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夺扇
范溪音拿起酒杯抬起眸子轻笑:“不敢方才那杯是帝君与自己儿子之间的,南氏这杯敬帝君。”她抬起袖子遮住脸正要喝下去,狼王一心盼着她喝进去。
药效发作的阿希吉尔不可思议的看向自己的父君又伸手推倒范溪音的酒杯浑身一软倒在她身上:“别喝!酒有问题,布赫!”
拔出剑的布赫随即挡在他们身前,狼王一拍桌子大怒:“布赫你放肆!她就是个祸害你这是助纣为虐!”
扶住阿希吉尔的范溪音脸色一变:“帝君连自己的儿子都要害了吗?”
伊戈拉达和吉拉古看好戏的看过去,狼王站起身指着她:“本君不会害吾儿,倒是你这妖女今日若乖乖的交出那把妖扇本君还能饶了你贱命,要你不肯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来人给本君拿下她!”
从外面进来了大批士兵包围住她,阿希吉尔浑身没劲的红了眼:“父君!父君原来是为了那把斩神!骗了儿子!布赫谁敢动,就杀了谁不用管我,保护诗媚冲出去。”
“是!”布赫紧惕的环顾四周,范溪音扶着阿希吉尔坐好站起来笑了出声:“你要一把扇子大可找人过来拿,何必布局设计,我何德何能让帝君如此设计,帝君要是让我们离开诗媚定当不再计较,要是帝君非如此,那就莫怪诗媚大开杀戒。”
狼王丝毫不把她放在眼里:“哈哈哈哈哈你一介小女娘好大的口气,来人杀了她!”
范溪音低头一笑拽住布赫的胳膊将他往后一推:“看好你家主子,斩神!”她握紧手斩神显现,在场的都被她手中的斩神吸引,斩神散发着黑光戾气熏天。
她眸子变成紫红色哪怕昨日受伤了也不妨碍她今日大展身手,范溪音一挥手给阿希吉尔和布赫布下结界裹住他们二人,她扔出折扇用混沌之力驱使,斩神力量之大足矣,根本都不用动用冰魄。
见此狼王才知斩神固然厉害,可真正厉害的是面前的这个小女娘。
被狼王利用的阿希吉尔这次选择了站在南诗媚这一边不再劝阻,他庆幸自己没有封住她的灵穴。
混沌之力一出无人可以抵挡哪怕是上神也无法扛住,范溪音耻笑着没有杀他们而是吸取他们的修为和灵力,宫宴变成了地狱,她故意布结界罩住这座宫殿任何人都逃不出去,混沌之力缠绕住几个修为极高的上神迫使他们飞到范溪音跟前被迫跪下。
“区区蝼蚁不自量力。”范溪音笑着一口咬住其中一人的脖子吸食着他的血,阿希吉尔知道她这是用他们的修为和血来疗伤。
狼王看傻眼了,伊戈拉达和吉拉古纷纷拔出剑护在狼王身前,在坐的宗亲皇族四下逃乱生怕被她抓住。
震惊的狼王指着她好半天才说:“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她揉揉脖子松开被吸干的一个上神浑身舒服多了:“我乃众神之主,我叫你一声帝君你还真把自己当帝君了,你有几条命跟我斗,我要你们生,你们方能生,我要你们死,你们都必须给我死,你要是跪下向我认错,我心情好说不定饶你一条贱命,你要是不肯,今日我就杀光你们狼族所有人。”
“诗媚,够了,别再杀了,放过他们吧我们回家。”阿希吉尔强撑着身体靠在布赫身上有气无力。
看过去的范溪音走到他身边一挥手解开了结界收回折扇:“他们只知斩神的厉害,想要夺取,却不知何为斩神,斩神斩神,意为屠尽四海八荒恶事做尽之神,阿希吉尔你父君不是认为斩神是妖物,他是想抢夺斩神,斩神戾气是重了些,可它是一品灵器,只看它是落在何人手上,他们要杀我从而名正言顺的夺走属于我的东西,这没道理。”
