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寻踪
风暴很大，这毋庸置疑，但在这一刻，陈然感觉风暴好像减弱到消失了。
风暴当然还很强，陈然从面板中也确定了这一点。
唯独不同的是此时陈然的速度比风暴更大罢了，这是火星和地球最本质的区别。
不过这超脱当然不会持续太久，风暴再不断增强，而陈然上升却一直在减速。
星期五在下面默默注视着，和全球人一样都等着他成功。
如果单凭这个惯性力和风暴肯定难以到达顶端，几千米高度不是虚的。
待速度减弱，给出数据速度低于风速。
同时陈然也能感受到向上的托力，拖拽着他往上冲去。
此时路程也已过半，陈然看得仔细，但如果任其这样一直持续肯定上不去。
幸运的是在速度减到零之前，他绝对不会出现下落趋势，只是速度在一直减弱。
一直下去虽然不能到达顶端，但也十分接近了。
此时就需要陈然借助岩壁给力，陈然当然也已经计划好了。
时间不等人，一切速度如此之快，陈然也十分着急。
他赶紧抓起面前矩阵的沙石凸起，借助惯性攀爬上去。
有点艰难，主要是那些崖壁是碎的，一碰即碎。
这就很难受，它无法支撑为继。
不过也足够了，根据计算提升了点速度，只需按照后面临时规划再进行调整。
随便扒拉几个给点力，就足以能够将陈然送上去。
送上去并不一定代表就上去了，陈然和大家都心知肚明的，需要抓住岩壁顶端才算真的上去。
可因岩壁易碎，后面抓握就需要更多。
每一次抓握无论成功与否，超外面偏离是必不可好的。
每一次偏离登上去朝外面偏离也就远一点，能抓握的成功率自然很低。
但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大不了下落时小心点多尝试几次。
可后面就不一定有那么幸运了，要知道途中的崖壁越抓越松。
这样下去只会越来越少，后面并不比前面轻松。
更有甚者，对陈然心智的考验也很艰难。
当然是越快成功越好了，陈然也是这样想的。
谁知道伸手不见五指的白天从大雾天气落下会看到什么？
那绝对是难以描述的危机，跌打损伤必不可少，不丢掉小命就烧香拜佛了。
边思考，他也不忘后面几次按照计算结果抓握攀爬。
一切进行的很快，短短几秒已经攀爬上去了。
此时岩壁顶端距离陈然有一两米远，要知道半米都是危机的。
失之毫厘，差之千里并不是危言耸听。
就算相差一厘米没抓到，那这次可就算失败了，而今天却硬生生差了一两米。
后面还不一定有这次近，主要是因为风暴得缘故。
风暴是自下而上，但也是由内而外，只不过这个由内而外是贴着墙壁朝外的罢了。
所以上升后被吹了出去，与无风相比虽然少点力，但困难却丝毫未减并增加不少。
好不容易上来，岂有下去的道理？
尽管很大概率失败，但陈然还是要拼尽全力尝试，时间就是生命啊！
陈然迅速打开背舱气体，一个气冲，直接将陈然冲到了岩壁上。
不少氧气呢！想想都亏，转念一想快上去了，便没那么难受了。
氧气还在喷，但来不及关闭，需要上去再关。
氧气是有限，可陈然时间也不是无限。
陈然紧紧抱住岩壁顶，那沙石有些碎，好在是火星引力低。
要是地球早不知粉身碎骨多少遍了。
陈然借助惯性继续上冲，迅速借助氧气冲力调整下位置，刷的一下就转上去了。
一气呵成的动作行云流水，迷糊的画面也让地球众人看得拍案叫绝。
转到崖壁上之后，陈然也不能犹豫，迅速关闭氧气根据坐标朝打印机冲去。
路上步伐很轻，感觉丢了不少氧气，想想都亏。
也不知道那些氧气会不会伴随着空气流动把火星的涅全部点燃呢！
很恐怖的幻想，但并不是没有可能，氧气在火星一时半会儿也转化不走。
那空气中又那么多沙尘，沙尘里全是涅。
陈然有理由怀疑刚才被反作用力送上来有涅的大部分功劳，只是没有证据表面罢了。
也没人看见，索性就氧气冲力的功效。
