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由爱生恨
范溪音紫红色的眸子盯着她,布赫和阿希吉尔都很震惊,冰魄可是唯一存活的真神无人可敌的,而范溪音却能轻而易举和她过招,士兵们纷纷看呆。
冰魄也是很不可思议:“你很不简单啊竟然能与本君过上十几招。”
她握着折扇不以为然的说:“你很厉害吗为什么不能和你过上十几招?拦我者死,识相的给我让开!”
笑起来的冰魄收起剑催动混沌之力紫红色的光向她飞去,范溪音不甘示弱的将混沌之力灌入斩神抵挡住她的混沌之力,两鼓力碰撞在一起竟是相融了。
错愕的范溪音看着双手闪现的混沌之力怀疑的又看了看冰魄:“你是谁?为和你的灵力与我一样?”
同样疑惑的冰魄也很不解:“你的身体里是本君的灵力,混沌之力能相融的唯一可能便是你就是本君,这不可能。”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怎么就是你了我的身体里的灵力我虽不知从何而来,但也应该是我自己修炼得来的,你倒好说什么那是你的灵力,呸。”范溪音想走冰魄知道打不过所以强行将南诗媚的过去给读取让她看。
画面浮现的那一刻阿希吉尔摇着头冲着冰魄声嘶力竭的大喊:“不要!”
范溪音看着一幅幅画面闪现,看着南诗媚的爹是怎么死的,看着她的兄长又是怎么保护她被乱箭射死:“走啊!不许哭!回去!南疆国的百姓就交给你了,从今以后你便是南疆国的帝君,一定要誓死保住你的子民!走!”
被侍从拉住的南诗媚泣不成声:“王兄王兄!放开我!放开我!王兄!”
南竹临死前用身躯替她挡下射来的箭护着她直到侍从将她拖走:“以后王兄和父君不能再保护你了,诗媚,别回头。”
“王兄!”南诗媚伸出手想要过去却被侍从们紧紧抱住:“公主三思大局为重!南疆国子民还需要公主主持大局!”
被拖进城的南诗媚跪在地上哭的喘不上气她抬起头看着城内所剩无几的子民和受伤惨重为数不多的士兵,哭了一会她擦干眼泪撑着身子爬起来:“我南诗媚就此发誓,有我在一刻谁都不能伤害你们,直到城破,我死,南疆国血仇只要我活着,总有一日会让阿希吉尔血债血偿!”
那些拥戴她的臣民纷纷跪下:“公主别管我们了,快走吧,公主活着南疆国才有机会卷土重来,公主走吧,不要为了我们这些濒死之人放弃生的机会。”
擦干眼泪的南诗媚捡起了地上的剑:“我不会走的,这里是我的家,王兄死前把你们交给了我,那么我宁愿战死绝不苟活。”她没食言直到最后一刻她还在带领士兵抵御外敌,直至城中再无可用的士兵,南诗媚索性就以自己的身躯挡在这些子民身前,她看着城被阿希吉尔攻破看着他骑着马踏入自己的家,看着他冲着自己笑,只有满满的恨意。
画面消失她的眼里布满了泪水:“果然是你啊,阿希吉尔,都是你,我居然差一点爱上了自己的仇人,就差一点,我居然还要来救你我就应该让莫日根害死你!为什么骗我!为什么不杀了我!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随即南诗媚的过往全部浮现在脑海,范溪音痛苦的捂着脑袋瘫坐在地上,如果没有阿希吉尔她会是南疆国最幸福的小公主。
过往一切仿佛还在昨日,南竹逗着她笑而她乖顺的站在南疆帝君身边,她曾是南疆帝君最宝贝的女儿,世人见她或许会被她的美貌惊艳可也会夸赞她懂礼谦卑温顺乖巧。
阿希吉尔冲过去不顾一切的想要抱住她却被她狠狠推开:“诗媚!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是真的喜欢你。”
“别碰我!阿希吉尔我恨你!我更恨我自己没能亲手杀了你为他们报仇!”范溪音彻底和南诗媚融合,借着她的身体恢复。
掉着眼泪的阿希吉尔痛不欲生:“我以为我能瞒着你一辈子,不让你记起来,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怀疑你的,诗媚,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冰魄看着他欲言又止很想唤他一声墨阳终究是没能开口,她动手打晕了范溪音,阿希吉尔抱住她疑惑的望着冰魄。