阿希吉尔看着她艰难的握住她拿着斩神的手笑着说:“我赞成你,此扇有灵,它应当物归原主,诗媚我们回家吧,别再打了,此生你无需再为我踏入这里。”
抚上他脸的范溪音眼眸流转点头莞尔一笑低下头吻上他的唇,阿希吉尔闭上眼眼角滑落一颗泪。
范溪音吸出他体内的软骨散移开唇身子一软倒在他怀中收起了折扇:“我们回家。”
抱起她的阿希吉尔带着布赫要走,伊戈拉达见南诗媚没了力气连忙说:“父君她中了软骨散便是好机会拿下她。”
“我看谁敢!父君此事您做的可光采?她只是一个小女娘,是您暗算她,逼的她不得不反抗,您非要杀她的话,就踏着儿子的尸体取了她的命吧,儿子此生只爱她一人,亦会用性命护她安好的。”阿希吉尔抱着范溪音站在大殿中间。
狼王理亏可也有些不甘:“小女娘?就是你口中的小女娘杀了这么多人,手段之残忍她绝非善类,留着她只会对狼族不利。”
好笑的阿希吉尔眼中有泪:“难道不是父君您先诓骗我们的吗?她是为了自保,是父君先动的手您怕不是忘了?还有南疆,也是您自己的私心让儿子去灭了她的国,儿子没有半句怨言,却日日活在悔恨之中,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啊,幸的是去的是儿子,让儿子遇到了此生挚爱不幸的是,与此生挚爱有国仇家恨,让她从一国公主一国女帝成为阶下囚,儿子悔啊悔不当初,父君,儿子敬重您,这是儿子没办法割舍的事实,还请您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只要您不步步紧逼,诗媚自然不会做什么,可您非要她死,儿子会尊重她的意愿与您为敌。”
范溪音软绵绵的被他抱在怀里:“不必说那么多,他若敢拦,我必让狼族遍地白骨血流成河,阿希吉尔我们回家。”
心疼的阿希吉尔吻了吻她额头转身就走果不其然无人敢拦半步,狼王气愤又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去。
回到府中范溪音越发的难受,这软骨散好像对阿希吉尔只是没有力气,而对范溪音却是五脏六腑都被搅动似得疼,她蜷缩在床上捂着小腹疼的翻来覆去就是不肯叫一声。
“怎么了?不是软骨散吗?你怎么会那么痛布赫快去找医师,去啊!”阿希吉尔看她疼的满头大汗心疼坏了。
布赫正要去范溪音一把握住阿希吉尔的胳膊挣扎着说:“别去,要是你父君知道….怕是会立刻让人围了你的府邸。”她疼的身体都在微微颤抖,阿希吉尔急的直掉眼泪:“可是也不能这么疼下去啊,总得想个法子。”
她盯着他的脖子看了几眼咽咽口水,如果阿希吉尔是范旭泽的前世,那么他的血对范溪音也有作用。
瞬间明白的阿希吉尔看向布赫:“你去外面候着别进来。”
犹豫了一下的布赫点点头:“属下就在外面爷需要就喊一声。”他走出去带上门。
脱下外袍和上衣的阿希吉尔走到床边坐下轻轻抱起她靠在自己肩上:“是不是我的血可以缓解你的疼?如果是,那你就喝吧。”
“会很疼的。”范溪音被吸过血,她当然记得被吸血有多疼,阿希吉尔靠着她的头掉着眼泪笑着说:“能解你之痛那又算什么?只要你安好,让我死也可以。”
范溪音抿抿嘴抱住他疼痛让她没法再忍受下去,她一口咬破他的脖子吸食着他的血。
血液顺着牙齿流入口腔直到腹中,果然疼痛减轻了不少,阿希吉尔死死的抓住床沿这疼痛的确很难受但也不至于无法忍受。
闭着眼的范溪音一时吸食的忘形,等回过神来慌忙推开他,却见他有些失血过多脸色苍白灵力削弱:“阿希吉尔!”
