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海鲲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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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宁风波,老炮

“你是谁?为什么让我们走,又为什么偷袭我们?”

我也压着嗓子,让自己的发音接近他的发音,产生情感共鸣,不至于显得突兀或让他感觉不适应,从而刺激到他。

万一他是个神经病,一言不合过来要掐死我,我可能只有开枪自保,可那样,我们就失去了探索他身上秘密的突破口。

他用乌黑的眼珠凝视着看我,把我看的浑身不自在,但我只能硬挺着。

我们都没有要伤害他的意思,但每个人都很紧张,就等他说出个所以然。

氛围一下子沉静下来,掉根针都能听到响动。

三胖显然对这人不服气,能把他揍一顿的人,还不多:“小子,你敢背后偷袭你胖爷”

那人也不回话,他看了我们好一会儿,突然像是放弃了什么,又像是失去了什么,冷漠又毫不在乎的说:“你们如果执意要去送死,那就随你们去吧”

我错愕的同时,却被他这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噎住,什么意思?难道我们继续走下去会遇到无法预料的危险?

我见他转身要离开,忙拿出一包压缩饼干,和半瓶矿泉水。

心想,看他意思是在提醒我们,这地方还真没来过,要是他知道些什么,能帮到我们,那也挺好,张飞能义释严颜,何况现在大家都在相同处境,总不能一直被困在这里,想至此地,也便大着胆子朝他走了过去。

三胖想拉我,我给他一个别担心的眼神。

“前辈,不知你是何方神圣,但我们来这里身体已经中毒,如果就这么回去,可能只有死路一条”我试探性的把他的铁牌递给他,ZT911,以及压缩饼干和矿泉水。

原始人相互交流的方法就是,互相丢食物示好,要么丢石头,示意这是自己的领地不容侵犯。

况且他是个人,也曾经是一名科研人员。

他看到我递过去的铁牌倒是没什么反应,当他看到我递过去的压缩饼干和矿泉水时,他的双手刚要惯性的接住我给的食物和水,但忽然,他的手停止了动作,又慢慢的把手缩了回去。

“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

我听他意思,对我们并无恶意,但明显是在防备我们图谋不轨。

我旋即索性一把抓住他手,把水和食物按在他手里,诚恳的说:“老同志,我们这些晚辈,和您一样,也是搞科研的,可来这里的路上,我们发现了十几年前牺牲在这里的老同志,也误打误撞感染了病毒。”

我怕他不信,让拉伊莎把来时定下得人员名单拿给他看。

当他看到人员名单上的日期时,秃然呆愣良久,然后表情痛苦的缓缓跪在地上哽咽起来:“已经是,二十一世纪,我,我,我,嘎嘎嘎……”

他哭了,哭到后来,捶胸顿足,仰天痛哭,悲愤之情似是压抑的太久,又苦于无人可诉说,这一下全给释放出来。

我看的也不由伤感。

十六年,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一个人,生活了整整十六年。

痛苦使人忘我,他自顾自说,自顾自哭,彻底放开了,也不再警惕我们。

我知道,如果自己在这里被困了十六年,别说活着,即使活下来,内心该出现什么样的变化?

当自己知道外面已经过去了十六年之久,而自己还一无所知,与所有人都没有联系,被这个世界遗忘,那该有多么孤独,该有多么的凄凉。

我一把抱住他,使劲想把眼泪挤出来:“老大哥,你受苦啦!同志们都在盼着你回去呀”

三胖看的乍舌,嘴巴张的能吞下鹅蛋,“老胡,不是,你屎壳郎吐泡泡,演的啥绝活”

