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小偷
夜幕降临，麦芽镇逐渐陷入平静。
忙碌了一天的奴隶们，享受难得属于他们自己的时光。
奴隶所有一切都属于领主，不仅是他自己，还包括孕育出的子女。
爱琴岛上流传着这样一句话：贵族的子女都是贵族，奴隶的后代永远都是奴隶。
阶级之间几乎没有任何流动。
奴隶来源有几种，其中最大来源便是战争被俘。
各个领主之间经常爆发战争，胜者会大规模掠夺人口，贩卖奴隶，获得巨大利益。
奴隶贸易，利润巨大，这也是领主间经常爆发战争原因之一。
麦芽镇位于偏僻西部，只有在西部最大城池的银花城，才有奴隶买卖。
从城堡出发，要四五天路程，一路上土著部落众多，很不安全。
若是在带上奴隶，更是会被附近强盗部落盯上。
洛兰简单吃过晚餐，便回到书房。
小魔灵白云像个跟屁虫，时时刻刻都黏在洛兰身边。
洛兰也不反感，小魔灵对领地有巨大作用，以后还要靠白云收获更多黑麦。
“小家伙，你还知道哪里有你同伴吗？”
白云现在只能影响一千亩范围农作物，能力有限。
洛兰简单计算过，经过强化和魔灵影响，一千亩黑麦田一年能够成熟三次。
每次能够收获三十万磅黑麦，一年也就是就是九十万磅左右黑麦。
假设一成年奴隶，平均每天消耗两磅小麦，一年也就是需要七百三十磅左右。
一千五百名奴隶，则是需要一百多万磅黑麦才够消耗。
小镇目前黑麦产出量，还不能满足。
当然这是最理想状态下。
通常而言，奴隶只能食用麦麸。
麦麸也就是麦皮，营养少难以消化，口感极差。
即便如此，麦麸也不是足量供应。
无奈的奴隶通常会在麦麸里掺入细腻的白土、山上野菜和榆树皮屑等混合制成黑面包。
精细营养丰富的黑麦，只有贵族才配享用。
按照以前做法，九十万磅黑麦，足够小镇养活两千奴隶。
当然，仅仅是饿不死。
每个奴隶都会营养不良，极容易被疾病或者其他因素带走生命。
奴隶平均寿命也就五十岁左右。
洛兰在故乡也看过关于资本论的书籍，清楚一个道理。
想要奴隶提高效率为自己创造出更多财富，首先就要保证他们生存，在调动他们的积极性。
以前那种粗犷对待奴隶方式，在洛兰看来，造成了生产力极大浪费。
与其让奴隶死在角斗场或者饿死在路边，洛兰更想让他们主动的为自己工作，将身体主动奉献在麦田之中，灵魂永远挂在工具之上。
白云含住食指，灵动大眼睛，眨巴几下，奶声奶气道：“有。”
她在不断学习说话。
听到还有其他魔灵，洛兰顿时来了兴趣。
在得到一只魔灵，就能在多种一千亩黑麦，轻松养活一千五百名奴隶！
“在哪里？”洛兰迫不及待问道。
“在...在..”白云说了半天也无法说出具体位置。
她只记得，在来麦芽镇前，遇到过一个同类，具体位置忘记了。
只记得哪里有大片的矮竹林。
洛兰眉头皱起，记忆中麦芽镇附近没有任何矮竹林。
打开地图，可惜被探索区域不多，大片都被战争迷雾覆盖。
“等黑麦收割完成，要将周围好好探索一番。”
咚咚咚....
“老爷，古加尔大人找您。”
城堡管家弗恩，食指轻叩木门，在门外恭敬说道。
“进来吧，管家。”
老管家弗恩穿着洗得发白的礼服，头发用猡莎兽熬出的脂肪油打理得整整齐齐。
做为管家，他是城堡门面，要时刻注意礼仪着装。
“管家，古加尔老师找我有什么事？”
晚上古加尔没有紧急情况，不会来城堡。
老弗恩摇摇头：“古加尔大人没有给我说。”
“好吧，去让古加尔老师进来吧。”洛兰温和说道。
管家弗恩伺候了坎帕斯家族三代领主，看到洛兰从小长大，对坎帕斯家族忠心无比。
很快，古加尔进入书房。
“古加尔老师，这么晚了还不休息，有什么事情吗？”
洛兰向油灯里添入新油，让房间变得更明亮。
古加尔单手扶胸，恭敬行礼：“男爵大人，有两件事需要您定夺。”
“说吧。”洛兰挺直脊背，整个人坐直起来，气势瞬间变得不同。
古加尔偷瞄洛兰一样，急忙说道：“被您俘虏的二十二名土著该怎么办？”
土著身体强壮，性子暴躁，很难驯服。
这也是为什么很少有领主用土著人当做奴隶。
俘虏土著后，男的通常都会直接杀掉，女的则会被贵族们赏赐给领地内的奴隶。
“先饿他们三天，找人看好就行了。”
“如果到时候他们不肯做奴隶，就直接杀了。”
先饿三天，打压他们意志。
“第二件事，我们抓住了一个小偷，他在偷我们黑麦！”古加尔用手抓着胡子，气的差点将胡子抓下来。
“嗯？谁敢偷我的黑麦！”洛兰瞬间站起来。
今天才收获一批黑麦，就有人来偷。
胆子简直比喝醉了酒的土著还大。
“是您的奴隶，重罚，必须重罚！”古加尔咬牙切齿说道。
小镇奴隶属于洛兰私人财产，也只有他拥有处罚权。
洛兰点点头，偷窃黑麦，属于重罪，必须重罚！
让偷窃者付出巨大代价，才能打消其他奴隶偷窃的想法。
“古加尔老师，按照家族法律，偷窃者该如何处置?”