“我没事,你可好些了?”阿希吉尔虚弱的冲着她笑,范溪音不再疼了:“好了很多我一时忘形了吸的太多了,你灵力很弱,我渡些灵力给你。”
阿希吉尔扣住她脑袋吻住她的唇将她按在床上不由分说霸道的吻着她,他的吻带着侵略性,范溪音推不开只能任由他亲吻顺便将灵力渡给他让他好受些。
这一晚阿希吉尔留宿在她屋中把她折腾的晕睡过去才肯罢休,看着枕边睡去的范溪音阿希吉尔不由自主的抱着她:“不管你是诗媚还是溪音,你都是我爱的人,我不会再任由你被欺辱,你既要回到你的世界,我便助你回到属于你的地方,不必与我沉溺于此,我知道你定有你要做的事情,若我自私的非要留下你,只怕是会害了你,只盼着你能记得,曾经还有一个我出现过。”
此后他与她相处都是倍感珍惜,事情远远超乎了傅景桓的控制,甚至提早了几十年,阿希吉尔向狼王赐婚,以死相逼,这一次他终于是迎娶她为正妻。
大婚之日阿希吉尔一早就吩咐人备好了催动情蛊的药放在房里,上一世的酒是南诗媚所安排,这一世却是阿希吉尔自己,他爱她爱到把命都给了她。
盖头之下的范溪音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此时她已然忘记了自己是谁,只记得自己是南诗媚有着南诗媚的情感。
走进屋中的阿希吉尔看着她:“能与诗媚结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我已是满足了。”他走向她掀开她的盖头,一袭婚服之下的南诗媚妩媚动人,她握着匕首藏在袖子里抬头看着他却看到他眼里的泪:“阿希吉尔你怎么了?”
阿希吉尔自顾自的倒酒笑着说:“我是阿希吉尔可你是谁?这里不属于你,溪音,你叫范溪音,你该回去了,回到属于你的地方有一番作为,我不能再留着你了。”
此话一出镜子外的傅景桓尤为震惊,他明明抹去了阿希吉尔的记忆。
“你说什么?”范溪音心里一疼错愕的对上她的眸子,笑起来的阿希吉尔端着酒杯俯下身轻轻吻了吻她的唇:“你叫范溪音,是冥界范氏之女,不是南疆公主南诗媚,你该醒一醒了溪音。”说完他喝下了酒静待情蛊发作。
模样和身体发生变化的南诗媚渐渐的变成了范溪音原本的模样,她的衣服也褪去换回一身紫色的楼兰裙:“我是…..范溪音。”
看到她的阿希吉尔露出了笑容:“是,你是溪音,是我所爱之人,我爱的是诗媚也是你我爱的是你这个人。”他捂着心脏痛苦的倒在地上吐着血钻心的疼痛。
范溪音站起来看着他心里不知为何堵的难受至极:“大婚之日阿希吉尔暴毙而亡,原来是如此这般,我会记得你的,阿希吉尔。”紫红色的光显现,她该走了,阿希吉尔临死前伸出手想要抓住她的衣裙,他带着笑仰望着面前自己深爱的女子,最后合上眼,连傅景桓都没有注意到有一缕白光飞入了斩神之中,就是这一缕白光和镜像里的影子成了斩神的灵。
傅景桓喝着茶等着她醒来,温楚萧心急如焚等在一旁,睁开眼睛的范溪音咳嗽着抬起头一眼就看到了他。
“溪音你终于醒了。”温楚萧立马倒水扶她坐起来喂水给她喝。
喝完水的范溪音感激的一笑:“多谢,辛苦你还要守着我了。”
温楚萧笑了笑摇着头:“不辛苦,只是明知道你不愿意,我却无能为力助你一臂之力反倒要让你身处虎穴之地。”
看向她的傅景桓开口道:“本座这里怎就成了虎穴之地?若非本座,她早就得四海八荒讨伐,以她的性子和苏锦澈那个孬种,怕是保不住她的,说不定会把她推出去送死。”