拉伊莎伤感的红了眼,看到我抱那人,她也白了我一眼,意思是第一次认识我。

此时此地,站在这位科考队员的角度,我能安慰最有效的方法,只能是抱抱,我很同情他的遭遇,可一个大老爷们,这眼泪挤了半天硬是挤不出来。

托尼看到我们这滑稽的一幕,自个乐了。

终于等到他情绪冷静,这位在山体内生活了十六年之久的人,他的名字叫宁风波,外号老炮,来时他才十六岁,如今在这里生活了十六年之久。

他同行的队员只有他一个人侥幸存活下来,依靠暗河里的鱼和山体内的昆虫,以及他说的神龟产的蛋和喝不完的天然矿泉水,还有来这里探险牺牲的人留下的医药物资等。

说到神龟,我想起那只四不像,老炮说有更大的,但他不敢靠近,只能在那只龟外出,他才敢去掏龟蛋。

山体内,有的地方氧气够用,有的地段氧气稀薄,还有的地方没有氧气,他在这种地方生存,常年下来,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缺氧环境,而且也得益于他自幼便开始练习的内家功夫,龟息法。

等我们彼此熟悉后,已经来到一条只有天堑绝壁的路,那路在山体内只能称为深渊。

老炮说要想到圣泉,就要经过眼前的超生路,走过古老的虞族古城,沿着虞族古城进入王族陵墓,最后经过虞族王的陵墓,才能到达圣泉。

我看爷爷留下的地图上标记的圣泉,确实要穿越几个符号,但没想到,在这地图上,那么一个不起眼的符号,竟然是一座古城和一座王族陵墓。

这着实让我汗颜。

很快,我们跟随老炮没费多少功夫就来到超生路入口。

我觉得他没必要骗我们,人与人之间应该要保留一些信任,我看他眼神清澈,很坚定,并不是那种躲躲闪闪左顾右盼爱玩把戏的人。

他相貌堂堂,生的浓眉凤眼,一张方脸,在我的认知里,这是重感情,实在人才有的特征。

经过接触,截止目前,我还看不出他有什么理由害我们,带我们来这里,会是他设计的陷阱吗?我总是先怀疑,再求证,这可能是天性,也可能是人与人之间交往应该保留的一种手段。

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这条超生路明显有人走过,是一条钢丝绳从深渊上面横跨到对岸的一条悬空路。

我向深渊里丢一块石头下去,听回声,约有三百多米,我又丢了好几块,听到深渊下面是条暗河,传回的是水声。

这条钢丝绳,很可能是爷爷他们留下,这么多年,不知道是否还结实,要是贸然上去,万一钢丝断开,那如果掉下去,可能就会被摔死在水里。

就算下面是河,可人终究是有内脏的动物,三百多米向下坠的离心力,拍打在水面上,不死也残啊。

我刚要伸手去试,突觉手臂发麻,中毒反应又发作。

我看向托尼,而托尼却难以置信的看我,他那意思是,我怎么会选择先让他过去?他连忙摆手:“胡老大,你要让我先过去,还不如现在杀了我”

我看向拉伊莎,拉伊莎美眸里波澜不惊:“胡初一,如果我先过去,那你们多没面子”

我又看向三胖,三胖说:“老胡,你是懂我的,我老朱啥世面没见过,啥风浪没经历过,不就是一根钢丝嘛,有啥大不了”

我听到这里,正想伸出大拇指,却听三胖话音一转,“不过,话说回来,我最近有点恐高,怕抓不稳这钢丝绳”

我无语,把注意力转到老炮身上。

老炮用力拉了几次钢丝绳,钢丝绳在空中吱吱嗡嗡开始晃动。

还好这钢丝还算牢固,如果没有这一根钢丝,恐怕我们也只能原路返回,就连到达对面的机会也没有。

这断崖大概有八十米宽,老炮说:“你们不用担心,很多年前,我见有一波人来过这里,他们先是发射一根绳索,套在对岸的石柱上,后来他们拉起了这根钢丝,又从这钢丝上滑到对面,启动了某些机关。”

“启动机关后,深渊下的河水里会有大石从河里升起来。石头会悬空停留在这钢丝附近,形成一条悬空路。”

我说:“该不会是磁悬浮吧?是什么石头能悬浮在空中?”

老炮接着说:“很神奇,我也没见过,等我过去,我在对岸启动机关,你们就可以走悬空石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