“我没想到你也会爱一人动了情,那就成全你好了,带她回去吧,我封住了她的灵穴她现在用不了法术,只要不解开,她就无法伤人也无法伤了你。”冰魄对着他没有自称本君而是用的我。
望着她的阿希吉尔问道:“大人这是何意在下不明白大人的意思。”
笑了笑的冰魄蹲下身轻轻拍了拍他的肩抬起手为他拭泪:“你不用懂,如果遇到什么事可以来古楼兰找我,随时欢迎,我提醒你一句此女虽不能用法术但身手还在并不弱,她那把扇子邪气很重戾气熏天,想来是杀了不少人那些人的怨气不散才造就此扇,旁人用了怕是走火入魔爆体而亡,她却运用自如,至少得是屠了满城上万生灵,我封住她灵穴,她暂时用不了此扇,可也得以防万一,你千万不要解开她的灵穴,我话已至此,一切得看机缘。”
睡梦中傅景桓怕她深陷镜像:“溪音,范溪音。”
恍惚中的范溪音走向他一脸茫然:“你是什么人?”“你叫范溪音冥界范家女,生于权臣世家,来此只是借着南诗媚的身体修复损伤的身体,切莫沉溺,你要在大婚之日杀了阿希吉尔才能回来,记住南诗媚的仇恨并非是你的仇恨,不要太过当真。”傅景桓走到她身边在她掌心留下了一个音字。
范溪音低头看着那个字:“你是说,我不是南诗媚而是范溪音?”
“正是如此,四百年后阿希吉尔会以正妻之礼纳你为妾,那时候就是杀了他,你只是用着南诗媚的身体所以有她的记忆,你不是她你只是你自己,千万别忘记你是谁。”傅景桓再三叮嘱她不要忘记。
抿抿嘴的范溪音有些不信:“那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的话?你怎么证明我不是她?”
一挑眉的傅景桓一挥手她的手背上浮现出一片片的龙鳞:“你是龙族后裔,只是他们看不见而已你习的也是水系法术,而南诗媚自幼学的是蛊术,南疆国男习巫女习蛊,你的名字是范溪音。”
惊醒的范溪音睁大了眼睛第一反应就是去看掌心,那颗字还在说明她不是做梦,范溪音皱着眉头一阵头晕:“范溪音,我叫范溪音我不是南诗媚。”
在镜像里待的越久她就会忘记自己是谁如若记不起来,那么范溪音就回不来了,会被南诗媚取而代之,所以她必须记起来自己到底是南诗媚还是范溪音。
推开门的阿希吉尔见她醒了高兴的想过去却又犹豫了战战兢兢的靠近,发现她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进来了。
捂着头的范溪音只是盯着掌心,那颗字是阿希吉尔看不见的。
“他是谁?我是谁?”范溪音头疼不已的又躺下去了丝毫没有注意到阿希吉尔。
被她这举动愣住的阿希吉尔就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以为南诗媚醒过来一定会大闹一场的,却没想到会这么镇定,唯一奇怪的是她喃喃自语的说着他听不懂的话。
抱住一个枕头的范溪音翻了个身背对着阿希吉尔睁着眼睛:“这不是我的记忆吗?难道我真的不是南诗媚吗?冥界范家女?可是四海八荒哪有什么冥界,也没有哪个权臣世家是姓范的啊,范溪音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里听过难道我真的是范溪音?可是这是莫须有的地方我怎么会不知道什么冥界呢?”
阿希吉尔听的是一头雾水他现在可以肯定的是她就是南诗媚:“你醒了,我给你煲了些汤喝,你喝一点吧。”
坐起来的范溪音紧惕的盯着他又想起傅景桓的话,她不是南诗媚:“你知道有什么地方是冥界吗?”
“从未听说过冥界。”阿希吉尔见她不排斥便坐了下来把碗递给她,看了他一眼的范溪音一想到自己不是南诗媚也就没那么大的敌意伸手接过喝了起来:“没有听说过,那冥界到底在哪里,阿希吉尔若我不是南诗媚呢?有没有可能她早就死了?”