“我为何会被诸神讨伐?与你无关吗?我虽凌驾诸神之上,可并未对外说过我而今是诸神之主,他们没理由讨伐我,我想不到你是如何可以堂而皇之的说出这样的话。”范溪音穿上鞋子看向屋外,此时已经是大雪纷飞,镜像里过了几十年,镜像外才短短两日。
傅景桓低头一笑说道:“你知道吗?季承胤没有去找姜贺,他倒是聪明,写了三封信分别给了姜贺苏伯语和苏锦澈,让他们一同前往乌江赏雪,到那时他会带上范旭泽,他怕本座杀了他和范旭泽,从而辜负了你的信任,本座以前认为他无能无勇无谋,现在想来,他还真是有些脑子。”
范溪音笑了起来:“能踩着自己骨肉至亲的骨血爬上去的,能有几个是无用的?他擅长的是我们所不及的,我们擅长的亦是他渴望无求的,每个神都有自己所长。”
“那本座与你们都不同,本座无所不能样样都擅长,你今日好好休息一晚,明日本座带你一同前往赴宴。”傅景桓挑衅一般的看了她几眼起身出去。
温楚萧见他走远才肯开口说:“是我将二爷带来送入镜像的,只是为了唤醒你,没想到他会起了让你们兄妹自相残杀的念头,溪音你要怪就怪我吧,如果你想走,我哪怕是拼了命也会送你出去这鬼地方。”
她坐下来看着屋外的雪摇摇头:“跟你没有关系的,你已经为我做的够多了,接下来的路我不能连累了你,颜艺小姐还等着你。”
“而今我们都不能置身事外,颜艺我相信她会明白我的心意,我这样做不仅仅是为了你更是为魔族,魔族不能毁在他手里,那么多无辜的百姓我得给他们留一条生路,我相信你也相信冥王,愿意将魔族生死托付与你们。”温楚萧目光无比的坚定。
范溪音看着他一阵心酸:“可我能做的也不多了,要想封印他只怕是无人能做到,只有两个法子,一杀了羽然大人我以身殉国让傅景桓在浩劫中祭祀,二杀了君上,他方能死,杀君上我做不到,那只能选择其一,以我的能力还杀不了羽然大人,我得活着慢慢筹谋。”
南诗媚可以为报仇隐忍折服受辱,范溪音却不是个甘愿受辱的性子,她情愿死也绝不受人摆布傲骨铮铮,自小不畏强权。
被困在斩神之中的阿希吉尔周身戾气缠绕他本就是范旭泽的一缕影子放入镜像,而今误打误撞进了斩神成了扇灵,他能听到范溪音的声音却无法出去。
第二日傅景桓亲自送来了她穿的华服,那衣服做的很是精美绝伦,可范溪音看了一眼捏紧十指:“你这是让我谋反?这可是帝君才可穿的衣服,你让我穿这身衣服见君上?”
“有何不可?你是诸神之主,一件衣服而已这衣服可是按着你们冥界服饰做的,你们冥界啊以紫为尊,帝君的华服应是深紫色上绣着金丝龙纹,下摆之上是彼岸花,你从出生起不就是越着规矩大到华服小到常服都绣着冥界江山图纹,这区区的金色龙纹有何不妥?”傅景桓丝毫不在意这些,在他的时代没有尊卑贵贱有的只是强弱。
范溪音身上穿着的是一身粉色楼兰裙她被逐出冥界之后,穿的不再是皇族服饰,只穿着楼兰裙:“我是不会做忤逆不孝之事,这衣服我是不会穿的。”阿希吉尔感应到她的愤怒从扇子里飞出来,可他灵力太弱无法现形甚至都触碰不到她,傅景桓也并没有感应到他。
傅景桓没有了耐心一巴掌将她打倒在地上揪住她的长发:“由不得你,来人给溪音公主换上衣服。”
跌在地上的范溪音左脸瞬间红肿起来她捏紧十指,阿希吉尔心疼的想去摸她的脸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穿过她的身体,屋外两名魔族侍女战战兢兢的进来行礼拿起衣服想给她换上。
“滚开!我不会穿的,今日你打死我,我也绝不会穿。”范溪音按耐住怒火她不想被傅景桓左右自己的情绪,更不能随意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