但陈然路上呼吸有点紧促，潜意识告诉他刚才丢了太多氧气，背囊里氧气都不足了呢！
这肯定是空穴来风，控制面板里明明白白写着氧气存储百分之七十三。
心理压力还得心理放松，来之前陈然也进行了不少心理治疗，效果也很显著，就比如星空恐惧症完全克服了。
同时他也可以自我心理治疗，只是需要点时间。
没事的没事的，别瞎想。
那边张志强见陈然心跳那么快，呼吸那么紧促，不用猜就知道怎么回事。
方才那种情况，放谁身上都紧张。
陈然上来后直接拍拍屁股头也不回地走了，可以看出心理素质多硬。
虽说是心理素质硬，其实还是自我误导的结果，认为远离了那悬崖就没事了，暗自发誓再也不来了。
确定没事了吗？真没忘点什么？
星期五在下面破口大骂：我可能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
星期五从下面红外线看的仔细，陈然很顺利爬上去了，然后直接跑了，跑的还挺快。
星期五赶紧联系陈然：【主人，是不是忘了点啥？】
陈然后知后觉，但现在找打印机要紧，回来再说吧！
“额，打印机要紧，先在下面待会儿吧！你也可以尝试能不能上来，不行等会儿去接你。”
陈然简单应付，便继续向前走了。
但一想到待会儿还得回去，心理刚刚放松，压力又莫名有点大。
安雨梦见况上来笑笑，“陈然，在火星很害怕嘛！”
“不敢不敢！”
听到安雨梦的话，陈然瞬间吓得半死，虽然胆战心惊，但心跳确实慢了下来，呼吸也正常了。
安雨梦可是陈然健康的守护神，一切疾病的刽子手。
“我正在找打印机呢！等找完就可以找小赵那里了，然后寻涅，打印点东西等回去。”
陈然慌忙把计划说出来，一时紧张竟然把捞星期五的事又忘了。
它本来就是一个意外，看来终究还是错付了。
不过那也没关系，它正在尝试自己上去呢！
不知为什么，潜意识告诉星期五它可以。
可是几经尝试后却根本跳不高，倒不是身体能源快不够了，确实可能有点身体太过纤细。
重力云就好像水一样，一般胖子容易漂浮上面，而瘦子往往沉在下面。
眼前便正是体型作祟，星期五也是很无奈，但也在尝试用其他方法了。
边尝试还不忘抱怨陈然，以至于直播总部把它的视角和心里独白剪辑出来换掉陈然无聊的走路和聊天。
人们逐渐喜欢这只狗了呢！大人小时候就喜欢，小孩儿都嚷嚷着要机械犬。
机械犬倒可以，只是不能像二十年前有人工智能意识就有点难受。
安全考虑，而且小孩儿从小灌输人工智能是坏蛋思想，所以对人工智能敬而远之。
要的也只不过是能懂得机械犬，能够模拟操控运动而已，不知道会不会厌倦。
陈然和妻子聊的甚欢，多是未来规划，聊完心跳又不自觉增大。
张志强无奈只得让安雨梦继续聊，路途有点远，独在异乡为异客的陈然因为孤独可以聊个没玩。
但安雨梦累啊！而且通过观察陈然的现况和经历不仅灵感爆棚。
《火星建筑师》继续写下去那是当然，同时还能写点其他的衍生呢！
比如《火星流浪伴》、《攀岩》之类的故事。
可以单独抠出来成故事，标准的现实题材，如果再加点破碎主义思想，简直绝了。
但为了缓解陈然情绪她只能一边聊一边将灵感记下。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应该是找到打印机吧！
一份寄托的结束当然是另一份寄托的开始。
不过在发现小宇被陈然也能聊的安心后，安雨梦便早就跑没影了。
你们父子难得联系，也不知道是不是最后联系，多来聊聊吧！小心以后聊不了了。
“爸爸，我想把水手谷变成地下城！”小宇激动道，随即滔滔不绝自己规划。
工作人员见这长远规划赶紧切了回来，人们很少直视小宇这一世界第一天才。
难得有机会呢！
传说果然非凡，小小年龄创新力如此强大，着实羡煞人也。
人们不禁喜欢小宇这孩子，更喜欢他的远大幻想。
把水手谷盖起来建个地下城，这比挖坑容易多了。
科学部已经将这个想法纪录在册，可能是火星大城的第一步建设。
