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王爷,小的冤枉
是可忍,孰不可忍。
泥人尚且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朱祁锐还是贵为亲王之尊?
绕是朱祁锐一再忍让,面对着郭登接二连三的无礼,朱祁锐终于发火了。
“今天,这个李让,本王是要见定了!”
郭登沉默了,他想了很久后,才起身。
“既然殿下执意如此,末将也只好听命行事。”
“邺王殿下,请随末将来!”
说完后,郭登就大步走了出去。
朱祁锐也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三步并作两步,跟上了郭登的步伐。
鉴于郭登在李让一案上的再三推诿,朱祁锐本着小心为上的原则,他对着一旁的几个邺王府亲信使了眼色。
邺王府统领孙继仁,邺王府长史何安居。
他们两人在明了的情况下,也是带着几个卫士,跟在了朱祁锐和郭登的身后。
孙继仁特意带上了,被朱祁锐新近招揽到麾下的赵荫和张平。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他们二人都是夜不收,都是在刀头舔血的日子里活下来的精英。
孙继仁对于邺王府的卫士,还是了解的。
这些卫士虽然也都是武艺高强之人,只是他们在京师过惯了风平浪静的日子。
若是论到临敌经验和搏杀技巧,邺王府亲卫可是较之百战余生的夜不收们差远了!
……
何安居作为邺王府长使,他其实就是朱祁锐的谋士。
对于这个大同总兵郭登,何安居一路上也是时刻留心。
毕竟郭登和朱祁锐的第一次见面,相处得不是很融洽。
本着小心驶得万年船的态度,何安居可不想自家王爷遭遇什么不测。
还好,郭登此行并没有带有护卫,他只是孤身一人的走在邺王府的前面。
不过何安居也并未安全放弃戒心。
从掌握的信息来看,李让似乎并没有叛国投敌。而郭登捉拿李让一事,又太过于蹊跷。
何安居在心里,突然闪过一个最坏的念头。
要是这个郭登和瓦剌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联系,那么朱祁锐则是可以当成送给也先的一份大礼。
毕竟朱祁锐乃是亲王之尊。
手中要是有了一个天子和亲王,只怕也先更有和大明讨价还价的筹码了。
想到这里,何安居不由得神色更加严峻。
何安居的双眼,也更是盯着前面的郭登,丝毫不敢让郭登离开自己的视野之中。
……
郭登出了花厅过后,并没有往着总兵府外而去。
他只是在总兵府中七拐八拐后,来到了一处幽静的小院门外。
“邺王殿下,此处就是囚禁李让的地方。”
在向朱祁锐禀告以后,郭登又转身对着门外看守的士兵下令。
“打开铁锁!”
随着一阵“稀里哗啦”的声响,院子大门被打开。
众人进到院子后,才发现里面居然还有几个士兵。
“郭总兵,不过一个李让而已,至于看管的这么严密吗?”
朱祁锐看出来了,院子内外的士兵,都是用来看管李让的。
“殿下,兹事体大,末将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郭登说完后,又是对着院子里面的士兵下令,让他们打开屋子门外的锁链。
又是一阵“稀里哗啦”过后,朱祁锐等人才和郭登一起,进到了关押李让的屋子里面。
屋子里面,光线明显要比外边昏暗得多。
朱祁锐也是眨了几下眼睛,然后才慢慢的适应了光线明暗的变化。
这个屋子里面,设施极其简陋。
除了一张木床以外,就只有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此外再无他物。
而一个蓬头垢面、神色憔悴的中年男人,此刻正呆呆的坐在床沿之上。
朱祁锐似乎觉得这个屋子里面,除了因为空气不流通而产生的霉臭味以外,还有另外一股让人恶心的气味。
“呼呼呼……”
朱祁锐用力的闻了几下,他终于弄清楚了。
对,这就是一股尿骚味!
眼睛一瞟,一个马桶引入众人的眼中。
屋子角落的这个马桶,就是印证朱祁锐判断的另外一个证明。
郭登在用手掩住口鼻的同时,他也察觉到了朱祁锐已然发现。
“这个李让,被关押在这里已经近十天了。”
“为了断绝他和外界往来,每日的饭菜都是有专人收发。”
“除了末将指定之人外,再无他人进到过这个院子。”
“人有三急,李让的吃喝拉撒都是在这个屋子里面。他自被末将拿住以后,未曾出过这个房间半步!”
朱祁锐听了郭登话后,也是大吃一惊。
这个李让,究竟身上沾染了怎样重大的事情,才以至于让郭登如此的小心谨慎?
“李让,本将军来看你了!”
见到李让对于自己等人的到来恍若不闻,郭登对着他大喊。
李让之前似乎是在发呆,随着郭登突然高声大喊,他才突然一下子回过神来。
“郭将军,小的没有叛国投敌!”
“对于大明,小的也从来没有过半点的对不住!”
李让连滚带爬的来到郭登的面前,他更是一下子就向着郭登跪了下去。
“郭总兵,小的冤枉啊!”
“当初小的本是不愿前去随驾侍候皇上,是你们非要逼着我去的。”
“小的不过是听从你们之命,尽了一个臣子的本分,又何罪之有?”
跪在地上的李让,越说越激动,最后更是变成了一把鼻涕一把泪。
任由李让如何苦苦哀求,郭登都是脸色铁青,他仿佛是铁石心肠一般。
“今日要见你的,非是本将军,乃是邺王殿下。”
说话过后,郭登就后退两步,来到了朱祁锐的身后。
被郭登这么一说,李让止住了眼泪,他又膝行到了朱祁锐的身前。
“王爷,小的冤枉啊!”
“求王爷看在小的尽心尽力侍奉皇上的情分上,放了小的吧!”
朱祁锐并没有接话,因为直到现在,他都还没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起来说话吧!”
朱祁锐并不是被李让哭泣哀求给磨到心软,他只是想到了自己穿越前的一些不平事。
朱祁锐作为穿越者,他其实很反感跪拜这一套的。
作为一个接受过人人平等思想教育的后来人,朱祁锐对于这种人世不公,是深恶痛绝的!
如果这世道只是以出身论贵贱,那么这世道就是暗无天日!
心中虽然有起伏,可是朱祁锐还是没有忘记正事。
“你,可是李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