脸色苍白的阿希吉尔看着她以为是她不愿意活下去了:“胡说什么,你好端端的还活着你以为真神大人是什么人,她能读取你的记忆那么你就是诗媚,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休息。”
喝完汤的范溪音擦了擦嘴把碗放下靠在床边也不看他:“他说的是真的,你说的也是真的我到底是谁。”
他们不知道的是,三百年后冰魄陨落一个年轻的少年开创了冥界,成为帝君,范家也就此崛起成为权臣世家到范旭泽父亲那一代没落又到范旭泽这一代再次崛起,成为鼎盛时代无人可比。
阿希吉尔日夜不离的守了她好几日发现她格外反常,不哭不闹就像刚失忆那回,时不时的还逗逗布赫一点也不伤心,阿希吉尔怀疑是假象她就像最开始跟着自己一样用恭顺魅惑来讨好自己。
结果几十年过去她还是一如既往,从不说恨他举止行为也依旧如此,阿希吉尔越是怀疑便越是什么证据都没有。
而范溪音渐渐的想起了一些事,有了一些范溪音的记忆,虽不多可足矣让她清楚的意识到傅景桓说的话都是真的,自己不是南诗媚只是范溪音,她也就没那么恨阿希吉尔了。
秋千上的范溪音抱着汤婆子一身简单的粉色冬装盘起了长发简单又魅惑,并未有多少珠钗装饰就已经美艳动人了,她现在的身份穿不了正红色所以只能穿粉色,而她偏爱的深紫色长袍又不是狼族的服饰自然就穿不了。
“你有没有觉得她好像不太一样?”阿希吉尔问身边的布赫。
布赫也是觉得不对劲很多年了:“属下也这样觉得,可是又说不上来,不过现在不也挺好的吗?姑娘不哭不闹也没寻死觅活,也不说恨爷的那些话,爷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翻阅着书籍的范溪音一手捧着汤婆子一手看着书籍并没有看到他们主仆,许是灵穴被封住的原因,她知道后也没有很在意。
天空下起了雪落到她的书上和身上,范溪音抬起头仰望着天空闭上眼微微一笑,睁开眼睛的范溪音起身收好书籍抱着汤婆子,傅景桓的身影却出现了。
在阿希吉尔和布赫看来那是个人影却无法看清他的模样。
“冥界即将到来,还有两百七十多年,你无须纠结自己从何而来,只需要记得自己是谁就够了。”傅景桓一步一步的走向她。
布赫有些担心的说道:“那是什么?爷我们要不要过去?”
摇摇头的阿希吉尔见范溪音没有任何动作索性就观望观望:“不要打草惊蛇。”
范溪音看着他忽然开口道:“我记得你的名字,你叫傅景桓,他呢?我记得有一人和你长的一模一样,他是冥界的君上,我还要在这里待多久?我走了南诗媚是不是就能回来?”
