药房不是医院药房，是个人的。定价也是个人药房定价。”

“个人也卖的太离谱了，翻一倍卖我可以理解11块9的卖23这种，毕竟人家开在医院里，一年给医院的承包费也不是小数目，但是翻10倍卖就过分了吧。”

叶芬芬直接质问。

医生头都不抬，“有些药你看着便宜，但是不同品牌的药和不同规格的价格不一样正常。”医生辩解。

“价格贵很多？”叶母问，“能差二三十？”

叶芬芬没好意思跟母亲说差了二三百，网上十几二十块钱的药这里卖280，怕说了母亲心里不痛快，含糊回答：“嗯，差了一点。”

叶母不愿意了，一辈子省吃俭用的人最恨被人占便宜。跟叶芬芬说，“咱像刚才人家一样，出去买药就好了，医院啥都贵。”

叶芬芬安慰：“没事儿，这回吃完了下回从外面买就便宜了。咱这回买药不是还得听医生的怎么吃吗？出去买药人家说怎么吃咱不一定放心。”

叶母看了眼医生，这才不说话。医生在叶母的心里是有权威的。

叶芬芬也不再问医生。已经这样了，再当着母亲的面问，母亲知道了该着急了。看楼下药房给开的单子上印的“一旦售出，概不退换”的字样就知道，楼下药房不是你去说一声退药就会给你退的。

叶芬芬掂起自己买的“高价药”，收好红色单据，跟母亲一块儿往外走。

在大厅退掉刚充的就诊卡的钱，把钱给叶母，“我还说今天去取钱，这下不用了。等过两天我再去取。”

叶母拿着钱，嘴里还在嘀咕刚才说的药价，“我就说为啥刚才那个人都出去买药，咱刚才拿了单子，也该出去买药的。这贵了二三十呢！”

叶芬芬安慰：“没事儿，医院不都贵点儿吗？再说医生还给你冲了一下，这样好得快。”虽然冲一下也要钱。

叶母这才不纠结被多要的“二三十块钱”。

路上，叶芬芬坐在母亲的三轮车后面，越想越气。被多收10倍药价，而且医生让她熟人出去买药，是分明知道大厅的药贵，还故意让她先去买药，再跟她说用法用量。这种把人当傻子的串通让叶芬芬意难平。

于是叶芬芬就把医院药房开的红色单据拍朋友圈，警告一些不知情的人，别去那家药房买药，又拨打12315想投诉这家药房。

12315的热线一如既往的打不通，叶芬芬从网上搜了投诉流程，下载了12315的APP实名注册，一定要投诉。

不仅仅是被坑了钱，关键是药房和医生医院合伙，把人当傻子骗的行为，让叶芬芬气急，心绪难平。

一路上操作一顿，再把医院药房的单据和网上同款药价的图片上传，叶芬芬完成投诉，只等回复，这才顺了点气。

以前碰到这种情况，叶芬芬只能自己生闷气，气的狠了无处发作，还会向家人吐槽无处发泄的火气，连累家人还要承受她的不良情绪。现在叶芬芬比以前理性多了，碰到问题生气归生气，气完了也要追究让她生气的源头，而不是像十几岁那会儿遇事只能发泄怒火后不了了之，于事无补。

等上传了这次医院被宰的事情，叶芬芬也把自己坐的三轮车电瓶问题一并上传了。

叶芬芬不会骑三轮车，无论是脚蹬还是电动的。她现在坐的这辆是去年冬天给母亲买的，小小的三轮车，出门方便，架着塑料棚子，刮风下雨出门也方便。就像今天这么冷的天，但是只要有太阳，棚子里面就很暖和。

但是美中不足的是，这辆电动三轮车骑的还不到一年，电池就不顶用了，出门骑个5.6公里就没电了。平常可以走批发市场两个来回，20多公里，现在稍微走远一点就要带着充电器，随时准备找地方充电。这对喜欢骑三轮出门的叶母来说很不方便。

因为电池的事儿，叶母去卖这个小鸟电动车的门市去找了几次，因为电瓶一年保修期还没过，每次去门店的人都说不是电瓶质量问题，是充电不当，频道充电或者充电时间过长，人为的把电池充坏了，不在保修范围内，不给解决。

但是像电车，家里买过好几辆了，从来没有出现过不到一年的新电车，电瓶出现问题的。

去了好几次都解决不了问题，叶母又不是会吵架会胡搅蛮缠的人，只能在又一次去没解决问题后，跟叶芬芬说了这件事，叶芬芬这才知道电车出了问题。

找出当初买电车的保修卡，还在，没有丢，日期已经过了1年，但是叶芬芬知道母亲从秋天开始，已经去找过几次，不存在过了保修期的事儿。

打过小鸟电动车的全国售后电话，每次打过去都是一阵刺耳的噪音，打过几次之后，叶芬芬知道，从品牌售后这里是解决不了问题了。

她也不是会吵架的人，所以这次投诉医院药房，叶芬芬也把前几天没解决的电车电池问题一并投诉，期待12315这个平台可以解决一点实际问题。

即使解决不了也没关系，最起码让叶芬芬此刻无处发泄的情绪有了一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