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画中人
“这就是你说的豪华大餐？”
连樱挑了挑碗里的面条，进入面馆他就知道上当了。
“我穷呀，你再给我点钱，我肯定天天请你吃好吃的。”莫澈卖力的吸着一根面条。
“谢谢你们……”灵言有些拘束。
“没关系，你叫什么名字？”连樱语气轻柔。
莫澈有些不开心了，他跟我说话都没这么温柔过！
“灵言。”女孩的嗓音像鸟儿歌唱。
“嗯。”连樱点点头，拿起筷子尝了尝面条。
“惩罚是不是太重了？我原本以为出口气就行了。”莫澈踢了他一脚。
“不重。”连樱放下筷子：“如果不把他赶走，他会找机会报复灵言。”
“噢……”莫澈突然觉得面条不香了，他肯定是见一个喜欢一个，口味还这么重！
“以后跟在我身边修炼。”连樱闭上眼睛，他能感觉到，是素落的味道。
“嗯？我搬过去住吗？”莫澈抬起头，瞪大眼睛。
真讨厌，原来在这等着呢！
“我跟灵言说呢。”
连樱看向灵言：“长老那边不用管，跟着我修炼就可以了。”
“……”
莫澈觉得自己肝疼的厉害。
“你果然不要脸！”她眼眶红了。
“怎么了？”连樱忙摸摸她的脑袋。
“她天赋不错，我带着，能突破的更快点。”
莫澈感受着他的手抚摸在自己头顶，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真是这样？”
“不然呢？”连樱笑了笑。
……
三碗面，连樱尝了一口。
莫澈吃了半碗。
灵言恨不得把碗底舔干净，她真的太久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从家人死去之后到现在……
她不知道少年是谁，但她推测，他至少应该是核心弟子吧！
毕竟连长老都问讯他的意见。
她不觉得这张脸能让少年看上她，因为她这张脸，已经帮她躲过无数次危险了。
谁会对一个看了就想吐的人产生欲望呢？
连杀她都会嫌脏手吧……
她只想找到她曾吻过的女孩。
她们约好一起去天龙宗，但天龙宗弟子杀了自己全家！
如今寒玉谷如日中天，她没想过报仇，只想努力修炼，等自己有了实力。
便去找到她，再看她一眼。
亲口跟她说声对不起。
无论她是否原谅自己。
是否嫌弃自己这张脸。
如果可以，还想告诉她：
我很想你。
我还是很喜欢你，素落。
……
站在禁地里。
灵言觉得自己仿佛鱼儿游进了大海。
那无穷无尽的灵气狂潮，疯狂的涌入她的身体之中。
随着她每时每刻都在运行的经脉徒然一震。
修体七重！
只是一瞬间，她便突破了……
“脸上谁给你划的？”那人声音响起。
“我……自己划的。”她急忙轻声回答。
她已经知道这是谁了。
进入寒玉谷那天，外门长老便远远的指着这里。
告诉他们一众，这里是寒玉谷禁地，任何人不得靠近！
有人问禁地里有什么？
长老说，寒玉谷祖师叔！
她又突然想到，素落曾信誓旦旦的跟她说，世间有仙人。
她想，如果世间真有仙人。
那应该就像他一样吧，毕竟，这里仿若仙境，生活在这里的，是仙人也不奇怪。
“你自己划自己干嘛？”莫澈凑近仔细看了看，确实是利器划伤留下的疤痕。
“为了保护自己呀。”灵言回答。
“保护自己？”莫澈挠挠头：“那应该划别人的脸呀！”
灵言嘿嘿一笑，不再回答。
莫澈赶紧退后一步，灵言笑起来更吓人了……
灵言收了笑容，低下了头。
三人走入小院。
连樱指了指两层小屋跟灵言说：“你就住这吧。”
“那你住哪？”莫澈掐住连樱。
“你见过我睡觉？”连樱反问。
“那也不行呀！”莫澈指着门：“这门连个锁都没有，谁知道你会不会趁人家睡着，做一些龌龊事！”
