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针十一枚

（牛博士对马妞说）

是十一枚松针的鲜嫩。

是十一枚松针的长青。

是十一枚松针的悸动。

是十一枚松针的羽化……

好多年了，没有哪一幅摄影作品能带给我如此沉重的感动——不，这不是严格意义上的摄影作品，只是一幅新闻摄影；不，也不是严格意义上的新闻摄影，而是……但，这又有什么要紧？

两边深深鞠躬的绿衣医务人员，是行道树。中间覆以绿布的担架车，是滑板，正向着地平线正中的焦点，向着彼岸，向着永恒，滑去……十一龄童捐献出了原本渴望长大的遗体，含笑升华。

是，与你一样，关于这位十一龄童的生平，我知之甚少。他的名字很普通、很普通，想长记不忘，不易。但，这又有什么要紧？正像我们对那位圣徒的经历所知不详，他的名字也记得模糊。但，由他化生的圣诞老人，人人爱戴，世代记忆。

十一龄童已然融溶于多个蓬勃生长着的儿童身上，这位英俊的天使已然在无数世人的心中飞翔。他的翅膀的圣洁白光，逼视着多少高大上礼服里的人模狗样。

我仰望污浊中的萌芽。

我仰望雾霾中的清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