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姜燃车祸
花园喷泉旁，两道人影在昏暗的灯影下缠绵在一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对亲密爱侣。
可惜的是，这对“亲密爱侣”聊的却是离婚的话题。
“关于离婚，你是慎重考虑过的？”
褚回舟微微向前跨出一步，出了阴影的包围圈，其实他并不想离婚，目前这个状态很好，一旦离婚，他要面临家里的巨大压力。
但是结婚的时候他答应过姜燃，如果有一天她想走，他就成全她。
姜燃沉默了两秒，任自己一点点吞噬那点痛苦的情绪，低落地点了点头，“嗯。”
“我可以知道理由吗？”褚回舟看着她，不由想起刚才站在姜燃身边的谢雨，试探道：“你有心仪的人了？”
“没有。”姜燃迅速否认，然后避开他的视线，随便找了一个借口，“我只是不想这样过一辈子。”
褚回舟一怔，是啊，当初姜燃答应联姻也是迫不得已，但是这并不妨碍她想找一个真心待她，共度一生的人。
褚回舟大概考虑了两秒，说：“既然这样，我尊重你的决定，我听说你想把工作渐渐转入幕后，你应该知道，丰溪旗下有一家娱乐公司，叫帆影，另外我们结婚时的那栋别墅……”
“不用了。”姜燃猝然打断他，“明天直接去民政局，还有三个月就过年了，我的行程已经排到了第二年秋天。”
不知道为什么，一向不怎么get到别人情绪的褚回舟觉得姜燃生气了。
姜燃其实也不是生气，更多的是逃避吧，且不说两人只是表面夫妻，即便真有几分感情，那她离婚要的也是他褚回舟的东西，帆影是他褚回舟的吗？
谁不知道褚二一退伍就因为收购廷安国际的事情和家里闹得沸沸扬扬，所有人都觉得他是疯了，放着偌大的一个集团不进，跑去经营一家安保公司。
事实证明，优秀的人在哪里都是优秀的人，短短三年时间，褚回舟这个名字已经响彻业内。
褚回舟不知道两人是不是谈的不欢而散，姜燃最后是被经纪人叫走的，褚回舟一个人站了会儿就离开了。
夜色朦胧，褚二少喝了酒，直接叫了代驾。
代驾是个黄色小卷毛，褚回舟心里不痛快，挑剔地把人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小卷毛藏在鞋子的脚趾要抠出三室一厅了，他才停止，幽幽问了句：“成年了吗？”
小卷毛结巴道：“成、成了，我24了。”
褚回舟想到自家那个16了还日天日地的弟弟，直接把车钥匙扔给了他。
小卷毛开车挺稳，从市区出来后，褚回舟有点昏昏欲睡，但是刺耳的铃声掐灭了他想要小憩的心思。
手机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慵懒的男人瞬间坐直身体，脸色也阴沉下来，倒映在车窗上的黑眸卷着骇人般的风暴。
小卷毛似有所觉，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后视镜，只一眼，便再也不敢看了。
“韩丰你他妈跟我几年了，啊？怎么处理？你让他妈的给我等着，一顿酒就把他喝飘了，东西南北分不清，那他妈是一条人命，我艹。”褚回舟气得直接甩了电话。
特助先生怀疑地看了一眼手机，他知道自家老板人前人后两个样，但是像现在这样一口一个妈的情况还是很少的。
跟了褚回舟三年，特助先生觉得今晚一定发生了什么影响了自家老板的心情。
褚回舟挂了电话，丝毫不掩周身压人的气息，他从后视镜里对上小卷毛的视线，心情奇差无比，语气自然也好不到哪儿去，“前方掉头去机场。”
小卷毛慌张地应了一声，专心致志开车。
而另一边的姜燃也在宴会之后由司机送回家。
这会儿已是夜深人静，除了主城区灯光闪烁，郊区别墅这块几乎没个人影。
姜燃感觉头疼不已，她揉捏眉心，闭眼休憩，心想今天晚上似乎喝的有点多，似梦似醒之间，她隐约听见了大马力引擎的咆哮声。
她现在也想咆哮，喊出她一身不能说的秘密、憎恨命运如此不公，厌恶不能做真正的自己……
还有，她永远不可能和褚回舟在一起……
姜燃头痛欲裂，被阵阵轮胎抓地的刺耳声吵醒，独属于街头飙车党的声浪热潮滚滚而来。
她一睁眼，就看见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跑车像一只失控的玩具汽车一样乱窜着向她的车袭来。
姜燃瞳孔瞬间放大，一句“小心”还没有说出口，一阵穿云裂石的嘶吼声骤然侵袭了耳畔，然后就是两声轰雷般的激烈碰撞声。
……
姜燃觉得自己被撕裂了一般，原本沸腾的马路瞬间安静了下来，只余下两车相撞处摩擦起的滚滚白烟，撞得她一身冷汗。
谁都不知道在发生车祸的那一刻，她的双眸骤然迸发出凌冽寒意，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然后她感觉自己失去了片刻意识，是手机铃声让她重新感知了这个世界，姜燃头痛欲裂，费力地睁开眼睛，那里面没了杀人寒意，只有短暂的迷茫。
她好像出车祸了。
她想去推车门，却发现自己的左手动弹不了，手机铃声还在响个不停。
不行！不能！
不能就这样死了。
许是那又响起的铃声让她苦苦支撑着，姜燃颤抖着手去够手机，她被卡住的角度正好看见来电显示，是褚回舟。
她短暂又急促地笑了笑，喘气都变得费力，手上的鲜血粘腻得慌，再近一点、再近一点，啪嗒一声，一滴鲜血凑巧滴在了手机屏幕上，模糊了褚回舟的名字。
褚回舟……
呵呵，真是害人不浅的名字。
姜燃心里无限循环地唤着这个藏在她心底五年的名字，她这一刻竟然很高兴，有可能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刻，她看见的是褚回舟的名字。
意识模糊间，姜燃隐约听见外面那些惊慌失措的争吵声……
“操，闯祸了。”
“我他妈让你别来这边，别来这边，现在怎么办？”
“别慌，先看一下人死没死。”
“你眼睛瞎嘛，车都这样了，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没事，没事，快点打电话，报警、救护车。”
“不能报警，你想死啊你。”
“那怎么办？”
“蠢货，走啊。”
“……”
十月的夜晚，还没有那么冷。
而今晚，注定是属于姜燃的夜晚，她再次在各大网页上屠版，这次却变得惨烈。
姜燃车祸重伤入院的消息在网上如飓风刮过，热度更是空前绝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