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梦世

话说，曹小姐去了国外后，第一件事就是远渡东洋

能让旧社会改头换面的希望在那里，组织的光和改变的风貌引她去了东洋

东洋镀银，西洋镀金。在那里她有了不一样的自己和人生

那一年在香山，加入了组织

她一边努力学习，一边积极响应号召。组织开会从不缺席，讨论天下大势比谁都积极。

再那个重男轻女的旧时代里，如果女性的代表人物是她的话，那么世界都不会看轻女性了。

她是在世的花木兰、佘赛花、梁红玉，更是当世的秦良玉。

直到......

满目疮痍的土地，再起火光的时候

她随组织，随中山先生再次回国，在烽火纷飞的岁月里，她再次漂洋过海回到故乡，那年她23岁。上次在这片土地上还是6年以前，她低眸看着船舱的甲板，对故土的熟悉感油然而生。

她的手里反复抚摸着祖父所赠的砚，回忆起了曾经

正如坐船渡洋的那一年，她也是这样，抚摸着它。这也算是有始有终了。

..........

到了金陵城，已然是一个晚上

金陵，依旧和走时没有太大的区别，还是洋装洋裙洋鞋子。

再次回故土，曹明珠心里百感交集，看着眼前金陵老家和江宁织造府，眸底尽是亲切

刚回到江宁织造府的曹家，见到疼爱她的爹爹和娘亲，少女的她满心欢喜。

父母也对她道了想念，为她接风。看到比以前瘦了一些的她，心眼里尽是嗔怪。

虽然嘴上怪她回来也未与父母先行告知，家里她爱吃的东西什么都没有准备，但是转眼便遣人去买了。

爹娘拉着她上下打量，依旧觉得吾儿比往前，高了亦瘦了。自是心疼

餐桌上，看到爹娘特地许人做的满汉全席，心里一阵暖。眼角微酸。

餐桌上，共话家常，何情不诉。道尽遭遇，说尽苦楚。这饭吃的倒也好，温馨的紧。自从她回来，江宁织造府便也热闹了起来。张灯结彩，上下忙活，欢声笑语的。

在曹明珠的记忆里，这样子的景象已是很少见了。万分珍惜

酒过三巡后，曹父面色严肃提了提曹家的现状：“自从宣统的退位诏下来后，这江宁织造府变门可罗雀起来，连续几个月都是冷冷清清。反观民间的纺织厂才真正的开始门可罗雀了。后来咱们曹家索性性一横，就接受了前朝廷命官的需要，该做当铺了”曹父顿了顿，脸上眉飞色舞的说着，眼里的奸诈和精明显示的淋漓尽致

曹明珠听了后翻了个白眼，这不是还是靠朝廷的施舍，和不存在了的皇帝救济吗？心里有些鄙夷。她何时才能把旧都改成新？

“结果你猜怎么着？改做当铺了之后，那可真的是发横财了。咱们当铺啊，不仅替以前的那些朝廷命官保管财富东西，还专门收别人典当的东西，低买高卖。还有那些赌徒，大烟鬼的贷款.....叫高利贷....那叫印子钱。”曹父自豪的说着，眼都眯成了一条缝，尽是商人贪婪和精明。笑的合不拢嘴，丰腴的脸上堆满了油腻。

看的曹明珠恍若当年，想起当年她高中状元时，父亲也是这样的笑。眼底尽是贪婪和油腻还有算计。听的家里的钱是这样来的，她有些不敢苟同，身在乱世，她也不敢全盘否定这样是错的。但见识过国外的生活的她，确实有些难以下耳。

刹时，父亲突然拉住了她的手，高兴地说：以后家族生意要交由她来打理，她就有些膈应和受不了。

立马甩开了父亲的手

曹父倒也不意外，他这女儿的性格他最清楚不过了。

只是有件事他不太好宣之于口，赶忙给了曹母一个眼色。

曹母倪了曹父一眼，灿灿的开了口

“是这样的，我跟你父亲，给你订了门亲，是和另一家门当户对的少爷订的，这不就等你回来，连日子都定好了，这聘礼也.......”曹母盯着女儿越来越不好看的脸色止住了口

曹明珠脸色凝重的看着父母，又凝重渐渐换成了冷笑。脸上扯过一丝讽刺。但还是决定告知一声父母

“女儿在东洋已经结过婚了”曹明珠闭了闭眼，忽而道

“他是一个军官，一个推翻了大清朝的军官，他，是英雄”曹明珠不顾父母面色由惊诧，难过，不敢相信，心凉......一时间各种表情在他们脸上放映

像戏台上变脸的角，表情五花八门的，眼底尽是失望和气愤

有女儿不商量而私自结婚的骇人听闻，有对女儿的失望、有没包办成功的火气......但更多的是：

她，嫁给了灭亡大清的罪人凶手。她嫁给了乱臣贼子！！！

若要是让那些前朝的朝廷命官或者是传到皇宫里的那位知道可怎么好？生意还怎么做？曹家要彻底亡了？是家门不幸还是大祸临头？也不说定好的哪一门亲事该怎么办，光是这一条就让曹家如坐针毡

曹父顿时，觉得天都要塌了

曹明珠懂父亲的顾虑，只是拿起茶杯，淡淡的茗了一口茶，垂眸道：“女儿有一计！绝对可行！”

曹明珠一语毕，眸子里尽是灰色

曹父像是看到了光，赶忙追问：“何计？”

“自是脱离父女关系的！”曹明珠淡淡的说

“老爷！不可！明珠你住嘴！！！休要胡言！！”曹母在一旁制止道

“爹爹，古来有王宝钏与父三击掌脱离父女关系，尔今明珠也要效仿！只盼不会牵连爹爹！牵连曹家！”曹明珠眼神坚定，语气决绝。

曹母在一旁哭成一片了

曹父双手背后，思索了一会：“为父........”

“准了！”曹父说完拂袖

只剩下，曹母抱着曹明珠在厅里哭泣