要知道在火星生存只有两种环境，要么挖坑盖起来，要么在上面建防护罩。
防护罩肯定舍本逐末，还不能长久，挖坑又那么难。
大力开发火星又急需挖坑来提供长久生存环境。
尤其是大规模城镇建设，水手谷确实是个天然好地方。
只是工程量有点大，得交给未来去尝试建设了。
谈笑间，陈然忽然发现打印机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陈然停下脚步看得惊奇，科学院人和全世界人也相应看到了这画面。
没错，真的速度很快，好像迫不及待朝陈然冲来似的。
因为周围风越来越大，且那打印机一直朝这里缓慢移来很正常。
但是现在却不是刚才速度，即使比刚才速度大一点也能理解，毕竟风暴增大了嘛！
可速度翻了四五倍怎么解释？
这就是陈然吓得不敢想前的缘故，他赶紧打开半边屏幕弹幕。
那半边屏幕瞬间涂满各种解释，结果肯定也是五花八门的。
其实将弹幕涂满全屏也没事，要知道风暴吹起的风沙那么大，距离远了根本看不见。
当然他不开也是有依据的，不管什么缘故，距离近了至少能看清。
算是死个明白吧！
拿东西不像是被拉拽的，雷达现实只有一个方形的打印机飞速移动过来。
速度肯定是超乎风暴所能拉动的。
“是不是星期五？”小宇迅速给出解释。
如果星期五较真偷摸跑上来要给陈然一个惊喜好像合情合理。
毕竟刚才他冷落了它，证明证明自己很正常，人不都这样？
可打印机过来途中好像不是从地面被拖的，因为根本没有任东西痕迹。
即使从地面给力，那也应该是风暴，虽然眼前风暴很大，陈然都有点站不稳了，但也不至于把方形打印机随便吹动。
无论如何，先问问星期五。
陈然赶紧连上星期五询问道，“喂喂，星期五，你是不是顶着打印机跑来了？”
全球画面在陈然和星期五视角间来回切换。
星期五的视角是迎着风沙前进，好像一往直前的样子。
陈然盯着控制面板里的箱子越来越近，星期五风沙中凌乱。
好像合情合理，即将上演一场精彩的交叉蒙太奇。
虽然套路有点老套，但这没经过彩排，并不是电影片段，再加上众人知道这是直播。
全球观众满满的期待感啊！都期待着赶紧交接的那一刻的惊呼。
但真相确实是这样吗？并不见得。
由于距离缘故，陈然并不能从还没捕捉到星期五的身影，这无疑是个巨大的漏洞。
但并不影响后台和华科院看清真相。
星期五分明还在那尝试风沙中凌乱，无数次跌倒无数次爬起，怎奈能力有限已经几乎油尽灯枯了。
它的能源很快用完，临睡前给陈然发了最后一个消息。
【我都还没上去呢！】
……
这就尴尬了，既然不是星期五，又有谁往他推……
“陈然，做好战斗准备！”张志强惊呼，全科学院瞬间紧张起来。
只有直播总部一脸迷茫和无数观众不知所以然。
直播总部想换掉，但没法换掉，还是等星期五自动关机了才完全切到陈然那里。
而星期五的那句没在那里杀伤力无疑是巨大的，所观看的观众都愣住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他们很多人明显能意识到不对劲，里面绝对有事。
当听闻张志强那句惊吼后更确定了。
可华科院以及陈然本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怎么可能知道呢？
“卧槽真的假的？确定不是演戏？”
“怎么可能演戏？星期五确实没电了！”
“那意思是鬼喽？”
“别在这里传播谣言，大家要相信科学！”
“科学？来谁用科学解释解释！”
……
弹幕满天飞讨论声此起彼伏，将画面完全覆盖。
很多人即使单调地看着也要关闭弹幕，不然真的什么都看不见了！或者干脆找俩计算机。
一个关闭弹幕观看，还一个充当键盘侠询问他人所知。
谁还知道真相陈然也不至于面色惨白到近乎昏厥。
“那……那是什么？”陈然试探性地询问，语气充满了哆嗦。
