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利益至上的俗人
这个世道再好的老板，都是利益至上的俗人，能有几个是活菩萨？潘总也不例外，没有利益啥也不是，面对这两个年轻人，曾经自己厂里的工人，也不可能白帮。这一点池俊东一样很清楚，现在就等他怎么个帮法了。
潘总目视池俊东两人，缓慢盘两颗光滑核桃，不经意间露出一抹微笑：“这样吧，纯利润五五分，这可不少啦。”
这家伙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人，这是明摆要宰他们两个人年轻人。池俊东和杨亦庄同事脸色突变，一句话不说。
潘总继续解释为什么五五分，厂里的运转、人工什么、瞎忽悠一通。
池俊东不是傻子，货出厂就赚一笔，再来个五五分成，就是吸血行径，他就不信除了飞天没人给他挂靠。他微微一笑清嗓道：“潘总，您这是变着法子给我们转岗呢。”
开玩笑，五五分也就是说池俊东和杨亦庄只能每人分到25%利润，就算是油厂业务员柯河也有10%提成，还有年底奖金。池俊东两人可不会干，这跟给他跑业务有啥区别？
“六四总可以吧？”
潘总心里想着，你两个愣头青，我就不信对百分之30%的利润不感兴趣。可他还是太小瞧了池俊东，以为年轻人好忽悠，一副吃定的样子，手里的核桃越盘越快发出咔咔声音。
杨亦庄觉得这就差不多了，还轻轻推一下池俊东，后者吧唧一下嘴巴笑眯眯看着眼前老狐狸：“潘总，九一吧，我们九，您一。”
咔！
潘总手中核桃忽然停住，随后发出朗朗大笑，就连里面的黄会计也莫名其妙。
“小伙子，你野心不小啊！”潘总的声音突然一沉，气氛有点不太和谐。
池俊东站起来透过玻璃俯视下方街道。
“潘总，货出厂给我们的时候您已经赚了一笔，再从我们纯利中抽一层，这已经很多了。”池俊东不紧不慢，其实他也心里没底，即便如此也要强迫自己不露馅：“现在本市设备租赁这么多，咱们飞天又和几家合作？据我知道的不会超过3家吧？而且都是最小那几家。”
“如果九一分成，半年之内我们尽可能再谈下来几家。”池俊东坐回来，正视潘总语气颇为笃定。
这话就像是戳中了潘总的心窝，本市设备租赁公司绝大部分都与逸腾合作，小部分都被其他厂子瓜分，正如池俊东所说，到他这也就两三家。
他沉默了许久看向池俊东，带怀疑却又动摇的态度：“你凭什么保证半年之内能谈下几家？”
柯河努力两年多，也就谈下那么三家，他可不信商海小白池俊东能半年之内谈下来几家。
“保证不敢说，我只说我们尽可能去谈，凡是都有万一，就算一家都没谈下来，您也没什么损失，不是吗？”池俊东故作轻松说道。
杨亦庄看着两人，不敢插话就怕说错。
潘总咬了咬牙打了：“七三！”
看到池俊东和杨亦庄没有说话，又改口道：“八二，不能再少了。”
说到此，杨亦庄暗自松了口气，这回应该妥了。可就在这时，旁边的池俊东又摇摇头道：“还是九一，打上飞天品牌标志。”
杨亦庄咬牙切齿看着他，就差出手揍他一顿了。池俊东想了一下又说：“八二也可以……”
“好”
池俊东的话还没说完，潘总一口应道。
下一刻，池俊东笑着看向他道：“但是包装上不能有（飞天）牌子任何痕迹。”
飞天声誉不如逸腾，其实就是影响力的问题，虽然说同样是行业标准，但是见得多的总给人一种老牌的印象。
潘总想了许久，要是不能打上“飞天”标志，就算是抽多一成利润，也不比宣传品牌知名度来得划算，这一成就当是打广告了。再者他对池俊东成功没抱多大希望，赌的是他们那个万一。
“行吧，就当给你们个机会，九一分成。”
终于进入拟订协议环节，池俊东这回总算放松了，接下来就是大展身手的时候，他坚信就算是再苦再难自己也能熬过去，改变总会有痛苦。
走出写字楼，杨亦庄兴奋说道：“我是真想不到，竟然能搞到九成。”
池俊东何尝不是激动？他明白潘总对设备租赁公司这个群体，垂涎不是一天两天了，前两年开始一直让柯河去谈，到现在也就那几家跟他合作，这其中的难度可想而知。
池俊东更清楚，潘总愿意按九一分成让自己去做，跟今早历逸腾的到来有莫大关系，池俊东也是因为这个才敢跟他提九一分成。
在设备租赁公司市场里，逸腾一直压制着飞天品牌，简直就是铁板一块。潘总的算盘是让池俊东他们去踢开，只要品牌打进去了，后面就可以直接合作，再把池俊东他们踢出局，反正一年的挂靠协议而已。
池俊东清楚自己成败就在一年之内，如果在一年之内没法注册自己的公司，那么一切将从头再来。
“亦庄，给我根烟。”
坐在副驾驶上，池俊东破天荒的想抽支烟压压惊，生疏的手势夹着过滤嘴放进嘴里。
啪……咳咳
烟味呛得他喘不过气，随手丢出窗外，接着下车把烟头踩灭。
“劣质香烟，你少抽点。”池俊东眼泪都快呛出来了，总觉着喉咙、鼻子有东西卡着。
杨亦庄启动车子，转头鄙夷的看着他：“这可是卖得最好的平民烟，是你不会抽，还抽这么猛。”玩味看着池俊东：“要不再来一支？”
“滚”池俊东打开车门准备上来。
就在这时，他打目光却被不远处的垃圾堆吸引了，两个绿色垃圾桶旁边，堆放着一大摞纸皮，看起来是刚丢不久的。
“把车开过去。”
“你要干嘛？”
杨亦庄不明白他要干什么，先把车开过去再说。
刚停下来，池俊东跟做贼似的东张西望，确定无人他们，利索打开车后门。
“你这是要……”杨亦庄总算明白了，这家伙是要把这堆纸皮给捡了，除了无语杨亦庄也只能搭手帮忙。
一大捆纸皮被台上车，一脚踹进卡在边上的纸皮，关上车门一溜烟跑上副驾驶，杨亦庄惊愕看着这一幕：这太丢人了吧？
等他上车的时候池俊东满脸笑道：“你看着纸皮好歹也有二十来斤，不要多浪费？”
杨亦庄回头看后面一堆纸皮无奈摇头：“你算是刷新我的认知，人模狗样的竟然干这种事。”
“反正风马岭有收纸皮的，顺手带一下有什么？你可别看这小钱，积少成多这道理你不懂？”
说是这么说，他压根就没想拿这些纸皮去卖钱。
“你说的都对。”
杨亦庄脚踩油门只想快点离开此地，然而他们并不知道15楼阳台上，潘总正“欣赏”着他们所做的一切，表情也是十分精彩：都什么人啊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