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惹祸事，顾大受缚
“呛啷——”
陈三腰刀出鞘！
“哟，这山货，还急眼儿了？”
牛二经年老混混，什么狠人、什么场面没见过？
见状冷哼一声：“小子，拔刀容易回鞘难！爷劝你一句，赶紧收刀，给爷赔个不是。
要不然，爷让你走不出这条街！”
陈三气的胸膛急剧起伏，一张脸涨的青筋暴起。
他身后的同伴们，有的真是大山里面出来的憨厚娃。
一见这种架势，已经彷徨不知所措，直愣愣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脑子里，一片空白...
还有的同伴，赶紧伸手，想要拉住陈三。
但一见陈三那双血红的眼睛，顿时吓得不敢上前。
顾大也是起了杀机，更不会去拉陈三，而是想自己动手，免得陈三沾上官司。
“哟，还瞪？你这是恨不得吃了爷么？”
牛二走近陈三，伸手拍拍他的脸蛋，“小子，想在爷面前玩狠的，你还嫩了点！”
言罢，牛二伸长脖子，偏着头道：“来，砍啊！今儿你要是不砍，你就是爷弄出来的！”
陈三缓缓闭眼，深吸一口气..
不等那口气呼出，举刀...
“咔嚓！”
陈三没手上钢刀入骨的感觉，睁眼一看。
却是顾大，已经率先挥刀！
只见那牛二的无头尸身，依旧保持着弯腰引劲受宰的模样。
脖颈腔中的鲜血喷涌而出，直飚了陈三一身血渍！
杀，杀人了？！
青龙帮，负责南城这一片儿的牛二，就这么被让当街给剁了？？！
沉寂，死一般的沉寂...
“嘟——”
急火铺里的力夫、徭役们，其实，也有紧盯街面儿上的治安的功能。
见有人杀人，那些力夫赶紧吹响了竹哨！
“咣当！咣当！”
铜锣响起！
“轰——”
街上无数人骤闻哨声、铜锣声，顿时活泛过来，紧接着一阵狼奔兔脱、鸡飞狗跳！
“跑啊！”
“快快，儿呐，把卖的铜钱收好，赶紧跑！”
“快跑啊！县兵马上就来，那青龙帮的大龙头，也会杀过来...跑啊！”
摊子掀翻无数，鸡鸭满街扑腾，大街上你推我搡，他要往东，这个要往西，全都乱成一团...
率先赶到的，是县衙里面的快班，俗称捕快。
这些捕快在捕头的带领下，手持铁尺、铁锁，急急忙忙赶到现场。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当街杀人？”
捕头拔出腰刀，一声厉喝：“还不弃械投降，跪地受缚？”
“邢头，这些人，看起来是团练营里的军卒。”
身后一位小捕快低声道：“你看看他们的刀，乃是军中制式腰刀。
而且，其中有两人，小的依稀有点面熟...想起来了，那厮姓顾！原本是县兵营里面的军汉，如今去了团练营。
邢头，慎之慎之。
这些军汉，可不是好相与的货色！”
那邢捕头一听，顿时踌躇起来：事关军伍之事，刑房可没资格去过问。
要是这些军汉恼将起来，一通乱砍，自己几个混饭吃的捕快，哪顶得住！
“快快，你去军营之中，通禀章司马一声，请他赶紧派人过来。”
刑捕头低声吩咐道：“我先在此稳住他们，免得彼等凶性大发。”
那捕快赶紧去了。
刑捕头举刀厉喝道：“原来是团练营的兄弟！我乃溧阳县刑房捕头，你们为何要斩杀此獠？”
邢捕头也是明眼人，看到牛二那两个瑟瑟发抖的跟班，便已猜到了几分。
再看看地上那具无头尸身，料的是牛二那厮。
平日里，牛二也没少给自己孝敬。
但牛二死了，自有马三接替。
青龙帮里面该给自己的“份子钱”，依旧不会少半文。
因此，牛二死了，对邢捕头来说，真不是甚了不得的大事。
如何将这些当街杀人的军中糙汉们，给安抚下来，不至于使得事态失控，才是头等大事！
“嚓嚓擦——”
军靴声音响起。
不得不说，别看打起仗来，那些县兵们不咋滴。
但开出来震慑老百姓，那扮相倒也不差。
“咄！那厮，还不赶紧弃械投降？”
章司马手扶腰刀，指着陈三、顾大厉喝道：“何方狂徒，竟敢...咦？顾大，陈三？”
司马，管辖五百人的县兵军营，手底下有两个“曲”，掌管“曲”的长官，唤作“曲军侯”。
只不过，不管哪个县兵军营，编制是五百来名，但基本上没有一个能够满员的。
溧阳县兵，本就缺员，再被团练营抽调走上百名军士，那就只剩下一半的编制了。
“咣当——”两声，顾大、陈三两人手中腰刀落地。
“章司马，人是我杀的，还望您能高抬贵手，让我的属下离去。”
“噗通”，顾大单膝下跪，抱拳道：“还望司马大人体谅！”
“体谅？”
章司马冷哼一声：“让某家体谅你，谁它娘的，又来体谅本司马？敢当街杀人！给我围起来，一个都不放过，统统给某家拿下！”
“咔嚓咔嚓”一顿纷纷扰扰的脚步声之后，一个百人队的县兵军士们，将十五名团练营的士卒，给团团包围。
“司马，使不得！”
幕僚凑近怒不可遏的章司马，低声道：“团练营复建，以后乱党闹将起来，我军尚需那团练营协助守城。
万万不可因一两人之故，而与团练营闹翻...那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耶？”
“狗屁！”
章司马恶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爷这县兵军营，还需那些泥腿子来协助守城？
得罪了它怎地？某家手底下，军士如今只有半部之数，全拜那团练营所赐！
某家便是惹了它，团练营还敢不乖乖的前来搬运器械、摇旗呐喊的协助守城么？
信不信，爷一刀砍了它的指挥使？！”
“司马慎言！”
幕僚低声道：“贾不贾，白玉为堂金作马。卑职听说，那团练营便是贾氏子弟，初任的指挥使一职。”
“啊？”
章司马闻言大惊：“我曹它赵县丞的姥姥！贾氏子弟，出任团练使，这等消息，他竟然瞒着某家？
亏得你出言提醒。
不然，某家便惹下滔天祸事也！”
言罢，章司马拔刀在手，“顾大、陈三，本司马念在你二人，也曾在县兵军营中卖命。
且我县兵营与团练营，同是尹大人属下兵马。本司马今日，便网开一面罢！”
说完，章司马大手一挥！
军士齐齐上前，将顾大、陈三二人捆绑个结结实实，押往县兵军营之中，等候尹知县的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