阿希吉尔清楚的听到她说的话,心中存有疑虑和不理解。
傅景桓抚上她的脸用灵力探了探取出斩神这让阿希吉尔和布赫都震惊不已,他们看不清人脸的一个影子居然能从她身体里取出武器。
“冰魄封住了你的灵穴,你若遇到危难需要保命,此扇无需催动灵力便可用,只是威力会大大削弱,你收好它。”傅景桓把斩神交到她手中,接过斩神的范溪音抿抿嘴:“我要回去回到属于我的地方,这里的一切都是假象对不对?根本就没有什么阿希吉尔也没有狼族是你把我困在这里的对不对?傅景桓你到底是什么人?对我又做了什么?我为何什么都不记得就算记起来了,也是一些零零碎碎的,我不喜欢这种感觉,我要回去,我不想待在这里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
很满意的傅景桓点点头:“没错,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你要回来只能等到大婚之日杀了阿希吉尔,你得走完南诗媚的一生。”
范溪音眼见他要离开着急了起来:“为什么她的一生需要我走完?南诗媚到底是什么人于你而言那么重要?我不是她,我如何走完她的一生,她的结局是什么?会死吗?我也会死在这里的吗?你说我不是她,却得走完她的一生这对我不公平,她的人生我如何替她,阿希吉尔爱的是南诗媚,是那个他认为最善良最温柔的人,我和南诗媚根本就不同。”
此话一出让阿希吉尔起疑了,他开始怀疑南诗媚身体里装着另外一个人,一个他从不认识的人,一个不是他爱着的人;可是很快他就打消了疑虑,因为她不可能是旁人,如果是冰魄会认出来的。
傅景桓见她如此纠结只说道:“她的人生亦是你走过的路,所以你只能照着做,你是她也是你自己。”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她的人生是我走过的路?什么叫她是我,而我也是我,那我到底是什么人?是南诗媚还是冥界的人,傅景桓如果我是南诗媚我应该恨他,我既恨他如何做到嫁予他?我应该此刻就杀了他,你叫我不要恨他因为我不是南诗媚,如今你又说她的人生是我走过的路,那我算什么?”范溪音理解不了他话中的意思。
一挑眉的傅景桓背着手说道:“转世,你就是南诗媚,而南诗媚不是你,你是范溪音是南诗媚的转世,我在帮你,范溪音不能带着南诗媚的感情,所以你不能替南诗媚恨他,但你要帮她走完她该走完的路。”
范溪音低垂着眸子犹豫了好久:“转世我是她的转世,所以我有她的记忆,难怪,难怪我只是差一点就要爱上他,可是知道之后无法再爱上他,那阿希吉尔呢?他最后会怎样?”
“会死,南诗媚也会死,爱着阿希吉尔的人是南诗媚,所以你无法再爱,因为你爱憎分明不会优柔寡断,话已至此你好自为之。”他说完就消失不见了。
站在原地的范溪音愁眉不展:“我不应该在这里的,我不爱他,我要回去,回到属于我的地方,这里都是假的,都是为了困着我,我不能坐以待毙,我要回去。”她握紧了斩神眸子变成紫红色只是一瞬间情绪又平稳下来。
房间里的范溪音平静的布着棋局,阿希吉尔走了进去端着饭菜:“你一天没吃,先吃点东西吧。”
头也不抬的范溪音对比着棋谱,她的棋艺在冥界是数一数二的:“阿希吉尔你不用在我身上白费力气,我不会爱你的,也不会恨你所以你大好时光不应该浪费在我身上。”
“若我偏要呢?你有不满大可以打我骂我哭闹一场,我宁愿你是那样的,也不想看到你这副模样。”阿希吉尔看着她越是冷静就越是害怕和不安的很。
范溪音拿出颗白棋落子:“我没有什么不满的自然也不会哭闹,我替你不值,怎么你是觉得你灭了南疆,我还应该爱你?强人所难是不会有好结果的,血海深仇之下不会有爱,我原谅你了,所以你应该礼尚往来放我走。”
走到她身边的阿希吉尔坐下来:“我爱你就够了,我不求你爱我,可是离开了这里狼族不会放过你,离开了我他们会想方设法将你杀死的,诗媚我不奢求你的原谅,我知道自己罪无可恕,只能对你好一点再好一点。”
她听的烦了干脆就撑着脑袋看向卑微祈求的阿希吉尔,这个少年似乎再无往昔的光彩照人鲜艳明亮了多了些沧桑和无奈:“你不如以前好看了,初次见你之时,我觉得你格外的好看很是耀眼夺目,站在太阳之下笑起来的模样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睛,现在却没了,那时候我便在想,能和你过一生也不错,至少是和一个自己喜欢的人,现在看了只会心生厌恶再无欢喜之情,我做不到你心中所想那般温顺善良不染尘埃,你也做不到我想的那般,何不就此放过彼此不必互相折磨,你困住了我的自由我困住了你的心,你应该学会放手,你既是神便也知道过往之时不可追忆亦不可沉溺,神生漫长岁月,我不过是你匆匆过往里的陌路。”
“若我….若我偏要追忆沉溺呢?神生漫长我也只愿和你一起度过,若没有了你,神生毫无意义可言,我不会放手的,我可以没有帝位我不能没有了你。”阿希吉尔抓住她的手倔强又固执的强行吻上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