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市场调研
再来到杭州布料市场丁晨曦首先去了朱大姐铺子。这位大姐对她十分友善，为人也爽快守信。她牵着菲儿进店铺，“朱姐！”
打扮朴实体型微胖的朱大姐抬起头来，她脸盘宽大浓眉大眼，长相有些英气。“小丁来啦，快把菲儿领进来！”她拿棒棒糖往外迎接，热情地牵了菲儿进去将棒棒糖放在她小手中，再将她抱到舒服的软椅子上坐着。“妈妈有没有带你去HZ市里玩？”
方菲笑眯眯地拿着棒棒糖塞在口中，含糊不清地说：“妈妈工作没有时间带我去玩。但是明天干妈会来！”
朱大姐笑得慈祥，“妈妈是为了你工作。以后生意越来越好你妈妈多请一些人就不像现在这样忙。”
方菲点头，“妈妈也这样说！”
丁晨曦安静站在一旁。她猜朱大姐有与她相同得经历，不知道她的孩子多大了。她对于别人的私事一向态度矜持有礼，对方不主动提及她不会多问。
朱大姐站直身体面向她说道：“小丁你的生意从开始到现在，已经让人刮目相看了。”当初丁晨曦来到店中，一个女人带着那么小那么漂亮的一个女娃来谈生意。她什么都不懂，谈生意完全坦诚，纯粹是一个不谙世事设计师。但是她却让自己想起当年。
“朱姐，”丁晨曦直话直说，“我想再找两家供应商，你这里供不上的时候能有个候补。我店里新款多，定制时间也总是很紧张。我每次预定的不多，客人反应好我才翻单，所以翻单时间更加紧张。感谢朱姐之前让工人没日没夜的赶货，只是长此以往也不是办法。”
朱大姐道：“你再找两家供应商在情在理，要是没有合适的我也可以介绍。但是朱姐告诉你这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手工绣片这种东西需要时间，事到临头赶货哪一家做都困难。你可以设计一些经典花纹，让我们平时准备一些小货，这样急用的时候可以拼接。”
特殊颜色和花纹不好预备，但是经典颜色和花纹的确可以预备一些。丁晨曦点头道：“朱姐的建议好，我想一想。朱姐如果有知根知底的人家就介绍给我。另外成衣制作坊中版型打样好做工也好的厂家朱姐认识吗？”
“做这一行怎么能人头不熟！你现在找的瑞祥老板是自己裁版，版型就很不错，厂里几个年头长的工人手艺也不错。版型裁手艺好的大概还有两三家。”
“这么少？”丁晨曦虚心请教。
“五年以上的工人市场上很受欢迎，打样好的师傅更受欢迎。大厂花大钱请这些人，还有像瑞祥老板那样自己创业的。小厂要是花钱请了这些人订货价必然贵一点。可是这里是大市场，贵了怎么揽大单的生意？所以啊，反正市场就那么些人大家都知道哪里找，不如揽到大生意对家有要求再临时请两个回来！”朱大姐如数家珍。
“可那样品质稳定性就大打折扣。”丁晨曦理解朱大姐说的生意经，可她不喜欢太过投机的事情。“朱姐把那两三家引荐给我吧？”
朱姐介绍的三家如她所说品质较高，报价和她瑞祥相差无几。事实证明市场透明的很，谁家什么价大家门儿清。密集竞争带来的相互监督大概是市场上的最大好处之一。既然如此，丁晨曦和这三家都签订了协议。
每一份协议中都有设计图版权和保密条款。但是丁晨曦觉得物理方法防控必不可少，她计划未来按款式分开由不同工坊制作，解决了生产力的问题同时也最大限度杜绝大批设计泄露。
到晚上见到朱真真，她眼睛瞪得滚圆。“有模有样的！我没有想到过你能经商。”
丁晨曦无奈：“我经商半年多了，你现在才开始诧异？”
“前面的成功都和你的美商有关。”朱真真快语如珠，“现在这些才是生意运作。可以啊，你无师自通，什么时候学的？”
“不用学。”丁晨曦给菲儿碗里添了块青菜。小丫头是妥妥的肉食动物，她不夹青菜小丫头自己肯定是不会吃的。“这些不是需要学的高级生意经，不过是保护款式少泄露的小手段。一样东西足够重要时多想一想都能想到。”
晨曦的意思是她没有退路每天患得患失就什么想到了。世人说穷人孩子早当家，朱真真心里一阵酸。“你有没有想过以后自己开个工坊？”
“固定费用太高了”丁晨曦摇头，“销量不稳定肯定没办法支撑。”
丁晨曦嘴里说着生意，手里照顾菲儿，脸上还能保持一副人淡如菊的仙样儿。朱真真愣愣的看，这些俗事到她手里做出来莫名少了几分俗气。她歪着脑袋想，这副仙样儿好还是不好呢？
“干什么？”丁晨曦停下手筷子问。
“你把这人淡如菊地仙样儿收一收呗？这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一出来，生意场上岂不是好欺负？而且，男人们且坏着呢！结婚前最爱这副仙样，结婚后就不喜欢了。”
方菲乌溜溜的眼珠一转，“干妈，什么仙样儿？爸爸因为这个不喜欢妈妈吗？”
朱真真：“.......”
