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为什么她的系统日常犯抽?
陈秉生的指腹抵着竹叶尖,一滴血珠冒出来,他抬眸看了一眼风旋:“嗯?”
风旋:“……”
触及到陈秉生阴冷的眼眸,风旋噎了一下,沉默了一会才说:“皇上,皇上见色起意……啊不,皇上调戏女……也不是……”
怎么说都不对,风旋痛恨自己没有一张极会说话的嘴。
这么一说,他感觉自己和皇上都完了。
陈秉生的指尖一顿,指腹上的血珠凝聚,滴在了衣袍上。
他道:“见色起意?调戏女人?”
陈秉生把指腹上残留的血迹抹掉,低头似是笑了一声,虽在笑,却让人感受不到笑意,他的眉眼低垂着,遮掩了眼内的锋芒。
“真是欠收拾……”他低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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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舒回到君卿殿后,看了一会儿一些无关紧要的折子。
她发现南朝近几年来很是太平,少有战乱,以前朝中大臣整日念叨着让她立后选妃,十个折子有九个都是劝她的。
现如今经历了选妃之事,反倒是都安静了,对广纳后宫之事绝口不提,为魏舒减少了很多工作量。
看完后,魏舒盯着桌案发起了呆,不知道为什么,她每次身处君卿殿之中,心里总会有一些说不明的情绪,复杂得让她理不清。
在余光中她瞥见了书册旁边的一个东西,被书册压着。
魏舒有些好奇,她上前伸手拨开书册,看到后面是一把折扇。
等把扇子打开后她才发现,扇身是用竹条编制,扇面不知道是什么材料,上面绣着一条龙,用金丝绣成,栩栩如生,很是精致。
只是这把扇子看起来有些显旧,存在时间应该很久了。
魏舒不自觉伸手抚摸了一下,突然看到了一行小字,小字与扇面是一个颜色,不易看到。
上面写着:祝皇兄生辰快乐,天天开心。”
话语实在简单,魏舒却怔住了,他愣了半响,偏头问承允:“这,是朕的?”
承允似乎也有点发愣:“……啊,是。”
“谁送的?”魏舒抿了抿唇,眸光也暗了下去,她真的好讨厌这种明明很熟悉却又想不起来的感觉。
承允沉默得更久了:“……宣王。”
“宣王……”魏舒呢喃了一声,脑子里不知道为何多了一个画面,画面久远,却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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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季时节,御花园内的花却依旧繁盛,皇宫的御花园内满是奇花,一年四季,总有花朵挺立,花不凋,开不尽,年年春。
某处亭子里一个五六岁的小孩,长得肉嘟嘟的,像一个小包子,他撅着屁股趴在地上,地上铺着一张宣纸,他正握着毛笔一笔一划的写着什么。
“六殿下,咱们起来写好不好?娘娘若是知道,该责怪您了。”一个婢女好声好气的劝道。
小包子惊了一下,赶紧爬起来站好:“挽澈错了,秋宴不要告诉母后。”
名叫秋宴的婢女笑道:“奴婢知道了。”
小包子把宣纸拿起来放在桌子上,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露出了尖尖的小虎牙:“秋宴,皇兄的生辰快到了,母后说可以写一句祝福语给皇兄,你说我该写什么好?”
没等秋宴回答,他抽了抽鼻子,小声说:“我希望皇兄天天开心,天天快乐。”
秋宴笑道:“那殿下就这么写吧。”
小包子的大眼睛一亮,握着笔,低头开始写字,边写边念:“祝……皇…兄…生……”
小包子沉默了,对着宣纸发了几秒钟的呆,然后小声问:“生辰的辰字,怎么写?”
声音太小,秋宴没听清,她问:“殿下说什么?”
“我、说!”小包子大概是觉得问别人很不好意思,耳尖都红了,他奶凶奶凶的鼓着腮帮子又说了一遍:“生辰的辰怎么写?!”
秋宴看他这别扭劲儿,想笑但忍住了,心想,六殿下和太子殿下一模一样,太子殿下小时候也这样,傲娇又别扭。
“辰字啊,辰字是这样写的……殿下,笔画错了……”
画面渐渐远去,御花园亭子内的一切开始模糊,名叫秋宴的那个婢女声音柔和,魏舒觉得熟悉,却追溯不到源头。
“皇上。”
承允微低的声音让魏舒猛地回神,她盯着扇面,半响才开口:“挽澈?”
“这确是宣王的字。”承允轻声道。
魏舒没再说话,只是轻轻地把扇子合拢,轻轻的叹了口气:“朕乏了,你退下吧。”
“是。”承允抿了抿唇,弯腰退下了,还颇有眼色地遣散了一众婢女。
待人都出去后,魏舒垂下了眸子。
她来这个朝代快一个月了,刚开始懵逼迷茫不适应,后来倒是逐渐接受了可能回不去了的事实。
可是现在,她又迫切的想要弄明白前世的事。
她和陈秉生之间的孽缘,徐若嫣不为人知的秘密,那个叫挽澈的小包子,还有婢女秋宴……
这些,她都想知道。
“破系统,你说你是不是哪又出问题了?”魏舒突然开口问。
九一大概是懵了,好半响才吐出一个字。
【嗯?】
“上次因为你的晚来,我没有记忆,现在有了,却不全,是不是因为你出问题了?”
“你说,我的记忆为什么不全啊?”魏舒轻声问道。
九一跟突然断网了一样,一点声响都没发出来。
魏舒叹了口气,她明知破系统不可能回答,却还是想问,真是自虐。
【我没有问题】
过了很久,九一才回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话。
魏舒不想说话了。
为什么她的系统日常犯抽?!
【你还想回现代是吗?别想了,你回去了,还是会回来的】
魏舒:“……”
那晚,魏舒又梦到了前世的场景,梦到了那个叫挽澈的小包子——
冬天了,窗外下着雪,到处一片银装素裹,雪漫上了枝梢,撒在了屋檐,宫女踩着雪地上,发出“吱呀”“吱呀”的轻响。
清心殿外侍卫,奴才众多,但整个宫殿内却极为安静,弥漫着无端的压抑和药香,显得毫无人气,婢女走过都放轻了脚步。
“六殿下怎么还不见好转?本宫把你们养在太医院是让你们吃白饭的吗?不是说只是小小的风寒吗?”
一个身穿宫装的女人红着眼眶,对着跪在地上的众太医喝道。
众太医唯唯诺诺,不敢出声。
小包子此时躺在床上,面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嘴唇发白,额头上都是虚汗。
“母后……母后……”小包子清咳了两声,小声叫道。
女人闻言,急忙走过去,握着小包子的手,唤道:“澈儿,怎么了?不舒服是吗?没事的,澈儿会好的,会好的。”
“母后……”小包子的眼睛不再亮了,声音也不再清脆:“还有……还有几天才是皇兄的生辰啊?”
“还有五天,就五天了。”女人哽咽着。
“澈儿最喜欢你太子哥哥了,肯定能撑到你太子哥哥的生辰……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