古加尔脱口而出：“奴隶不论偷窃多少，只要敢偷贵族物品，一律砍下双手。”
砍下双手，处罚够严重。
洛兰又问道：“那个奴隶，偷了多少黑麦？”
“半磅。”
洛兰愣了愣，偷半磅就砍双手，处罚是否过重。
“带我去看看。”
亲自去看看，到时候在做处罚。
“遵命男爵大人，那个小偷已经被其他奴隶抓住，正在城堡外等着您来审判。”
小镇政务交由古加尔处理，但决定权却在洛兰手中。
尤其是涉及奴隶处罚，更是只有洛兰有资格审判。
他一句话，就能够决定领地奴隶生死。
城堡外，十几个奴隶举着火把，将小偷围在中间。
“领主大人。”
见到洛兰出现，奴隶们纷纷下跪，将额头贴到地面。
奴隶见到主人，行跪拜礼，路上遇到贵族，行半跪礼。
“起来吧，小偷呢？”洛兰语气带着不可置疑威严。
古加尔上前一步，指着中间的一个八九岁小男孩，“男爵大人，他就是那个小偷，请您审判他，按照法律，砍了他的双手。”
洛兰举着火把靠近小偷，跳跃的火焰带来光亮照亮小男孩。
小男孩稚气未脱的脸上，满是恐惧。
脏兮兮全是黑泥的脸庞，划过泪痕。
瘦小身体无助的抽动，被吓得不轻。
洛兰看向四周，颇为无奈。
处罚吧，七八岁小男孩，砍掉双手太过残忍。
洛兰在故乡从小接受的教育，让他无法做到。
不处罚吧，无法给其他奴隶建立足够威信，怕以后有人效仿。
“你为什么要偷黑麦？”洛兰居高临下，盯着瘦小男孩。
小男孩本能往后退缩，双手紧紧抱在胸前，浑身颤抖。
“领主大人问你话，就快回答！”旁边奴隶狠狠说道。
小男孩声音都在颤抖：“因..因为，我阿爸想吃一口黑麦粥。”
古加尔听到顿时火冒三丈，大声吼道：“你阿爸想吃就让你来偷，其他奴隶想吃是不是也要来偷！”
“你们这群奴隶，难道不知道小镇所有黑麦都属于男爵大人，敢偷贵族物品，罪加一等。”
“男爵大人，我建议将他父亲一块审判，砍了双手，让奴隶们知道敢都偷东西的下场！”
古加尔站在统治阶级处理事物，一切出发点都是为洛兰好。
洛兰察觉到小男孩眼中带着悲伤：“你阿爸为什么想要吃一口黑麦粥？”
小男孩鼓起勇气，眼角泪水流下：“因为我阿爸就快要死了。”
“他早上跟着您出去，下午回来就快不行了。”
洛兰一愣，心中有股说不出难受。
小男孩父亲应该是今天与土著战斗受重伤，奄奄一息。
“忘记救治这些伤员了。”洛兰带着内疚。
奴隶也是活生生的鲜活人命，为领地而受伤，最后连一口黑麦都吃不上。
洛兰让仆人送来一根皮鞭：“你既然偷了黑麦，就要接受处罚。”
扬起皮鞭，轻轻抽在小男孩肩膀上，“对你的惩罚结束，下次不准在偷窃。”
小男孩连忙点头。
古加尔感叹：“男爵大人，您真是一个仁慈领主，这些奴隶能跟您是他们上辈子肯定做了大量好事。”
洛兰没有理会古加尔，而是继续说道：“今天跟我去和土著战斗的奴隶，每人到城堡里五十磅黑麦。”
“受轻伤者，领一百磅黑麦，重伤者两百磅。”
“死亡者，其家属可以能够来领三百磅。”
古加尔一听要支出大量黑麦，立马哭丧起脸：“男爵大人，这不行啊，这将损失七八千磅黑麦呢！”
十几名奴隶皆是与洛兰与土著战斗的，此刻脸色激动，立马心甘情愿跪下：“谢谢领主大人，谢谢领主大人。”
奴隶劳作一年，也得不到几磅黑麦，现在能获得五十磅，这让他们如何不激动！
洛兰对小男孩说道：“把你家位置告诉我，等会我让人将黑麦送到你们家里。”
奴隶们奔跑回小镇上，将这个让人激动的消息，传给其他人。
人群散去，洛兰站在黑夜中。
“伤员必须要得到救治，小镇缺人口，能够救回就救回来吧。”
“小镇中有懂医术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