丁晨曦狠狠瞪她一眼，“孩子面前口无遮拦，自己种下的祸自己扫！”
朱真真无奈将方菲拉到怀中慢慢解释，“这只是一个玩笑话，我夸你妈妈漂亮得像仙女一样！”
方菲小朋友没有那么好骗，她问道：“仙女多好。为什么男生结婚前喜欢，结婚以后就不喜欢了？”
朱真真绞劲脑汁，“因为仙女太漂亮，而且还会飞。组成家庭的话，万一她飞走了怎么办？”
丁晨曦无语。是这样吗？适合看的东西很多时候不适合拥有，所以她是一个只适合看的人？人淡如菊不过是个表象，尘世中没有方外人，人人都活得兢兢业业的年代，没人真正淡然，只有受了伤哭在面上还是哭在心中的区别......
在市场转了几天，丁晨曦带着合同、联系方式、和样布回到上海。回到家中她将睡熟的菲儿小心放在床上，揉着酸痛的肩膀来到工作室。
展开带回来的样布，她走到画架前。一件十分不同的奥黛款改良旗袍在她笔下成型。
衣服的用料剪裁考究，整件奥黛款旗袍绛黄色为底，花色集中呈掌宽从斜襟开始S型延伸到脚面，暗粉皮粉组成的大朵牡丹繁花似锦栩栩如生，配以复古盘扣及淡绿色美玉圆珠扣。合身的衣服将模特衬托得婀娜，S型花色顺着女人的曲线增加美感同时拉出修长的视觉效果。奥黛款保留了旗袍婀娜的特色，稍宽的下摆却更方便行动，这款衣服美的张扬，又可以日常穿着。
穿这样的衣服出街毕竟稀少，不知道大家是否在意路人的异样眼光？丁晨曦细细的将图上色完成，拍照放到工作账号上。“有段时间没有和大家讨论新款，上一款最新的想法看看回响如何。奥黛款旗袍，保留旗袍婀娜的同时下摆稍宽方便行动，虽美的张扬却是一款可以日常穿着的衣服。你们愿意穿这样的衣服出街吗？”
“哇，哇，哇，漂亮！赶紧出！”
“这回头率一准超高，不好吗？”
“就是，这有什么不能穿出街的？买漂亮衣服就是要回头率呀！”
丁晨曦看的无语。所以她的粉丝都是什么年纪，还是她已经落伍了？电话铃声响起，低头一看果然是真真。“你时刻挂在网上？一点风吹草动你都第一时间知道！”
朱真真夸张的笑，“你不知道有通知这个功能？”
丁晨曦果断转移话题，“打电话来要发表什么评论？”
朱真真将那款旗袍一顿猛夸，“你赶紧做呀！”
“现在人都不在意众人的眼光？”丁晨曦问出心中所想，“我以为这样特立独行得衣服只有一部分人能接受，结果现在夸声一片。”
“有什么好在意的？”朱真真话音充满无所谓，“我们要做善良的自由人！只要我没有伤害社会伤害他人，别人说什么管我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