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2022年1月10日偶感

手机监控摄像里看到年迈的母亲，花白散乱的头发，弓着腰驼着背，用干瘪的老手扶着床边颤颤巍巍的一步一挪走到里屋去。每次看到母亲艰难的行走都感觉心中一阵酸楚。眼前这位年老的女人就是我的母亲啊，生我，养我，陪我一天天长到现在的妈妈。面对自己的老母亲，内心有任何的骄傲和不屑都立刻烟消云散，母亲有如大地一样土气，却让人有种脚踏实地的真实感。

母亲到现在都不会骑自行车，年轻的时候，为了不得不买的生活必需品，母亲不得不走路去县城，常常一去就是一整天。

早上，母亲忙活完一家人的饭食，刷好锅碗，然后对着镜子梳头。在我印象中，母亲的发型保持了很多年，用一个很大很简单的黑卡子将长长的刘海斜梳到一边，然后用一个棉鞋上穿鞋带的扣眼将黑卡子穿起来固定。梳好头后，用扫炕的笤帚浑身上下扫去梳头掉下的头发和衣服上的灰尘。将一块洗的发白的小手绢裹一些零钱装在贴身的上衣兜里，手里提着自己缝的粗布书包，就出门去赶集了。

现在写这些文字的时候，突然想到，母亲也没有带写午饭，在县城集上整整一天，中午吃些什么呢？还是饿着肚子到晚上赶集回来才吃饭吗？等再回老家的时候问清母亲这件事。

有一次，快到傍晚时候，天都快暗下来了，母亲还没有回来。我和姐姐们站在村外的小河坡上望着母亲回来时走的弯弯曲曲的土路焦急的等待着，姐姐倒是比我大一些，显得镇定很多，我却慌张的百爪挠心一样惴惴不安，一个劲儿的又像问姐姐们，又像自言自语：“娘怎么还不回来啊，娘怎么还不回来啊？”远远的看到一个小小的人影，就眼睛不眨的一直盯着小人影越走越近，从期待，到怀疑，到盼望，到失望，再到期待，就这样一直望着娘回来的方向，内心的波动仿佛巨浪翻滚一样，忽而充满了巨大的喜悦，忽而充满了无尽的恐惧，这种感觉时至今日还印象深刻。

等着等着，听到远方有炮声，少不更事的我还傻傻的问姐姐：“姐姐，为什么放炮啊？娘怎么还不回来啊？”那是我害怕失去母亲的恐惧，又想得到姐姐的安慰。真是孩子等待母亲的心思啊，是多么害怕失去母亲。

后来，终于等到了母亲回来，一向不善言辞的母亲也没说什么，和她的孩子们平静的回家了。想想，母亲又何尝用多说什么呢，她的平安就是给孩子们最好的母爱了。

如今看着手机摄像头里的母亲，突然有种失而复得的幸福。母亲一直平安的陪在我们身边，这就足够我们幸福了。原来，不管我十岁还是四十岁，思念母亲的那颗小女儿心一直没有改变，能看到母亲，心里就踏实了。

母亲，用平淡的活着在爱着她的孩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