主要还是不自信，因为他知道地球方面肯定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陈然话音刚落，打印机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他后知后觉想起张志强的话，下意识摸遍全身，可全部摸索后什么也没有找到。
身上除了一身宇航服确实什么都没有……吗？
陈然赶紧蹲下从鞋里面取出手枪，大手拿着小手枪有点不协调。
但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现在谁还有心注意手枪比例呢？
手枪是航天员必备随身携带防御武器，主要应对回来时降落山林。
真没想到会在地球之外掏出来，还是在火星。
陈然着急忙慌捏着手枪上膛，还算容易，就是手指头扣不进去枪里。
这就比较尴尬了，手枪也没想到会被穿着宇航服使用，尽管它就存放在宇航服里。
陈然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就是星际争霸都无数次模拟了，来火星嘛！
以备不时之需，谁知道人类是否就因此进入宇宙洪流了呢？
陈然赶紧将手枪用右手单手捏住，通过左手把右手臂的钩子卡在手枪上右手指挡住。
右手指只要一松钩子就会回去，可以达到扳机的效果。
只是机会可能只有一次，如果真的有什么必须得万分谨慎。
见此情景，地球方面才真的炸了。
不明所以的键盘侠早已将多个话题送上热搜，更多的还是外星袭击的猜疑。
猜疑早已经变成了事实，甚至有人煽风点火发酵为星际争霸，宇宙文明大战，火星文明什么的。
简直胡扯！
但也不一定是胡扯，因为华科院也焦头烂额，就陈然是否继续等待争论不休。
距离打印机走到陈然越来越近了，还有十分钟左右的样子。
短短的十分钟，可能是陈然此行的终结，人类的断绝。
“我认为陈然必须离开，我们不能保证是否会遇到危险，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娄博士见张志强命令陈然做好战斗准备后说。
“我们赞成，是啊张博士，我们没必要非得冒险在那干等着。”
“打印机要不要无所谓了，小刘那边有足够的设备和资源，足够陈然生存了！”
大家纷纷站队娄博士那里，生命确实是最宝贵的，谁也不敢冒险，更重要的陈然可是最后的机会。
安雨梦和小宇也不知道怎么办，但她们选择相信张志强，他肯定不会坑她们。
不管他继续坚持还是改变主意，陈然的性命和人类的未来都交到他手上了。
张志强此时压力山大，好像被压在珠穆朗玛峰下面呢！
“我何尝不想呢？”张志强无奈道，“可是没了这火星唯一可用的打印机，就算是找到涅，他也没法带回来，我们一样得等死。”
“同时陈然也不会活久，因为我们是他的寄托，他会自责自己的选择，与其苟活不如死去。”
张志强的话令众人也纠结万分，舍一人而救苍生？还是抛弃苍生只为苟活？
当然一切皆有可能，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对于火星的一切，人类知之甚少。
“华院长通信！”有人说。
他肯定是来让陈然离开的，张志强当然知道，所以也不敢接。
远在火星的陈然当然能听到他们刚才谈论，也很快保持理智大概知道了此时的境况。
果然是你张志强，懂我！
既然那么相信我，绝对不能让你失望啊！
“太慢了，我去看看见分晓！”来不及告别，那样只会丧失机会。
陈然索性直接聊下一句话就举枪朝打印机来的轨迹冲去。
“别去！”张志强大叫。
全球见况一阵哗然，观点也是模棱两可，褒贬不一的态度印证了他们的思想分歧。
张志强的话当然没用，因为陈然已经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