“我……”连樱本想说我不是那样的人，但猜到这大杠精肯定会反驳说你就是。一时间，自己把自己噎死。
“我得住这里保护她！”莫澈理直气壮！
“随你吧……”
……
于是，莫澈兴冲冲的跑回家收拾东西去了。
“祖师叔，莫师姐她……”灵言望着一蹦一跳的莫澈，本想说莫师姐似乎很喜欢你。
可话到嘴边，又觉得自己多嘴。
“她呀！”连樱看了一眼一路小跑的莫澈，脸上满是笑意。
“又笨又蠢又懒，还蛮不讲理。”
“你若经常跟她玩，肯定会被她带坏。”
“不过她其实不坏，只是太顽皮了，却也很可爱。”
灵言笑着点点头。
“你天赋很好，在这里应该要不了多久就能突破到修元境。”
“等你到了修元境，我送你个礼物。”
连樱走到小溪边坐下来。
灵言虽好奇是什么礼物，却也没多问。
只是道了声谢，便走进屋子。
屋里一尘不染，甚至有股清香。
与外面的小花的香味不同，这个味道更加淡了一些。
左手边便是去二楼的楼梯。
右手边是一个墙面，应该是卧室。
她继续向前，一张桌椅，上面还有几本书，和一张纸，纸上只有一滴墨水。
墙上一个窗户，窗台放着一把干枯的植物，窗台外面是一望无际的小花，想必这干枯的，曾经是一把小花。
桌椅左边堆放着一些杂物，右边便是卧室的门了。
她走了进去。
呆立当场！
眼泪一瞬便涌了出来。
眼前，是一幅画。
画上，是素落。
却又不是素落。
画中女子穿了一件白色的小花裙，温柔大方，清新淡雅。
她掏出储物袋，从里面拿出一件一模一样的小花裙。
她捂住嘴巴，瘫倒在地！
这是素落的衣裙！
她曾在素落门前，守了一夜。
素落都不愿开门见她！
第二天，她回到家。
那群杀了她家人的修士在那里等她。
他们拿出一把长剑和石头，问自己，这些是从哪来的。
她完全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
之后便是数个月的残酷折磨！
她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
她被他们脱光衣服吊起来鞭打！
将粪水灌进她的嘴里，鼻子里，耳朵里……
……
后来，她终于找到机会，地上的一把剑。
她一剑刺穿自己的胸膛！
她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那一剑都没能要了她的命。
她从死人堆里看到一把断剑。
她一剑一剑划烂自己的脸。
痛晕无数次，醒来继续划！
她觉得自己恐怕是世间最幸运的人了。
她依旧死不掉！
再也没人能认出她了！
果然，所有人看到她，都远远的躲开。
要么就嫌弃的冲她吐口水。
她疯了一样去找素落。
可素落已经走了……
只留下了一件粘着污渍的白色衣裙。
她帮素落洗干净，她要把衣服给她。
告诉她，自己那些话都是无心的，如果伤害了她。
自己任她打骂，只要她能原谅自己……
灵言擦干眼泪，画上的女子确实不是素落。
素落瘦小，穿上这身衣裙并不合身。
画上女子十八九的年华，素落今年也才十五。
虽然十分相似，可灵言依旧能一眼分辨出来。
只是刚才过于激动了。
屋门被猛的打开，她知道是莫师姐。
连忙收起情绪。
可眼眶依旧红的吓人。
好在莫师姐并没注意。
“你住楼上楼下？”莫师姐问她。
“都可以。”灵言赶紧回答。
“那你住楼上吧！”莫澈哒哒哒的跑进了卧室。
灵言有些不舍，再看了一眼画中人。
这才慢慢往楼上走。
楼上跟楼下一样的格局。
只是屋里没有了那副画。
她坐在床上，怅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